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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邊太陽落

第四十九章 事成了

西邊太陽落 木頭不是樹 4394 2021-07-20 13:04:52

  雁冥又到了季晴那里,祥子看到還未開口便被阻止。她悄悄進去,季晴還是那身衣裳,背對著院門坐在石凳上,彎著腰不知在做什么。

  雁冥慢慢靠近。

  “小東西,肚子都圓圓的還要吃,也不怕?lián)蔚搅?!呵呵,喵喵喵~~”清冷的嗓音里透著溫柔。

  “喵喵喵”?!雁冥聽到季晴喚貓的聲音,頓時渾身起了層雞皮疙瘩。再看他,一只貍貓兒從他腳邊繞出來,見到自己又立刻縮回去,弓起背,發(fā)出“呼呼”的聲音。

  季晴看到轉過身來,看清來人后把小貓抱到懷中,對著雁冥施禮:“公主?!?p>  雁冥看著那只貓,全身貍花,瘦瘦長長,四肢爪子卻是雪白,這好像是鴒兒上次抓的那只小貓,“你養(yǎng)的?”她開口試探。

  “前兩日不知從那跑來的,給些東西吃而已?!奔厩缁厮?。

  看來就是前幾日鸰兒拿得那只了,雁冥想著伸手去摸,貓兒“哈哈”的伸出爪子,記仇的小東西,她縮回手瞪了它。

  “踏雪!”季晴呵斥一聲,一只手輕拍了貍貓腦袋,踏雪不服氣的抓了兩下空氣才縮回去。

  “踏雪?”都取了名兒的,還不是養(yǎng)的,雁冥心中嘀咕,又想到上午的事,朝屋里走去。鴒兒那個丫頭,不過是為了赴宴給個名分,還說教一通,最后指了個晴夫人的名分給季晴。這妮子,六歲時就做了她的貼身侍女,聰明伶俐,做事得當變通,而且衷心戶主,所以雁冥私下沒把她當下人看待,不過最近有些放肆??!

  季晴不知她又要做什么,喊來祥子,兩人一起跟進去。

  進屋后雁冥四處打量,府內的房子除了主子們的,其余的屋內擺設都簡單,除了必須家具,就沒什么裝飾了,所以這屋子在雁冥的眼中十分寒酸,“你在席上,可是想追著皇君出去?”

  “沒有?!奔厩缪b糊涂

  “呵,席間你一直看著皇君,本宮一直看在眼里。”雁冥說的不容置喙?!澳愫突示裁搓P系,本宮的困頓是不是他安排的,不,是他、還是王家?”

  困頓?王家?季晴想起,當朝皇君是皇商王家的人,兩者有什么關系嗎?皇家的事,他可不想攪進去,再者雁冥的氣勢,壓的他喘不過氣?!拔以趺磿J識皇君,只是、皇君與禾大人去雁北時,隨行的一人十分相似,所以多看了幾眼?!?p>  已辭官的小禾大人去雁北時,帶著位和皇君十分相似的人?雁冥回憶小禾大人離宮的那些日子,幾次進宮請安都沒見到皇君。皇君雖然生性冷僻,但經常在御花園里撫琴,進宮十有八九都能遇上。他們之間、不、他們是八桿子打不到一起去的人。于是雁冥伸手捏住季晴的脖子?!斑€不說實話!”

  “方才的話,句句屬實!”兩人靠得及近,又是一股上次的氣味,雁冥立刻送了手,看著一旁干著急的祥子,“屋里什么味道??!”

  祥子過去扶住季晴,小聲的說:“是白日熏香的味道吧?!?p>  “不對,是他身上的味道。”雁冥警覺。

  祥子靠近季晴用力吸了吸鼻子,好像是有些淡淡清香,他又聞了聞,像是樟腦的味道,季晴穿的是上次鴒兒姑娘帶來的新衣,那些衣服都是提前做的,大概放了樟腦丸避蟲,于是他說,“回公主,夫人身上,是衣服上樟腦丸的味道,”

  季晴緩上氣,想到上次,雁冥說自己要害她的事,如今又說什么困頓,干脆今日就把事情說清楚,免得自己成了他人的替罪羊。

  “公主懷疑我與人勾結,陷害于您,哼,我回到禾家后就被關在家中,從未與外人接觸。那日宮中傳旨,接旨后便又到了宮中,不可能與人勾結提前準備。如今我關在這里,吃穿用度都是這兒的安排,更不能與他人接觸。至于皇君也是第一次相見,公主說的什么困頓更是不明所以。您要不信,大可派人去查、去問!”季晴一連說了幾個關字,來到皇城便是生不由己了。

  “本宮自然會派人去查!”這番話當然說服不了雁冥。

  兩人對峙而立,方才的話季晴憋著氣,如此陣勢才像原本的季晴,雁北的季老板。他薄唇緊閉,眼神堅毅,定定的看著雁冥。

  “大膽,小小公子,如此直視本宮!!”雁冥上前一步,季晴比雁冥高出大半個頭,雁冥抬頭看她又一陣惱火,呼吸急促?!肮蛳鹿蛳拢?!”

