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內(nèi)已經(jīng)吃了年夜飯在娛樂,楚夫人打來電話,剛好楚曦和就在吧臺處看著始一洗碗,她便把電話直接給了他。
聽到是兒子的聲音,楚夫人激動的大喊一聲,不可置信的掛了電話,直接發(fā)視頻過來。
那頭其樂融融,主仆聚一起在燈火通明的大廳打麻將。
楚曦和輕嘆一口氣,鄙夷的說“楚夫人打錯了吧,該打麻將!”
對面幾人見真的是他,好端端的坐在高腳凳上,溫暖的光把他襯得像個逆光而來的天使,霎時推了牌激動無比。一個個要湊近一點看他,爭搶著最佳位置。
楚先生笑口大開,盡顯一口白牙,說:“臭小子,還以為你要睡一輩子呢,窩囊!”
楚夫人眼含淚水,哭笑不是,“曦和,我是媽媽啊,新年快樂,吃飯了嗎?”
楚曦和把鏡頭調(diào)換對著正在洗碗刷鍋的始一,還有些剩菜,能直接回復(fù)他媽的關(guān)心。
陸叔向他招了下手,說:“少爺,少夫人做的飯菜好吃吧,可得多吃些好康復(fù)。”
英姨懟著陸叔:“少夫人做飯當然好吃了,上次她做的火鍋你足足吃了三碗飯呢,瞧曦和少爺面色紅潤,肯定是被少夫人照料得特好?!?p> 楚曦和撥弄著額前的碎發(fā),在鏡頭里臭美了一下,食指與中指把嘴角撐開,半彎著眉眼笑說“我很好,各位新年快樂哈,快去打牌吧!”
他只是說說而已,未料楚先生應(yīng)聲點頭,喊了句“快快快,剛才我差點清一色地胡!”
終于整理得干干凈凈有條不紊,滿身的油煙味,始一想解了圍裙去洗個澡。手一滑,把繩結(jié)處弄成疙瘩了,半天都沒解開。
背對著楚曦和扒拉半天,忽地碰著雙溫?zé)岬拇笫?,始一后背一僵,倏地耳朵爬滿羞紅。
圍裙解開她頭也不回的道了聲謝,慌里慌張跑上樓。
楚曦和很是喜歡看她嬌羞的模樣,白白嫩嫩的小臉與精巧的耳朵一旦爬滿羞紅,就像粉粉嫩嫩的水蜜桃,多汁可口,讓人忍不住要大吃一口。
疲倦襲來,楚曦和等不到始一出來扶他,自己撐著墻吃力的回房午休。
那張床每天都換被子床單,淡淡的檸檬青草味,實在過于清新柔軟。
楚曦和感覺自己睡在了云端,那云如蟬絲輕薄又如海綿舒軟,睡下去就不想起來。
一陣風(fēng)刮來,他從云端跌落,掉到湖水里。幽藍的湖水看見他像看見了堤壩容器,洶涌著灌入嘴,滲透肺腑。
越墜越深,岸邊傳來一道女聲焦急的呼喊“臭芒,臭芒!”
越來越輕,輕到他認為能同云彩一起飛去天上。
恍惚中一張溫涼的唇貼著他的唇,似仙女吐氣,一股清香的氣息自口中進入他的五臟六腑,把他從云端拉起來。
一雙纖細的手帶著他,把他從湖底拉上來。
那是披著彩虹的仙女,把水自他的肺腑胸腔一下一下的按壓出來,一口一口的給他渡著靈氣。
肺腑被嗆得刺痛,楚曦和喘著粗氣,忽地睜開眼醒過來。見是睡在床上,起伏不定的胸腔才緩緩平靜。
臭芒……
楚曦和想起金笙就是如此喚始一的。
他有些疑問在心頭,顫顫巍巍撐著墻下樓,見天已經(jīng)黑了,而她蓋著條薄毯子在沙發(fā)上睡著了。手機還放著電影,被握得發(fā)燙。
楚曦和坐在沙發(fā)一側(cè),靜靜看著始一熟睡的容顏。長發(fā)微卷,把瑩白的小臉顯得愈發(fā)稚嫩小巧,好似一手就能覆住。
鼻子悠直圓圓潤潤,睫毛像把小扇子,他忍不住輕撥了下。
有些癢癢,始一忽地睜開眼,對視上他那雙深邃的星眸,灼熱的氣息撲面而來,羞意又一點點爬上肌膚。
坐直身子,隨意的把長發(fā)綰在腦后,她問“你什么時候醒的,餓了嗎?”
大廳中央那頂水晶燈沒開,沙發(fā)一角的氛圍燈色調(diào)暖和,把發(fā)財樹投得疏影婆娑。
楚曦和坐在暗處,看不大清神色,那雙星月朗目滿是熾熱柔情,灼得她不敢再打量。
“你叫臭芒?小名還是?”
