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冷冷。
時天微完全是被冷醒的,心下咯噔一聲,她不會是回到閉關(guān)的地方了吧?
睜眼頭頂?shù)谋鶋K仿佛觸手可及,身上蓋的棉被像一坨冰。時天微趕緊從床上坐起,搓著手哈了兩口氣,這北地也太冷了吧。四下打量,她仿佛是在一個半球形的冰里,好似是冰屋。
爐子里的水咕嚕咕嚕的響,柴火噼里啪啦的炸開火星。
放開神識,瞧見穆遙躺在另一個冰屋的床上還未轉(zhuǎn)醒,連帶著一起傳送的那兩人也一個一個屋子,躺的整整齊齊。
一個個冰屋在雪地里就像一個個大大小小雪包,上百個冰屋連成一片,遠(yuǎn)處雪山綿延不絕與深藍(lán)色的天接成一片,仿佛這世界里除了雪就是天。
女人們大多都穿著厚厚的獸皮衣服,窩在自己的冰屋里烤著火做著針線活,三三兩兩的在一起聊天。
有一個女人先往時天微這邊走過來,彎著腰貓進(jìn)了冰屋,見時天微在木床上坐著,愣了一下,開口是晦澀又拗口的語言:“你醒啦!”
時天微也忘記自己是在哪里學(xué)過,但好歹還是能聽得懂:“醒啦醒啦?!?p> 女人倒是沒想到眼前這個瘦弱的妹子還會說她們的話,一時親切不少:“沒想到你也會我們這里的語言,我叫梅朵?!?p> 時天微眼睛彎彎,跑到爐邊烤火:“我叫穆逍,是你救了我們嗎?”
梅朵搖頭:“是我們村長發(fā)現(xiàn)你們的,你們幾個暈倒在我們村子外面,村長好心把你和你的同伴們救了回來。”
“那倒多謝你們了?!币蝗贿@冰天雪地不得凍出個好歹?
梅朵也不居功,好奇道:“要謝也該謝謝村長,你們是哪個村子的人,怎么穿的這么少還暈倒在我們村子外面?我們村長最是好心,常常也救助其他村子的人。要是你們暈倒在其他村子外面,可不一定會有人救你們。”
時天微笑著看著她:“要謝謝村長也要謝謝姐姐你照顧我們嘛。這是哪里?。俊?p> 梅朵咦了一聲:“這是阿布村啊,你們都不知道那是怎么到這來的?”
時天微給火堆里添了把柴火:“阿布村在哪啊?北地?”
梅朵倒給她問愣住了:“阿布村就是阿布村啊,北地?什么北地?”
時天微:感覺不太妙。
“我可以去看看我的同伴們嗎?”估摸著都應(yīng)該要醒了。
梅朵點頭:“要我給你帶路嗎?”
“給我指一下就行了,待會我們一起去給村長道謝?!?p> 梅朵滿意的點頭,帶著時天微又貓著腰出了冰屋,外面仿佛更冷了。
寒冷的風(fēng)里仿佛有冰渣子拍在時天微臉上,吹得時天微上牙碰下牙。梅朵給她指了指:“你去吧,我先去告訴村長?!?p> 時天微當(dāng)然先去看了自己的小雇主,人還躺在床上昏睡,像個小蝦米一樣卷在一起。白雪一樣的臉龐,細(xì)長的睫毛,讓人好生羨慕。
時天微伸手撫上穆遙的額頭,靈氣流轉(zhuǎn),穆遙便睜開了眼睛。見是時天微趕緊松了口氣,坐起來,自然地就靠過來:“這也太冷了,這是哪啊?我們不是在傳送陣?yán)飭???p> 時天微翻個白眼,穆遙凍得像坨冰,她也很冷的好不好:“我怎么知道這是哪?。總魉完嚻茡p了,不過我覺得你要做好我們已經(jīng)掉到荒郊野嶺的準(zhǔn)備。這里的村長救了我們,等會一起去道謝?!?p> 穆遙:不妙。
“有多荒?明年之前還能到璇璣城嗎?”這才是她最關(guān)心的問題。
時天微呵呵兩聲:“明年之前你能走出這片冰原就已經(jīng)頂呱呱了?!?p> 穆遙的小臉一瞬間垮下來,癟著嘴:“你也說自己不知道了,說不定很快就能走出去了呢。”
時天微:嗯嗯。
穆遙的小嘴撅的可以掛醬油瓶了:“真不知道另外兩個人是什么來頭,那天外而來的一劍好厲害啊,一定是個極為厲害的人?!闭f著才響了起來,“那兩個人呢?”
