且說那一行三人,半路轉(zhuǎn)道去爬那高山,本來應(yīng)該當天日暮便到的,到頭來兩天之后才踩著夕陽姍姍來到鎮(zhèn)上。
鎮(zhèn)上有兩家客棧,三人入住的這家名叫來??蜅?。當天夜里,因為連日趕路其實沒有吃上什么好吃的,房間內(nèi)那是個觥籌交錯。眼花耳熱之際,張?zhí)鸷鋈宦劦揭还捎南阒畾鈧鱽怼?p> “嗯?兩位聞到了嗎?這哪里來的一股香氣?。俊睆?zhí)饟u頭晃腦地說道。
張青仔細聞了聞,接道:“真有一股幽香,許是店主人,預(yù)先在房里放置了香料,我們?nèi)藙倓偧痹?,窗戶又大開著,所以不曾聞得。”
“嗯,這店主倒是個有心人”張?zhí)鹧鲱^瞇著眼道。
“或許是見夜深了店小廝燃香于門口不成?”說罷,張云便歪扭著跑去開了門,然而四下望望,走廊上并無香物。
“老弟你就是傻啊!若是小廝送香過來,直接敲門便是,怎么還扭扭捏捏燃個在門口不成”張青用手指指著張云譏笑道。
隨手關(guān)上門,張云聽了頓時不樂意,回道:“或許是那小廝怕打擾了客人呢?況且你看我們還醒著,就聞到香味兒打開了房門查看,這是考慮到客人的便與不便的問題。”
張青笑了笑:“對對對!有心人嘛。嗨,長途跋涉的,我現(xiàn)在都有些困了?!?p> 張云此時正走過床邊,聞言笑道:“別說我也有些困了,哎!這床就在我身邊,我就先睡為敬了哈!”說完就呼呼大睡起來。
張青見此,齜了齜牙,還不待說什么,就趴在桌子上也睡了過去,弄得那一方杯盤狼藉,從其嘴臉有透明精亮的液體流出,也不知是還未來得及吞下的酒還是何物,潺潺的鋪了一片,滴落到地板上。
張?zhí)鹨姶藫u了搖頭,真是兩個醉貨,難道要自己收拾不成?想罷把手伸到屁股底下把那小板凳就是一拍,隨后雙手撐著地,就順勢向后一躺同時舒緩了身子,也跟著仰面大睡起來……
“公子!公子!不好了!不好了”張?zhí)鹈悦院木吐牭綇埱鄰堅萍贝俚暮艉奥暎朴菩艳D(zhuǎn)過來,嘴中模糊不清道:“甚么事這般著急?”說罷撐起身來揉了揉臉,忙向旁幾上摸了水來。
“公子我們遭盜賊了!而且你看!”說著就把一張紙湊到張?zhí)鹧矍啊執(zhí)鹉闷饋沓蛄顺?,只見得上面寫著“我拿你三人性命,亦易如反掌?!?p> 看到這里,張?zhí)鹨餐耆蚜?,抬眼望向二人。張青接著道:“我們二人包裹里的盤纏各少了一半,想來公子的囊中也是如此。”說罷就把自己和張云癟了幾分的包裹拿到張?zhí)鹧矍按蜷_。
“嗨!多大的事!讓我看看,嗯,還有五兩,你二人手頭的零花的確是少些了,嘻嘻。”說罷張?zhí)鹨材闷鹱约旱陌榱艘环!班牛拇_是少了一半。不過不礙事?!闭f著張?zhí)鹁吐冻隽艘环N不以為意兼且自得的笑容。不過馬上又收斂神色,“不過這事嘛,主要不是丟錢的問題。讓我想想,嘶!昨晚我三人恐怕是中了賊人的迷香了。哎,我大夏四境安定,一路來風平浪靜,怎么我三人忽然就遇到這等事了呢?”
說著張?zhí)鹩挚戳丝词种屑埳系哪且恍凶郑灰姷米舟E娟秀中透著一股凌厲之氣,配合那“取你三人性命”,倒也使人生寒。
“公子你說會不會是前天那女子所為啊?”這一路來惹惱的像這般人物,恐怕只有她了?!睆埱噙@時從旁插言道。
張?zhí)鹇牬溯p輕點頭,“想來只有是她了。嘿嘿!當初還不要我十兩銀子,而今倒來拿個大的!不過我看來,取我三人性命當不至于,就是不知這是不是結(jié)束。”
“取我三人性命!好大的本事!也不過是仗著一點迷香熏暈我三人罷了!可惡!”張青聞言怒道。
“哎,她手中迷香,也如我們手中利劍啊!接下來恐怕得小心些了?!睆堅器鋈坏?。
張?zhí)鸱畔率种凶旨埻騼扇?,笑了笑:“你二人的確得多上些心了。”
二人聞言,頓時一驚,連忙匍匐在地,“都是我二人看顧不周,還請公子恕罪!”
“起來吧,我并沒有責備你們的意思,不過以后也的確該長點心。我們一路過來,的確是安寧太久了,面對那姑娘,也是我們唐突在先,真是‘禍福無門,人自招之啊’!不過想來她當不至于再多害于我等了。”張?zhí)鹧粤T沉吟。
“公子!我這就去下面看看這家店的入住情況,然后再到另一家看看?;蛘呔驮阪?zhèn)口也問問是否有一騎馬女子前來,她那模樣,想不吸引人都難。”張青這時道。
張云又接著說:“公子我們需要去告知官府么?我這就去?!?p> 張?zhí)鸬溃骸安患保蠄蠊俑退懔?,此時非一般人所謂,硬要說是那女子,也只是猜測,我也不愿再多煩于她。這姑娘與我們其實無多大仇怨,何必越弄得大家越陷越深呢?四十兩亦不算太多,此次出行不是來結(jié)怨的,當盡覽美麗山河才是。我們收拾一下下去吃飯吧,然后張青你和張云去查查消息,我獨自一人逛逛這個鎮(zhèn)子,今日午時就出發(fā)?!?p> 一行三人做了幾番收拾后便緩緩步下樓梯來到一樓。一樓甚是寬敞,擺放有十余方桌,隨便找了一張靠窗的桌子三人便用完早飯。
隨后二人便與張?zhí)鸱蛛x,只留得張?zhí)鹨蝗擞崎e地在小鎮(zhèn)中閑逛。說實話張?zhí)鹦闹羞€是有些驚怒的,不過天高路遠,想來這只是江湖中偶爾的一次見面,張?zhí)鹨簿途従彽貕合虏黄?。不知還要行幾千幾萬里路程,自己偶然與一女子發(fā)生糾葛,又算得什么呢?那女子身上既無殺人的兇氣,也無偏僻的邪氣,更像是出谷的幽蓮罷了。況且大夏民風開放,縱使那是初涉世事的含羞女子,自己那幾句又算得多大的羞?嗯,經(jīng)過這一事張?zhí)鸬共徽J為她是幽蓮了,也不算得什么驕矜的女子吧?回想起那馬上的一回眸,不知為何一向浪蕩的張?zhí)鹦闹芯褂窟^一抹輕柔。“嘻!兒女情長,最不是英雄去處。”張?zhí)饟u了搖頭繼續(xù)在鎮(zhèn)中漫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