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水生話音方落,張欽便被趙三雷拿住手臂,一連三擊,打得張欽口吐鮮血,一截白生生肋骨都戳了出來。
“大膽!”
黃有涯大喝一聲,一揮廣袖,甩了趙三雷個跟頭。
立時便有兩名執(zhí)教奔上前來,一個運指如飛,護住張欽心脈,一個取出丹藥喂食。
不多時,張欽被抱了下去。
“祝老兒,輸不起么?”
孟嘗山冷笑道。
祝束流道,“孟老妖,擂臺爭勝,豈是性命相拼,你真不在乎你這些子弟的死活?”
孟嘗山冷笑,“修行何處不殺人,不是殺別人就是被別人殺,若是怕死,不如趁早自廢修為,做個凡人吧。
不過即便是做了凡人,難道就能免于刀兵之禍呢、祝老兒,無怪你這些年無有寸進,原來是失了智了?!?p> 祝束流大怒,眾神一學(xué)宮學(xué)員也是大怒。
臺下更是一片喝罵聲,王水生嗤道,“妖族太猖狂,真當秦放歌是白給的?!?p> “誰是秦放歌?”
寧夏當然聽過新生中迅速冒出頭的一個天才,秘堂出身,專注修行,他從未和此人照過面。
王水生一指,果然是被簇擁在中間的高個青年,目光正凝在趙三雷身上,很冷。
“我來戰(zhàn)你?!?p> 孟煥山躍出陣來。
趙三雷負臂道,“你不是我對手,換你們中最厲害的。”
孟煥山冷笑,掌中單刀一錯,直取趙三雷胸腹。
趙三雷在腰間輕輕一劃,一個軟劍如游魚般跳出,直射孟煥山面門。
孟煥山才要揮刀來跳,那軟劍竟如活得一般,點在孟煥山眉心處,眼見便要落實。
忽地,一股巨力無聲放出,將孟煥山硬生生拖開。
出手的正是顏副教務(wù)長,孟煥山滿面脹紅。
“還有誰?!?p> 趙三雷冷聲喝道。
場中只剩了死寂。
“我來?!?p> 一道清澈的聲音響起,那人才出場,滿場俱是歡呼聲。
出場的正是蘇冰云,她姿容極佳,早在未入秘堂時,就有不小的名氣。
后來更是測出了罕見的天品資質(zhì),入秘堂修煉,修為一日千里,氣質(zhì)也越發(fā)動人,在整個神一學(xué)宮是女神級的人物,有著極大的號召力。
蘇冰云才一亮相,趙三雷眼睛就直了,嘴角流出涎水,“哈哈,人族也真是無人了,竟派出個女流。按我們家鄉(xiāng)的規(guī)矩,小娘子若是打輸了,可是要輸給我作下女的,哈哈……”
蘇冰云毫不動怒,素手一甩,一根彩帶飄出,震動得空氣發(fā)出金石之聲。
趙三雷立時直了眼睛,連帶著另外兩個年輕的妖族眸光中也終于有了波動。
蘇冰云天資非凡,短短時間內(nèi)便修到了練氣三重,一根彩帶在她的掌控下,時而如游龍吼叫,時而如清風(fēng)掠空,不消片刻,趙三雷連招架之力都沒了。
一個應(yīng)對失當,刷的一下,彩綢輕飚,將趙三雷從頭到尾束了起來。
砰,砰,砰,蘇冰云操控著彩綢將趙三雷從高處摜在地上,反復(fù)數(shù)下,砸得趙三雷口鼻冒血。
臺下一片歡呼,幾要沖破云霄。
“想不到這丫頭下手還真辣?!?p> 寧夏微微點頭。
刷的一下,寒光忽閃,直斬彩綢。
蘇冰云急忙收了彩綢,刷的一下,妖族的圓臉青年已經(jīng)躍到陣中,毫不掩飾自己的目光中的欲望,道,“在下胡馳林,卻不知打贏了小娘子,能不能和小娘子共敘幽情……”
“無恥丑類,廢話真多,看打?!?p> 蘇冰云雙手急舞,彩綢如龍飚飛,時剛時柔,飄忽不定。
胡馳林干脆閉上了眼睛,一把銀亮鬼頭刀蕩出絲絲黑氣,刀勢始終是原地畫圈,仿佛只守不攻。
臺下鼓噪如潮,皆在譏笑胡馳林。
王水生道,“這小妖耍弄的什么手段,只會這些臭把式,也敢登臺獻丑?”