時天微掰開她的手往火爐邊湊,火爐在哪她在哪:“還躺著呢,估計快醒了?!蹦且粍χ辽俚没裥逓椋贿^也是膽子大,不知道是什么寶貝值得這么鋌而走險,得罪神宗。
穆遙從床上跳下來,搓搓手臂,自己給自己弄了個防護(hù)陣法,只不過修為淺,效果低微,能護(hù)住身體護(hù)不住四肢,也湊到火爐邊,好歹能御寒。
等她終于感覺沒那么冷了,同時天微說:“穆逍,我們?nèi)ソo村長道謝吧?!表槺愦蛱揭幌虑闆r。
時天微敲了敲她的額頭:“叫姐姐。出門在外,謹(jǐn)慎第一?!?p> 穆遙不情不愿:“知道啦?!?p> 等她們兩磨磨蹭蹭的貓出冰屋了,另外兩人也走了出來,四個人面面相覷,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不過好歹一起落難,現(xiàn)下人生地不熟,只能先抱團。
少女搓著手臂,鈴鐺被動作牽動的鈴鈴的響,瞧著和少年一樣只是有些冷,沒像穆遙和時天微這般冷的快不行,這樣看來這兩個應(yīng)該都是北地的人,已經(jīng)習(xí)慣了北地這樣的天氣。
一切事情因她而起,她扭扭捏捏的道歉:“抱歉,連累你們了。我叫林薔。”
少年脾氣倒是挺好,好奇的打量著四周:“方魚?!?p> 穆遙不服氣的哼哼兩聲,這完全是無妄之災(zāi)嘛,不想理她。
時天微看著穆遙氣鼓鼓的樣子,偷笑:“我叫穆逍,這是我妹妹穆遙?!碑嬶L(fēng)一轉(zhuǎn),“如果不出意外,我們也許掉到了流放之地?!睂偛磐范涞膶υ?,告訴了大家。
林薔和方魚的臉色一下子和變臉的一樣,只有穆遙,沒聽過流放之地,就見另外兩人的面色難看,好奇的問:“什么是流放之地?”
林薔黑著臉給她科普:“傳說在北地與陸地之間隔得不僅有蔚藍(lán)之海,還有萬里雪原的流放之地,流放的都是百萬年前被天魔污染的后裔和當(dāng)時不戰(zhàn)而逃迷路的逃兵?!?p> 時天微沒想到這少女功課挺足的嘛,補充道:“雪原萬里,人跡罕至,只有猛獸,不出意外,暴雪天氣快來了?!?p> 林薔和穆遙都哭喪著臉,異口同聲:“我們還能走出去嗎?”
時天微聳聳肩:“那誰知道,我們先去謝謝村長,看看如今在哪吧?!?p> 村長住著阿布村最大的冰屋,在村子的中央,被族人們的冰屋拱衛(wèi)著,門口已經(jīng)圍了一堆婦女,想必是知道她們醒了,來看熱鬧的。低聲交談著指指點點,應(yīng)當(dāng)是出于對村長的尊敬才未大聲喧嘩。
梅朵已經(jīng)在門口等,進(jìn)屋同老村長稟告了一聲,退出來讓她們四個進(jìn)去。
村長的冰屋夠大,再也不用貓著腰進(jìn)出了,寬敞的冰屋唯有老人一個人坐在椅子上,進(jìn)了屋子暖和許多。
達(dá)瓦老村長滿頭花白的辮子,系了幾顆獸牙,佝僂著背,穿著厚重的獸皮衣,杵著老木雕琢的法杖,黑黃的肌膚上溝壑遍布,見到他們露出親切而友好的笑:“幾位道友,遠(yuǎn)道而來。坐吧?!?p> 三人聽得一頭霧水,面面相覷,時天微主動接話:“沒想到村長您也是修行之人,蒙您相救,我們四人不勝感激?!敝鹨唤榻B了四人。
修行界以道友互稱,之前時天微查看村中大多都是普通人,沒想到村長在這不毛之地還有筑基中期的修為,可見是個有大毅力的人。
達(dá)瓦老村長看著她們感慨后生可畏,見著三人的表情,便知是語言不通,換上了內(nèi)地的語言:“各位小友年紀(jì)輕輕便有如此修為,只是不知如何到了這里?”
穆遙白了林薔一眼,林薔十分不自在的別開頭。時天微倒是沒想到,老村長竟然會外面的語言。
“我們四人本是出門游歷,結(jié)果傳送陣出了問題,卷入了空間洪流?!睍r天微開門見山,“村長可有地圖可以一覽。”
達(dá)瓦老村長搖頭:“那可不巧,流放之地是沒有地圖的,渺無人煙,只有我們這些遺民。想必小友們也見到了,四下皆是冰天雪地,一不注意便會迷路,村子里的壯年男丁出去打獵都不敢走的太遠(yuǎn)。”
“而且暴雪天氣就要來了,到時候大雪鋪天蓋地,看不見來路也看不見去處,人出去一會便被暴雪掩埋了,諸位小道友不如待雪天停了再尋出路?!?p> 四人對視一眼:“那要勞煩村長?!?p> 達(dá)瓦老村長笑瞇瞇的:“這有什么麻煩的,不過各位雪天的糧食要自己去捕獵。我們村男丁少,還要供女人小孩老人們吃,是沒有多余的口糧的。雪原上的猛獸對普通人雖危險,對各位小道友應(yīng)當(dāng)不成問題?!?p> 修士要筑基才可辟谷,除了時天微,他們?nèi)际蔷殮庑逓椤?p> “自然應(yīng)該如此。”
林薔問村長:“我們捕了猛獸回來可否和村里換幾件獸皮衣裳?!币蝗怀商焐l(fā)抖,太難受了。
達(dá)瓦老村長欣然應(yīng)允:“相信村中許多婦人都愿意同你們換的?!?p> 四人告辭,不再打擾老村長,待出門走遠(yuǎn)了一些。方魚沉著臉開口:“我們是不是回不去了?”
林薔雖也有同樣的預(yù)感,但不愿承認(rèn)這個殘忍的事實:“找一下,也許有辦法呢?”
方魚白著臉手慢慢捏緊:“老村長修為比我們高,想必已經(jīng)筑基修為了,在阿布村生活了這么多年,都沒有走出去,我們現(xiàn)在能行嗎?”
素以食野
最近太忙啦周末也要上班空閑了補上吖大綱已經(jīng)想好了慢慢碼字大家可以收藏養(yǎng)肥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