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欲修仙，劍斬荊棘
萬劍宗，紫微峰。
“這臭丫頭又有啥爛攤子等著我去收拾……”玄松靜坐于洞府中，他起身查探傳訊玉佩投影過來的畫面。
少年已是強弩之末，被一群人圍攻的她擦掉嘴角溢出的鮮血。
玄松臉色大變，他急忙御劍飛往山門出口，卻在半路被人攔下。
“掌門，不好了，有魔族奸細混入藏寶閣偷盜‘零玥’！”紫微峰一個弟子急匆匆地駕馭著法器飛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過焦心，以至于從飛行法寶上跌下來。
零玥是萬劍宗藏寶閣的一顆舍利子，上古佛修大能的遺留寶物。
正當玄松想通過靈符聯(lián)系大長老來商議這件事時候，異變陡生！
一道道暗芒悄然劃破空氣，原本還在冒失地收起法器的報信弟子突然飛出數(shù)十根銀針，細如發(fā)絲，燃燒漆黑色的火焰，一路破開玄松的靈氣防御。
玄松避開銀針，一把長劍貫穿報信弟子的大腿，這弟子發(fā)出一聲悶哼，后昏死過去。
分割線————————
最后一絲靈力消耗殆盡，牧萱終于忍不住喉間腥甜，噴出一口鮮血。
她踉蹌了幾步，被身高只到她腰際的小反派抱住，兩人一齊摔倒在地上。
[系統(tǒng)，我這是工傷，你得賠錢。]牧萱即使已經(jīng)痛到視線模糊了，還是不忘跟系統(tǒng)敲竹杠。
[小萱姐姐，玄松掌門有事耽擱了哦～]
[不聽系統(tǒng)言，吃虧在眼前。]系統(tǒng)在純白空間里上躥下跳，它已經(jīng)不想打開數(shù)據(jù)面板了。
這場系統(tǒng)與宿主的分歧，還未有結(jié)果。
“你……”燕惟眼眸暗沉，話說了個開頭就止住了。
識海里那個聲音笑得更猖狂了，他終于下定決心。
燕惟不知道今天這個決定，對于以后來說意味著什么，他只知道，他沒法眼睜睜看著這個人繼續(xù)受傷。
“我接受你的條件，需要什么代價？”燕惟在心底問，他褪下凈魔手串，小心翼翼地給牧萱戴上。
魔氣幾乎在她潔白無瑕的肌膚上落下的每一道血痕，都是在對他的譴責。
燕惟暴露在萬魔淵的魔氣之下，骨骼發(fā)出壓迫到極點的咯吱聲，他很快就雙眼流血，渾身上下出現(xiàn)大大小小數(shù)不清的刀傷與劍氣劃傷。
“等我?！毖辔┬÷暤溃钌羁戳艘谎垡呀?jīng)意識不清的少年，似乎要把她的容顏烙印在記憶中。
燕惟轉(zhuǎn)身步入更遠的黑暗，而牧萱的魂體正在純白空間里，給主系統(tǒng)寫回執(zhí)信。
[小愛，主系統(tǒng)是在玩我吧，原劇情里也沒有萬劍宗被魔族入侵的情況啊……]牧萱點開原小說，翻到《修真之皆為爐鼎》有關(guān)反派被扔進萬魔淵的那一段。
仿真泛黃書頁的字跡突然模糊了一瞬，排版改變，多出來一段話。
“半路殺出的這個叫牧萱的少年，未能改變燕惟應走的墮魔之路，萬魔淵底，燕惟最終與惡魔做了一個交易?！?p> “！”
[解釋一下？]牧萱一個飛撲，抓住了，從沙發(fā)一躍而起的晴天娃娃，使勁蹂躪它的笑臉。
[放……放開我！這不關(guān)我的事，治愈部剛成立沒多久，有一些不可控的bug不是挺正常嘛？]小愛圓圓的白腦袋被她晃出了殘影，艱難回答。
[我這個身份是原劇情之外的人物，怎么會出現(xiàn)在主線里面，還有萬劍宗被魔族圍攻，理由是什么？]
牧萱盡量告誡自己，別生氣，莫上頭。
[宿主，難度A級的崩壞世界，沒那么簡單。你想改變小反派的命運，原劇情也會阻撓一切反抗因素。]小愛虛化形態(tài)，從牧萱的魔爪下掙脫。
