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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yī)然

第六十七章 為好

醫(yī)然 一字月 2110 2021-09-15 23:04:20

  “我說不準(zhǔn),”林微然道,“不過我敢確認的是,林瑾然絕不會就此罷手?!?p>  如果她肯就此罷手,就不會做出這么多傷天害理之事,但很明顯她不肯停下來。

  小紅與魏姨娘不發(fā)一言,似乎在默許林微然說的話。

  屋子里燭火搖曳,投射之下的影子也飄搖不定,令人琢磨不透這里邊所有的一切,這一切是易脆的瓷碗,脆弱得連一陣很輕很輕的風(fēng)便能湮滅這里邊的全部。

  靜雅軒。

  曉曉一直在等著消息,最終等來的是失敗的結(jié)局,被迫將小紅給放了回去,又被大姑娘召見,林瑾然一一把經(jīng)過告訴了她。

  “姑娘,這怎么可能……”

  曉曉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手里邊也沒有閑下,給瑾然輕柔肩膀。

  “我是眼睜睜看著二姑娘進去的,怎么就給敗了?”曉曉一語道出了自己在暗中布下的局,指使眾奴仆擺下的布陣。

  難不成是因為冼三郎那個……不行?

  “你小點聲!”林瑾然呵斥,讓她管住自己的嘴,別把不該說的說出口。

  “父親這會子可在嚴查此事,我們靜雅軒好幾個下人都給支出去問話了,打的打罰的罰,那血肉模糊的,若不是你是我跟前的人,你以為你這細皮嫩肉能扛得住這鞭子嗎?”

  林瑾然瞪了她一眼,讓她說話注意些,否則火總歸引到自己的身上。

  “奴婢知錯,”曉曉也是被嚇到了,忙著低頭認錯。

  也是幸虧她深受大姑娘的恩寵,才不會被抓拿去嚴刑拷打,不然誰知道還能不能活命。

  “姑娘…當(dāng)時你來的時候,這門已經(jīng)壞了?”曉曉很懂得如何挑些自己的說辭,撿了幾個片段問話。

  “對,”林瑾然把手伸入浸泡馥郁花瓣的水盆,臭著一張臉去。

  不知道他們在搞什么鬼,把她的門砸壞了,搞得她閨閣亂七八糟的,無奈之下只能住了偏房。

  這鬼地方當(dāng)然沒有自己的閨閣好,連床單都是硬生生的,連個火炕都沒有,也是叫下人給置換了幾回,換了上好的錦緞棉絨,搬了盆銀絲灰炭,她才勉強肯住進去。

  曉曉遞過了一張帕子,等著林瑾然洗好了就可以擦拭干凈。

  “真君子啊……”曉曉由心底發(fā)出感慨。

  這門必然不是二姑娘砸壞的,她這力氣,嬌柔得很呢,所以做出這事情的人只能是冼三郎。

  可那時的冼三郎已經(jīng)吃了春.藥,他卻能克制住自己的獸.欲,幫二姑娘給逃了出去,不可不謂真君子。

  冼家三郎在京城是有許多崇敬他的女子,曉曉其實也多少算是一個。

  “你說什么?”林瑾然不滿。

  這賤丫頭,事敗了還敢替別人說話。

  “噢,沒有沒有?!睍詴悦χ鴵u了搖頭,發(fā)覺自己說錯了話,趕緊改口:“姑娘我是說,您別怕,這次壞了事,還會有下一次機會的?!?p>  大姑娘是這個府邸里唯一的嫡女,是老爺跟大夫人心尖上的肉,所以無論她做什么,最終都會被原諒的。

  “下次機會?呵,你家姑娘現(xiàn)如今都自身難保了還下次機會!”林瑾然語調(diào)尖銳,陰陽怪氣的聲調(diào)讓聽者不舒服。

  現(xiàn)如今父親在徹查此事,此事還出在她們靜雅軒,要是哪個嘴瓢的下人骨子不夠硬套出了話,她又該怎么應(yīng)付。

  “姑娘放心,他們每個人的家眷都捏在我們手里,就算他們覺得自己的命賤不值得,也多少會顧及家人的命?!?p>  曉曉安慰她家的大姑娘,她們行事向來這樣,對下人也是多有厚待,并且牢牢扣緊他們的家人,所以行事總讓人抓不住把柄。

  所以就算哪個不懂恩典的狗東西真敢說出什么話,她們院就是追到九泉之下也要讓他灰飛煙滅,讓他永生永世絕后。

  林瑾然顯然被這話慰藉到了,眉宇間漸漸舒展,手洗干凈了心情也爽朗。

  “信送出去了嗎?”

  一封前往川渝方向,告急母親回京的信。

  “回姑娘,快馬加鞭送過去了。”曉曉回了她的話。

  林瑾然這下真正放下心來,躺了下來“嗯”了一聲,睡袍融入了被褥,今天一天也夠她累嗆了的。

  曉曉見她要入睡了,便拉下了鵝黃曼簾,垂下珠簾,準(zhǔn)備退了下去。

  林瑾然半瞇著眼,安靜下來思緒又開始騰飛,想到了今天發(fā)生的事情,又想到了她做的一切都是為了……

  宛風(fēng)。

  宛風(fēng)他那晚沒有如約與她見面。

  林瑾然睜開了雙眼,望著上方發(fā)呆。

  但她確信,他那天來了,卻不去見她。

  林瑾然心口猶如被堵住了一樣,難受得她輾轉(zhuǎn)反側(cè)。

  曉曉帶走了水盆,又回頭拉好了窗戶,吹滅了蠟燭,正要拉好房門。

  “慢著,”里邊傳來了瑾然的聲音。

  “你進來,我要問你幾句話?!?p>  曉曉動作定格了一會子,又敞開了房門,步履輕盈地走了進來,“姑娘,怎的了?”

  莫不是在怕些什么,或是胡思亂想了什么可怖的畫面。

  曉曉又重新掀開珠簾,拉開了曼簾,看見大姑娘側(cè)睡在左側(cè),干癟著嘴巴,一副好不委屈的樣子。

  曉曉坐在了床上,有點猜到大姑娘的心思,又揣測不出,“姑娘?”

  林瑾然沒有急著問她,想了好久,屋里一絲靜謐,兩人緘默在這漆黑的夜晚。

  “我且問你,那日你去叫了他,他為何沒有出現(xiàn)?!?p>  林瑾然像被一根根針刺痛了心房,從心口縈繞的霧氣漫上頭頂,壓抑得她無處宣泄。

  她為了他做出了那么多的努力,他竟連她都不敢見。

  曉曉自然明白她說的“他”是誰。

  “這……”

  她該怎么說才能讓大姑娘不會傷心呢,這真是個值得商榷的經(jīng)書典籍,比一切星宿都值得研究。

  林瑾然見她想說又不敢說的樣子,干脆就坐立起來,一手抓住曉曉:“說!”

  這賤丫頭該不會有什么事情隱瞞著她吧,難怪那天她神情總是有點不對勁的樣子,莫不是宛風(fēng)對她說了什么話。

  “我……”曉曉被抓得有點疼,也不敢求饒。

  這讓她怎么說啊,曉曉感到欲哭無淚。

  宛風(fēng)說他是地里的污泥,大姑娘是高貴的云雀。

  這話固然不錯,但致命的是那后面那句:

  大姑娘這些年一直受他所拖累,怨他不能克制住自己,今時不同往日,他們從今往后不復(fù)相見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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