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落云和黃丹一起坐著木馬車回到雁北,還是上次那個海灘。正好去司雨傲那里,看看他的身體有沒有辦法治好。
“司大哥,我找了個很厲害的大夫?!?p> “落云!”
“小云!”
“云兒~”
這么多聲音,雁落云聽到耳朵里的只有那句“云兒”。
椿祈鈺立刻沖過去過去把她抱?。骸霸苾?,你去哪里了?”
“你不是走了嗎!”雁落云一臉呆滯。
“我不知道該不該走····”椿祈鈺也是一臉苦澀,這些日子他備受煎熬。
大伙看著她安全回來,終于放心了。禾懷看到黃丹,又聽雁落云說的那些話,猜測她一定是過來幫司雨傲看病的。于是帶著她跟司雨傲到清靜的的地方看診。梨柔看他們兩人也識趣兒的回店里去了,至于其他人也各自回家各找各媽。
終于又可以把她抱緊懷里了,似乎比上次又瘦了些。云兒我的云兒,你受苦了。
“祈鈺,你別再離開我了好嗎?。 本眠`的擁抱讓人上癮,雁落云緊緊摟緊他的腰。
“云兒,我、我不想傷害你,當年母親就是因為爹親的原因一病不起,爹親后來也跳海自殺,我不想你也被我親手害死?!贝黄礅曈肋h忘不了在海邊撿到爹親鞋子時的那種絕望感。
“我是雁家女兒,身上有部分狼血的,你有你爹一半的血脈,我們在一起不會有問題的?。 毖懵湓瓶此匀粨u擺不定。事到如今,是不是真的要等我不在了才去后悔?她想到這里從他的懷抱中抽身而出:“既然你這樣舉棋不定,那我替你做決定好了,要么,你留在這里和我在一起,要么,你從那里來回哪里去,別再出現在我面前。”
突然的轉變讓椿椿祈鈺差異,決然的表情更讓他痛苦不堪:“云兒,別逼我了?!?p> 雁落云凄涼一笑,到底是誰在逼誰,好好好,在無來山的時候那只是個念頭,如今這樣就那樣去做也好:“我給你兩天時間考慮,想好了就去雁家見我,如果不來,我就當你走了?!?p> “云兒,你不要這樣???”
“那你想我怎么樣?一直苦苦地哀求你,或者不斷傷害自己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
“是不是這個意思,你自己決定吧!”雁落云狠下心,轉身離開。
黃丹待了一個時辰也離開了,禾懷送走她后回到雁宅,跟雁落云說了下看診的情況。司雨傲的病雖然是胎里帶的,但是到了5歲才發(fā)出來,照黃丹的話說他這個病是個富貴病,好不了也死不掉。虧得他身在富足人家,這么多年有名貴藥材養(yǎng)著,若以后一直像這樣養(yǎng)著,活到六七十歲,絕對沒問題。
“這么說他的身體沒什么大問題呀,那生兒育女呢,有沒有問題?”
“沒有問題?!焙虘堰€以為弟弟跟她和好了,誰知道等她出來一個都不見了?!澳愀♀曉趺凑f的?!?p> “我讓他兩天后給我答案,要么跟我在一起,要么離開雁北?!?p> 逼這么緊?不過禾懷覺得雁落云這樣很對,不可能讓他一直這樣猶豫下去:“也好。”
“你贊同我的做法?他可是你弟弟?!焙虘训姆磻屟懵湓朴行┮馔狻?p> “是啊,他是我親弟弟,但猶豫是懸梁刀,不知何時會落下,那種膽戰(zhàn)心驚怎么能拖一輩子呢?”禾懷也在心里發(fā)問,但是就像對就是對,錯就是錯,人不能一直夾在中間的,要么就自己選擇一邊砸下去,就是不能停滯不前。
轉眼一天就過去了,彎彎的月牙掛在天上,雁落云坐在涼亭里發(fā)呆,圓圓跟著坐在正對著涼亭的門檻上,他看著雁落云,姐姐從皇城回來整個人都忙的不得了,每天事情都安排的滿滿的,前段時間哥哥回來以后不知怎么喜歡上喝酒,現在又正常了起來,唉~~大人的世界真是難懂啊。
突然有人進來:“喂,明天我就回去了,你好好對司哥哥,不許欺負他?!碧蒸~兒一臉委屈的說。
“你明天要回去了?一個還是和他一起?”