  季晴不為所動,“放肆??!”雁冥說著使用武力,季晴有所準備,一下居然沒倒,雁冥第二下用了全力給了他一掌,一聲悶哼,這才跪在地上。

  雁冥得意一笑,低頭瞧他:“沒有的東西,違抗本宮,不想活了?!彼χ?,跪著的人慢慢變得恍惚,好像一抹綠在眼前晃動。她揉揉眼睛,再睜開,便是一片樟腦草,御侍衛(wèi)在里面玩著呢,“御侍衛(wèi)!御侍衛(wèi)??!”她朝著御侍衛(wèi)跑去,保住它,殊不知正抱著季晴的腦袋。

  “這些日子你去哪兒,我好想你啊御侍衛(wèi)!!”

  “公主,公主!”剛才還兇狠的公主,此刻像是孩子似的,祥子在一邊喊著,季晴已經不敢動了,他看著祥子,讓他立刻去找鴒兒。祥子快速跑出去找人。

  “嗚嗚~~~御侍衛(wèi),我好委屈呀。朝堂議儲,我身披流言,這事明顯就是有人為之!皇母卻不信我,還給指了個混賬婚事!這些都沒關系,唉,身在皇家這是我們的命,可是你不在了,我心中的委屈同誰述說,不說出來,我意難平啊~嗚嗚~~”

  季晴的頭窩在雁冥懷中,聽著哭泣聲。他問過祥子書房內那個奇怪的多寶閣,祥子說,那是公主特地為御侍衛(wèi)量身打造的,御侍衛(wèi)是雁冥養(yǎng)的貓,那閣子是專門做給御侍衛(wèi)玩耍的。季晴原想那貓是雁冥的一只愛寵,現(xiàn)在看來還是她唯一的親近。

  季晴的腿麻了,他忍不住動了一動,雁冥感受到,松開手:“我勒疼你了?那我抱著你吧!”說著,雁冥用手圈住季晴,想把他抱起來,這怎么抱得起來呀。

  季晴看到雁冥這樣,立刻站起來。雁冥也跟著站起來!“你怎么這么高,這么大??!不對,這是臉,這是身子!御侍衛(wèi)你怎么變成人了?這人好眼熟啊~”雁冥想著圍著季晴轉起來?!芭?!是季晴,你干嘛變成他的樣子?你也覺得他今晚不一樣,有點好看了?”

  雁冥還在絮絮叨叨的說著,季晴臉色微紅,他想到上次鴒兒做的,于是學著樣子把門窗關起來?!把悖??!奔厩缱∠潞?,祥子每日都會點熏香,但不知道被他收到哪兒去了,于是季晴翻箱倒柜的找熏香。他的舉動在此刻雁冥的眼中就成了翩翩起舞。

  “哈~你在跳舞啊,我陪你一起跳。”雁冥說著去拉季晴,拉到人后,搖搖晃晃的跳起來,她此刻如同上次一般,好似醉酒后的興奮,腳步虛晃,季晴扶著她也不是,不扶她也不是,就這樣糾纏著,最后摔倒在床上。季晴墊在下面,摔的胸口又疼起來。

  “我跳的如何,哈哈,御侍衛(wèi)?額,還是季晴?”雁冥趴在季晴身上傻乎乎的笑著,一直手按在他的胸上,“還挺結實,讓我仔細瞧瞧呢!嗯~不錯不錯?!?p>  季晴衣襟大敞,“怎么和上次樣似得?。⊙阙?,我是季晴,不是什么御侍衛(wèi),你看清楚??!”季晴推不開她,希望她快點清醒過來。

  雁冥聽了定定的看著他,御侍衛(wèi)是貓,身下的是人。貓怎么能成人呢?難道是妖不成???她搖搖頭,有瞬間的清醒,身下的該是季晴,他身上的味道~聞起來好舒服,好安心。她趴下完全伏在季晴身上:“讓我歇一歇吧。”

  季晴墊在下面,抑制起伏的胸口,努力保持平靜。醉酒的女人常見,哭泣的女人他從未見過,而且還是萬人之上的皇女!這事情太詭異了,到底是什么讓她有失常態(tài)···

  “你只是從雁北來,沒有目的?”雁冥趴了會兒,語氣變得慵懶。

  目的?季晴想了想,又陷入痛苦之中?!坝?。我是帶著一定要回去的目的來的?!?p>  “一定要回去?回雁北?繼續(xù)做公子?”

  “我是老板,不是公子!”這是季晴來到皇城后,第一強調自己的身份。

  “那是禾家對你不好?”

  季晴搖頭:“如果我一個人回來,他們怎么處置都行,但是祈鈺和雁娘子,因為我的緣由,不得不一起來到皇城,”他的聲音慢慢降低,“一個墜海下落不明,一個被帶入宮中一去不回。而我被困在這里什么都做不了,公主,讓我離開吧!”