寧夏默然,沖高臺上蘇冰云傳去神識,奈何對方神識大門緊閉,他并不能將神識透入。
說時遲,那時快,一直長刀畫圓的胡馳林,刀勢瞬間爆發(fā),在空中聚成一團靈力風(fēng)暴,從四面八方朝蘇冰云碾壓而來。
嗖地一下,蘇冰云彩綢纏身,急速閃避。
轟的一聲悶響,靈力風(fēng)暴炸開,蘇冰云掌中彩綢落在地上,斷成數(shù)截,鬢云微散,玉顏飛紅,微微喘息。
胡馳林長刀斜指,也不搶攻,“若不是看小娘子細皮嫩肉,可沒這么容易讓小娘子下場,留個名字吧,將來我定要與小娘子再續(xù)前緣。”
“無恥小丑?!?p> “妖族丑類,來日戰(zhàn)場相見,必要將你碎尸萬段。”
“真不知丑為何物,獸類就是獸類?!?p> “…………”
臺下一片喝罵。
蘇冰云冷然道,“若不是魔刀加持,你不是我的對手,你若有膽,手搏一場如何?!?p> 胡馳林眸中淫光收斂,“女流之輩,恁多事,趕緊滾下去,換個人來受死,老子的大刀已經(jīng)饑渴難耐了?!?p> 蘇冰云不再糾纏,從容退下。
“真是女中豪杰,雖敗猶榮?!?p> 王水生忍不住贊嘆。
寧夏暗道,“敗就是敗了,殺斗場上,哪有什么雖敗猶榮?!?p> “還有沒有能打的,堂堂神一學(xué)宮,就沒一個帶種的么?”胡馳林高聲咆哮。
自祝束流以下,人人面色沉郁,孟煥山等一眾學(xué)員皆互以目視,煩悶非常。
他們不是懼戰(zhàn),而是各自知道自己的實力,上去了打不贏,徒然給學(xué)宮丟臉。
最后,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秦放歌身上。
因為妖族還有一人未出手,秦放歌也被作了神一學(xué)宮最后的底牌。
然而,胡馳林的實力超出了預(yù)計,不得此時只能是秦放歌下場。
“你不是我的對手,換他來?!?p> 秦放歌看也不看胡馳林,直指立在孟嘗山身邊的高個妖族青年。
高個妖族青年動也不動,胡馳林笑道,“你們當中沒人值得他出手,今天來試你們的,也就我和老趙,打到我這里,就算到頂了?!?p> 秦放歌不再廢話,一把紫劍出鞘,兩縷清光直射胡馳林。
“二分青羽術(shù)!”
“握草!好強!”
“不愧是秦放歌,新生中的第一人,寧夏和他相比算個什么?!?p> “如此神功,竟已修成,好強。”
“…………”
場下一片嘈嘈切切,王水生也忍不住驚呼,寧夏微瞇了眼睛,暗道,“這什么二分青羽術(shù)看起來真的不錯,得想個辦法讓它和我有緣?!?p> 一上來,秦放歌便牢牢占據(jù)了上風(fēng),兩道清水般的劍氣仿佛能千變?nèi)f化,不管胡馳林掌中鬼頭刀的刀氣如何挪轉(zhuǎn),也逃不出劍氣的封鎖。
戰(zhàn)斗一拉開,場中就被沸騰的歡呼聲淹沒了。
可戰(zhàn)著戰(zhàn)著,歡呼聲越來越小,漸漸只剩了死寂。
秦放歌早已滿頭大汗,胡馳林頭上的汗液也如大雨傾盆。
秦放歌死死占據(jù)的優(yōu)勢,卻始終不能轉(zhuǎn)化為勝勢,不管他如何極限壓制,胡馳林都能死死撐住。
又戰(zhàn)了十余分鐘,胡馳林噗通一下跪倒在地。
秦放歌一個踉蹌險些摔倒,顏副教務(wù)長快速上前,往他口中打了兩顆培元丹。
秦放歌盤膝在地上坐了,趕緊調(diào)息,聚集靈力。
胡馳林也往口中塞了一顆丹藥,站起身道,“若不是那小娘子消耗了我不少,你未必能耗得過我。論持久,咱妖族是祖宗。我還以為你有多強,原來也不過是樣子貨?!?p> 哇的一聲,秦放歌噴出一口鮮血。
顏副教務(wù)長運掌如風(fēng),在他背后連點幾下,“這點定力都沒有,成得甚事,五心守一,念想晴空?!?p> 秦放歌的氣息終于緩緩平穩(wěn)。
“祝老兒,這就是你神一新生中的最強者,哈哈,簡直開玩笑。”
孟嘗山仰天大笑。
祝束流厲聲道,“孟老妖,說得好像適才是你們妖族勝了一般,厚顏無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