因緊張而絞在一起的手指頓住,匆匆瞥了他一眼,不知他為何突然問起,她茫然的說“啊?那是金笙瞎喊的,難聽死了,你可別跟著喊哈?!?p> 她進廚房用剩菜隨意炒了兩盤面,又煮了兩碗菌絲湯。逐一端至餐桌上,見楚曦和還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她看,便疑惑的左右看了下自己,也沒什么地方臟啊。
“楚曦和,我,我身上有什么嗎?”
這是她第一次叫他名字,同他初叫她名字那般,有些生澀。
楚曦和一手搭在沙發(fā)背上,一手食指微勾摩挲著下巴,好整以暇,莞爾一笑說“有光?!?p> “什么?”
她抬頭看了一眼天花板的吊燈,廢話,這晶瑩明晃的燈開著難道會沒光?
“仙女的光?!?p> 楚曦和說著只有他懂的話,一副似笑非笑,諱莫如深的樣子。
她很有理由相信,他腦子是真的被砸壞了……
吃了晚飯收拾好,始一非拉著楚曦和站在大門外,以那副貼歪了的春聯(lián)為背景拍幾張照片。
八年多了,終于不再一個人過年。雖是異國他鄉(xiāng),仍值得留念。
她沒忘記涅槃重生,時刻都在救贖自己。這半年過得太快了,快得沒時間想起念輕舟。
始一傳了照片配文案發(fā)朋友圈:【重生。成功的你再接再厲,末路的我柳暗花明?!?p> 評論和贊很多,楚曦和瞥到一條:一一越來越美了,得此女者三生有幸。
“你為什么把我拍這么丑,光線那么暗,人家都看不清我!”
他忽然不滿,抱怨起來。
那張照片兩人都笑得很開心,光線也還行,可楚曦和覺著她把他的臉拍大了,就纏著要精修。
始一實在不明白,他生圖都這么英俊瀟灑,風(fēng)流倜儻了,還要怎么精修?
于是她把他修成一張蛇精臉,氣得他獨自上樓去了。
本以為他清冷高傲,不可一世,哪知如此小氣幼稚……始一抱著肚子在沙發(fā)上笑得直不起腰。
楚曦和能自己動手洗漱,倒省了始一的睡前程序。
夜色幽涼,屋外有雪壓斷枝頭的聲音,南方鮮少見這番雪景,恍惚中始一又夢回童年。
院門前那棵高大的梧桐堆滿白雪,父親把她舉在肩頭,她拿根木棒打著屋檐上的冰錐。
聽說雪是仙女灑的,她好奇的嘬了一嘴,被父親呵斥一聲說臟。
迷迷糊糊中,好似聽到一樓有動靜。始一驚得睜開眼,屏住呼吸又仔細的聽著,好像并沒什么。
起身就要出去看看,楚曦和坐了起來一把拉住她的手,捂住她的嘴,“噓,別慌張,有人溜進來了,別輕舉妄動?!?p> 異國他鄉(xiāng),一個病弱男人與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在,家里進了不明身份的人能不慌張?
始一汗毛豎起,心跳得跟打鼓似的,極力穩(wěn)住心緒,想著怎么保護楚曦和。
用下巴示意他旁邊的抽屜里有一把槍。那還是英姨走的時候特意買來放著的,還教了她如何使用。
楚曦和自己拿了槍,悄無聲息上了子彈,趴在門側(cè)聽外面的動靜。
果然,門把手被輕輕擰動,門外的人用什么東西企圖打開臥室。方開了條縫,楚曦和的槍就抵著一個男人的頭。
開了燈,見那男人身體高大強壯,頭上罩著黑毛線頭套,一手還拿著手槍。他身后地板上放著楚先生特意留在這里的宋代古瓷花瓶,看來是個賊!
始一霎時汗流浹背,面色泛白,還好今晚楚曦和沒昏睡,否則又得接個悲劇。上天可真是看得起她……
楚曦和不怒自威,喊著“放下槍!”
男人不動,楚曦和用德語又說了一遍,男人就慢慢蹲下,準備把槍放在地上。
男人那雙眸子在打量,見楚曦和身體微顫,房間里有醫(yī)療設(shè)備,忽地變了意,抬手狠狠給了楚曦和一拳,打掉他手中的槍。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楚曦和再病弱也是特種兵出身,毫不留情也踢掉了男人手中的槍。
始一快速的撿起一把,抖著手,胡亂朝男人開了兩槍都打偏了。
男人跑向二樓走廊處的一扇窗戶,欲跳窗逃跑,回頭惡狠狠的瞪著始一。
楚曦和怕他今后報復(fù)始一,就追了上去。
又是一番強有力的拳打腳踢,始一慌忙按下樓梯處的報警器,男人抓著窗戶跳了起來一腳踹向楚曦和,跳窗逃了。
深知楚曦和不能再受傷,始一奔了過去倒在地上,他高大的身軀栽了下來,壓得她感覺肺腑移位要破碎。
盡管她吃痛努力的護著他,但還是不可避免的,他的頭被輕微撞擊了下圍欄。
醫(yī)生警察趕到之時,楚曦和已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