“你是說你夫人?我已經好就沒見到他了,你長得又不漂亮,有什么好的。讓雨哥哥那么喜歡你。真是氣人??!”陶魚兒怎么也想不通,但是司雨傲明明白白的說了,他喜歡雁落云,才會與她成親,既然是雨哥哥的選擇,那么她選擇放手。
雁落云問清楚了司雨傲的病,希望他能把握住他的幸福,于是對陶魚兒說:“你雨哥哥怎么會喜歡我呢,他當我是朋友。”
“騙人,他明明說喜歡你的~”想到這些,陶魚兒的眼睛又紅了。
“騙你有什么好處,他只是覺得自己身體不好,怕拖累你?!毖懵湓苹貋頃r聽圓圓說了,那個陶魚兒在雁家待了好幾天,一直纏著司雨傲,害得他中暑暈倒。要是司大哥不喜歡這個小魚兒,怎么會躲在悶熱的屋里害的自己中暑,都不舍得去涼快的酒坊。
“真的假的?”陶魚兒并不十分相信她。
“真的,而且我找大夫幫他看過了,司大哥身體雖然孱弱,但是生兒育女都沒問題,只是累不得氣不得,天天有人伺候著就行?!?p> “真的假的!你沒騙我吧?”陶魚兒又開新的蹦起來!
還真是個孩子,雁落云看著她,但愿她能一生如此,好好對待司大哥:“比黃金還要真!你去找他吧,他現在的心情應該不一樣,說不定愿意跟你一起回去了。”
“我家里最不缺的就是人了,一定把他照顧的好好的,哈哈!那我去找他了!對了,我們之間兩清了?!碧蒸~兒調皮的朝她眨了眨眼。
“哎~你等下,幫我?guī)€東西給司大哥?!毖懵湓迫チ宋輧龋瑢懥藘煞庑?,一封讓小魚去了就給他,另一封讓離開后再給他。
第二天的太陽也升起來了,雁落云依然沒有等到祈鈺,不過衙門口貼了張皇榜?;示龤浱?,舉國哀思。
“主子,我剛才,在外面聽人家說……”蓬萊在外面聽說這事,然后又特去到衙門口親眼看了皇榜
“說什么?”
“說,皇君,皇君死了?!?p> “什么?”禾懷聽了驚的從木椅上站起來:“聽誰說的?。 ?p> 蓬萊站到她身邊怕她跌到:“衙門口皇榜都出來了?!?p> “去,把拐杖拿過來!”那副拐杖是來到雁城后就做了,壞了一條腿,撐拐杖其實要方便很多,但是禾懷礙于顏面只是在家里偶爾用用,出門都有坐木椅,聽到主子要拐杖,蓬萊猶豫了下把它拿出來。
禾懷等的著急,撐著拐杖疾步出門,到了衙門口果然如蓬萊所說,禾懷不信,又跑去衙門里問玉玲。玉玲說皇榜是昨天夜里加急送到的,聽送信的人說早些時候皇君肩部受傷一直沒好,病逝好像也和這個有關。
“您說您都已經脫離朝堂,對皇家的事還如此上心?;噬蠈δ碾x開也一定很惋惜吧?!焙虘旬斎粵]有覺得玉玲說的是真心話,估計是自己問的太過詳細讓她多想了,于是喝了口水整理了下情緒“呵呵,即為雁國子民關心國事理所應當。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恩,我一個人,就不留您吃午飯了,”
“客氣客氣,告辭!”
“主子,您沒事吧?”回到雁宅禾懷就在前門的院子轉個不停,“轉來轉去的,看的我頭都要暈了。”蓬萊抱怨著。
禾懷停止繞圈,雙手撐在拐杖上:“你沒聽玉玲說,他是因為肩頭的傷死的。那個時候在樹林,我在他的肩頭刺了一針,是不是針沒取出來……所以他才死的!”