少女面無表情，一雙瀲滟的桃花眸此刻蘊含著刺骨的冷意。
小反派的人生，不應該是這樣的。
[送我回去。]
暗無天日的地方，怪石嶙峋，殘留的上古戰(zhàn)場劍氣日復一日地沖擊著石壁。
牧萱動了動手指，霽月從劍鞘中旋飛而出，嘹亮的劍吟聲穿透一層層的黑霧。
百里外，有個痛苦掙扎的小身影正在爭奪身體的主動權(quán)。
“想要獲取無上力量，當然是由我來掌控這具身體才最合適。”識海中，一團混沌中帶黑的魂體撲上來撕咬燕惟的靈魂。
“你一開始說的交易只是幫助你回到魔界，你騙我！”
燕惟的臉上青筋暴起，豆粒大的汗水不停地滴落，他壓抑著痛苦的聲音，抱住腦袋蹲下身子。
試圖蜷縮起來，仿佛這樣就能減少識海里針扎一般的疼痛，以及靈魂被撕扯的劇烈痛楚。
“放棄反抗吧，弱小的人類。只要你放棄掙扎，我來幫你報仇，屆時手刃蘇墨兒和那些欺辱過你的人，你的仇恨也就是我的仇恨。”
意識開始陷入深海一般，燕惟的神情漸漸麻木起來，是啊，他這么無能弱小，交給這個未知的魔族掌控他的身體，只要……只要能幫他報仇……
“燕惟！你醒醒！”就在燕惟漸漸迷失自己，靈魂也被枷鎖禁錮。
識海角落里，就在那個魔族殘魂以為自己快要成功的時候，牧萱的聲音在燕惟耳畔響起來，將他自愿放逐的靈魂喚醒。
燕惟白色透明的靈魂被一根根藤蔓狀的黑色魔氣纏繞著，他睜開眼睛，這些“藤蔓”就如同曬干的落葉，一寸寸碎裂。
“啊……怎么會這樣！你……怎么可能？我不甘心?。 蹦ё鍤埢瓯谎辔┑幕牦w壓制，縮回到識海角落。
“師父……你醒了。”燕惟的眼中蓄滿了晶瑩的淚水，他試探的伸出一只手牽住牧萱的手，他摸到一片粘稠濕潤，低頭一看，是鮮血。
牧萱從強制昏迷中醒來，為了防止再次被主系統(tǒng)召回，她狠心用霽月劍劃破了掌心，疼痛感讓她能清醒地支撐下來。
她找到燕惟的時候，將凈魔手串系在燕惟手上，打了一個死結(jié)。
燕惟累積多日的情緒，他像是找到了歸宿的小獸，委屈地流淚。
“師父帶你出去?！蹦凛嫠洪_一片衣角，簡單地包扎了傷口，她垂眸一笑，換了只完好的手牽住小反派，兩人似乎在這一刻，開始從心底建立了對彼此的信任。
牧萱不再將燕惟當做一個簡單的任務對象，機械地營救。
她明白自己恐怕要付出真實的情感，對于這個身世悲慘還未長成大魔頭的小小孩童，牧萱升起了真情實感的憐惜。
而燕惟，他也許沒有察覺，自己露出脆弱的一面時，他就已經(jīng)不再是那個心如死灰、腦海中只有復仇與殺戮情緒的原劇情小反派。
他現(xiàn)在是牧萱的徒弟，燕惟眷戀地握緊了牧萱牽住他的右手。
原劇情從這里開始，向著未知的方向發(fā)展著，一個節(jié)點的改變，從此兩人的命運開始牽連。
霽月飛在半空中，似有所感，它落下來讓主人踩上去。
[宿主，你是怎么做到的？]
系統(tǒng)小愛已經(jīng)驚呆，它的宿主不僅破譯了主系統(tǒng)的命令，還強行篡改了系統(tǒng)商城，直接賒賬，拿走了高階商品：復原丹。
直到她御劍飛回之前跳崖的地方，系統(tǒng)才弱弱出聲。
[你猜？]牧萱蔫壞極了，她愛上了和系統(tǒng)斗嘴、和原劇情作對的感覺了。
[這個時候，老頭也該來了。]
復原丹能讓她恢復到全盛時期，但是這萬魔淵里面的暴虐氣息所造成的傷口，似乎難以愈合。
她的丹田已經(jīng)像干涸地土地，被大肆灌溉后已經(jīng)有些難以為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