  如此近的距離,雁冥早就沉浸在季晴身上的香味中了,還未做出出格舉動,是因為她努力地聽著季晴的話,聽到他又要離開,心里好像冒出個小疙瘩。她挪了幾下,撐起身子與季晴臉對臉,“皇母賜婚,如何放你離開!”

  “就說我逃了,死了···”

  “放肆!”雁冥按住季晴的嘴,她看著身下的人,眼中露出兇狠之色:“你想離開,本宮偏不讓?。 ?p>  季晴胸口又疼起來,于是連忙抽身,但雁冥已經打定主意,哪里會讓他逃走,直接扯了他的衣服。

  “公主你做什么!公主、公主?。 彼谎阙旱乃浪赖?,掙扎著,叫喊著。突然,唇上一下冰涼,他瞪大雙眼,雁冥的睫毛盡在咫尺,吻,這是一個親吻!公子是輕賤的,客人從不會親吻他們。

  屋里安靜的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季晴被這一下,弄的頭腦發(fā)燙,內心的委屈和痛苦全部勾引出來,他也需要一個安慰啊,于是,慢慢閉上了雙眼。

  此時外面,祥子帶著鴒兒過來,屋里沒了動靜,祥子要進去,被鴒兒攔住:“我去看看”。她躡手躡腳的走到門口,伸頭朝里面瞧了眼,便笑的捂住嘴,慢慢把門關起來。

  相對于十分高興的鴒兒,祥子有些不放心:“鴒兒姑娘,里面沒事吧?”

  “這兒我看著,你回去歇著吧!”鴒兒朝他擺擺手。祥子朝屋子望了望,慢慢離開。

  鴒兒在外面站了會兒便找個地方坐下,她開心的自語:“還以為要等到樟腦草開花時,事才能成,誰知今晚居然睡到一起了,哎呀呀,希望季晴一發(fā)即中,公主一舉得女,讓我早早完成那個老不死的囑托,不過,他們生下來的小孩算狼還是貓呢?唉,不管不管了,先這樣吧,反正除了公主,已經沒有和山貓族定血契的人了,死馬當活馬醫(yī)了!”

  “你個小東西,住在這里什么事都不操心!”來的是季晴收養(yǎng)的小貓。

  “喵喵喵喵··”小貓叫著跳到石桌上,

  “哼,他們睡一起跟你有半毛錢的關系呀,不做事還邀功!”鴒兒輕輕的敲了下貓頭,一人一貓就這樣,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起來。

  快天亮時,房門被慢慢打開,雁冥黑著臉走出來,看到鴒兒正趴在石桌上睡覺,沒有理睬,獨自離開。

  “鴒兒姑娘,鴒兒姑娘~~”早上祥子起床,瞧鴒兒趴在石桌子上,再看看,夫人房門還是關著的,不知怎么辦,于是喊鴒兒拿主意。

  “怎么了?”鴒兒揉著眼睛起來,趴在桌上睡了一夜,渾身不適?!把?,天都亮了!”

  “恩,夫人的門還關著,要請主子們起床嗎?”

  “我去看看?!兵o兒到了門前,敲了幾下門,“公主,時辰不早了,用膳嗎?”連喊幾聲沒人回應。

  “公主,我進來了?!兵o兒輕手輕腳的進去,床上只有一個身影,“晴夫人,公主呢?”床上的人裹著被子翻了個身沒有理睬。好吧,鴒兒知趣兒人的退出去,把門帶上。

  “怎么又把門關上了?”按理說,主子昨晚好事發(fā)生,可早上的反應不同尋常,祥子很是著急。

  “晴夫人在里面,我覺著,你還是等他自己出來的好?!兵o兒說完便去找公主了。

  等夫人出來,這要等到什么時候,祥子安耐不住,打了盆水端進去?!爸髯?,起來梳洗了。主子身子不舒服嗎,我一會兒讓廚房燉些湯藥,公主在這兒過夜····”

  “這事不許提?!卑肷未采蟼鞒雎曇?。

  “主子···公主留夜是好事,為什么。?!?p>  “沒有為什么,出去?!?p>  主子好像生氣了,加上公主早就離開,祥子猜想昨晚也許不是他們想的那樣,也是,主子一心想著離開,怎么會和公主···他心中嘆了口氣,默默地離開。

  季晴平躺在床上,自從十六歲當上風雪閣的老板,至今已有七年,這七年里再未被女人碰過,昨晚,是雁冥的眼淚還是她的親吻,兩人居然睡在一起了。他按住太陽穴,自己在做什么啊,那個時候就算咬舌自盡也不能和她·······越想頭越疼,連著額頭的青筋也冒出來,“沒用的東西??!”這是雁冥罵他的,此刻他用來罵自己,確實,自己真是個沒用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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