“主子!皇宮里御醫(yī)那么多,怎么可能連一根小針都取不出來?!?p> “可是·······”
“主子!你別瞎想,咱們到雁北都半年多了,要真的是那個針的問題,他要死早就死了,哪里要這么長時間!”在樹林里發(fā)生的事蓬萊雖然沒見到,但是主子差點死在那里,他對那個人再沒好感。
“蓬萊,他真的死了?”禾懷撐著拐杖靠在墻邊。
“玉大人也說了,不會是假的!”蓬萊無比認真的說,搞不懂主子到底在想什么。
“怎么了?”雁落云準備出門,到了門口看到他們主仆兩人在說什么,禾懷一臉傷心。
“雁娘子,衙門口貼的皇榜,皇君死了?!?p> 皇君死了?沒病沒災的怎么死了,難道全是男人的后宮也充滿著勾心斗角?“怎么死的?”
“聽說是因病過世的?!?p> “哦?”原以為后宮的女人最可怕,沒想到后宮的男人一樣可怕?。骸皩α?,晚上一起去食天下吃個飯,別遲到啊?!?p> 看到她出門,禾懷想起已經到了第二天了,他那個傻弟弟還沒有來,小云怎么還有心情喊大家吃飯的,不過現在她也沒心情煩這個了?
雅間里擺了一桌子的菜,梨柔,禾懷,還有崔相也被雁落云讓圓圓叫了回來?!叭峤憬悖屇惴蛉藙e忙了,一起過來吃飯吧?!?p> “我去吧!”圓圓說著就往廚房跑去。王詰來了,雁落云讓圓圓和蓬萊也一起坐下。兩個奴才拘謹的坐在一起。雁落云為眾人倒了酒,本來想把司雨傲也喊來,但陶魚兒應該還在那里,還是別打擾他們吧。
“回來以后,還沒和大伙正兒八經的在一起吃過飯呢,這是司家新釀的荷花酒,一起嘗嘗!”雁落云舉起酒杯先干為敬,梨柔看她又有了精神為她高興,發(fā)生這么多事,她還能如此堅強,難為她了。
蓬萊悄悄咪了一口,司家的酒真是好酒啊,人也跟著放松了。這頓飯吃的開開心心,雁落云暢談后面的計劃,她要把雁宅改成專門做私人宴會的場所,還要推出瘦身餐,讓崔相幫忙請玉蝶做什么形象代言人,鬧得崔相臉紅到了耳根。
酒足飯飽,人也逐漸散去。雁落云支走圓圓跟蓬萊,屋里就剩下她跟禾懷:“我一會出發(fā)去皇城,你去嗎?”
“你去皇城干什么?”禾懷問
“丟了件東西在那里,去拿回來?!毖懵湓朴譃樽约禾盍艘槐疲靶┤兆拥木普鏇]白喝,酒量爆長。
“啊鈺呢,你不等他了?”
“這么晚了他還沒來。我不想等了?!?p> “你是不是喝多?”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馬車下午就訂好了,車夫說去驛站換馬,日夜兼程不出七天就能到。皇榜上說皇君八月二十死的,今天是二十三號,我問過柔姐姐,皇族出葬法式要做好幾場,沒個十幾天是不會入土的,你不去見他最后一面嗎?!?p> 禾懷聽了心動。
“亥時要到了,城門一關想走也走不了了?!毖懵湓普f完,向著廚房的后門走去,這句話給了禾懷最后一擊,去就去吧,遠遠的看一眼也好啊,終究是自己對不起他。
雁落云讓圓圓跟蓬萊去風雪閣送東西,等兩人回來時屋里已經沒了人影,桌上留著一張字條?!爸髯尤セ食橇?,怎么不帶上我,她一個人怎么行?。 迸钊R看了字條十分擔心,白天因為皇君的事她就心神不寧的,沒想到晚上竟然和雁娘子一起去皇城了。
“難怪落云桌上跟我們說她下面的安排,原來她已經決定了又要出門了!”梨柔已經回家了,這下又趕過來。
“這么說,雁娘子下午來的時候,又給了我兩本菜譜呢。”王詰也插了一句。
“肯定是你家雁娘子把主子拐走的!”蓬萊著急,把事情都推到雁落云身上。
“腿長在自己身上,你家主子不愿意,姐姐能把她綁走不成!”護主的可不止你一個,圓圓毫不客氣的懟了蓬萊。蓬萊自知說的勉強不再爭辯跑出去,等他到了城門口,城門已經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