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她一笑，便是春天

　　　　“你們這些有錢人家，一根手指頭，都比我們這些窮人的命，還要金貴……你可是你爹的掌上明珠，他如何會告訴你這些，在他眼里，我就是個一文不值的笑話……笑話而已！”

　　“可我們，三年前并不認(rèn)識啊，你為何……會上我家提親？”高小姐小心翼翼地問道。

　　“高小姐，你確實不認(rèn)識我，那是因為，你善良，救過太多難民了……你也記不住這么多人，三年半前，我暈倒在法云庵門口，就是你救了我，不然我早死了……”

　　黃文昊一邊說，一邊看向高小姐，嘴唇微顫，眉頭微蹙。

　　沈望天發(fā)現(xiàn)，當(dāng)黃文昊看著高小姐的時候，眼里會有星星一樣的光，蘊著未泯的良知，藏著曾經(jīng)純真的愛慕……

　　“從我醒來，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喜歡上你了……后來，你經(jīng)常到法云庵幫助難民，我也打聽到你是高家小姐，竟鬼迷心竅，癡心妄想，到你家提親……”

　　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在他剛才雙手抱頭之時，讓自己吃下毒藥……

　　除此之外，別無機會。

　　“這應(yīng)是烈性毒藥——朝露散，只要沾上，不出半盞茶時間，便會身亡……”

　　一直站在廂房門口的林小姐突然提醒道。

　　沈望天立刻會意，一個箭步走到黃文昊面前，問道：

　　“黃文昊，你告訴我，天祥河落水那人是誰？到底是不是你干的……”

　　“我一個將死之人，何需隱瞞……是我做的，我都認(rèn)，可不是我做的……死，也不能認(rèn)……”

　　正說著，黃文昊又吐了一口血。

　　頓了頓，他用手指了指高小姐，伏在沈望天耳邊，用盡最后一絲力氣，說出了他此生最后一句話：

　　“替我轉(zhuǎn)……轉(zhuǎn)告高小姐……我尋了半生的春天……她……她一笑，便是了……”

　　話音還未落，黃文昊便氣絕身亡……

　　沈望天楞在原地……

　　崔尚書見狀，立刻拍案叫好：

　　“果然，天道輪回，為非作惡，終有惡報！來人，把此人拖下去，扔進(jìn)亂葬崗……”

　　然后起身，走到沈望天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望天啊，沒想到，才數(shù)日未見，你這探案功力，不遜于你阿爹了……你是怎么猜到兇手可能是黃文昊的呢？”

　　沈望天此時正看著黃文昊發(fā)呆，聽崔尚書此言，起身行禮后，回道：

　　“崔尚書的夸贊，望天愧不敢當(dāng)，今日在各位前輩面前，賣弄了……關(guān)于此案，我也是推理出來的，殺人案，多半為這兩種，要么是仇殺，要么是情殺，而這呂江懷，一介書生，為人謙和，不惹是非，排除仇殺，便只剩下情殺，所以我才布下此局……”

　　“望天，不必妄自菲薄，就憑今日表現(xiàn)，你也擔(dān)得起！好，來人，此案也算是可以結(jié)案了……”

　　“崔尚書且慢……此案并未了結(jié)，還有天祥河那人的身份，以及他為何會穿著劉榮軒的衣服，以及，呂江懷為何會死于獄中，這些都還未可知……”

　　“如今，不到兩日，你便查出誣陷呂江懷的真兇，可少城主也只給了三日時間，你有把握能在剩下一日內(nèi)，查清事情原委嗎？”

　　說罷，崔尚書悄悄與沈望天小聲耳語幾句：

　　“望天，我可以呈報少城主，元兇就是這黃文昊，此案便可就此了結(jié)，你何苦較真呢？”

　　一聽沈望天要查呂江懷死因，賀謙炎便有些坐不住了。

　　他站起身，向崔尚書行禮后，用半調(diào)侃的語氣，說道：

　　“我說望天表弟，你就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了，這兩日，你可把我們九扇門的弟兄，搞得雞犬不寧的……你不樂意休息，我還心疼自己的弟兄呢……”

　　“就是嘛，謙炎說的，也在理……”崔尚書再次拍了拍沈望天的肩膀。

　　沈望天明顯感覺，這崔尚書，要么就是和自己父親有故交，想幫他；

　　要么就是，別有居心，害過他……

　　不然，身為刑部最大的官——刑部尚書，怎會輕易說出放棄追查真兇的話來。

　　雖百思不得其解，但他作為一個從21世紀(jì)穿越過來的進(jìn)步青年，豈能容許自己半途而廢，他時刻牢記著柯南的那句：

　　真相，只有一個！

　　于是，他當(dāng)著眾人的面，說出了這句話：

　　“感謝崔尚書、賀總捕頭的好意，望天還是想把這個案子一查到底，請崔尚書允準(zhǔn)！”

　　沈望天注意到，賀謙炎的臉上，有一絲陰云飄過……

　　崔尚書低頭嘆了一口氣，無奈地說道：“好吧，都隨你……”

　　又走到沈望天耳邊，低聲耳語：

　　“桐桐今日剛從黛州，她外祖家回來，聽說你的事，本想跟來，卻被太后召進(jìn)宮里，但她讓我轉(zhuǎn)告你，上次那事兒，她原諒你了，只要你認(rèn)錯態(tài)度好，她就不計較了……待她見過太后回來，便去找你……”

　　“崔……桐桐？”沈望天一臉驚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