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手頭松快,陳靜宜和邵寧遠思量一番,決定買兩口鍋,在家里搭一個簡易廚房,鍋碗瓢盆木桶也都添置齊全,數(shù)目不多,但是足夠用。
這樣他們不用每次去大房四房那里吃飯,她總覺得,長期攪和在一起不是好事,遲早會鬧矛盾。
親兄弟明算賬,一分一厘說明白最好。
還是早日徹底分開的好。
他們在打鐵鋪子買了鍋,又買了幾樣農(nóng)具,他們現(xiàn)在沒有地,但是可以將前后院子侍弄一番,若是冬日里存下余錢,定要買些地。
在集市里逛了逛,陳靜宜便想著還能有什么法子掙錢,于是,當做考察市場一樣,看得仔細,不懂就問邵寧遠,或者問攤主店主。
類似豆腐等二次加工品早已現(xiàn)世,集市上,好幾個攤位都在賣,并沒看到豆干之類的。
吃食上包子饅頭餅面條餃子餛飩應有盡有,只是種類上少一些,比如餅,多是油餅,蔥花餅,類似千層餅,灌餅,醬餅還未出現(xiàn)。
包子也只是普通的肉包子,菜包子,也沒有灌湯包生煎包。
一圈逛下來,陳靜宜斗志昂揚,她前世辛苦學了一輩子,會的懂得簡直不要太多,放在古代,她就是一個銀子制造機,只要踏實肯干上進,不愁生活過不好。
她先給自己定一個小目標,明年開春之前治好便宜公爹,春天再蓋一個之前有五間的大瓦房。
事情辦的差不多了,抬頭望了望頭頂上滾圓炙熱的日頭,應是午時多了。
兩人五臟廟空空如也,“咕咕”地叫囂著,不肯罷休。
一商量,兩人先去找邵保平和邵谷遠,共同吃了飯,再去拿繡坊拿東西。
到了清晨分開的地點,邵保平和邵谷遠正在樹下等著,見他們來,忙擺手示意。
“四叔,谷子,你們這么早就回來了?是找到妥當?shù)幕盍藛???p> 邵保平輕嘆一聲,看了一眼谷子,道:“我找到了,谷子沒有,縣里的張員外家,要蓋一座別院,我會木匠活,就去給他家做小工,一日十五文,谷子他……”
“我年紀輕,空有個頭,又瘦,力氣不大,也沒手藝,人家不要。我真沒用……”邵谷遠垂頭喪氣地接過話頭,蹲在地上,一點氣力都沒有。
邵寧遠緊蹙眉頭,心中有些厭煩他這種沒擔當沒志氣的模樣。
聲音冷極低聲訓斥道:“行了,不過是今日沒找到活罷了,一個大男人這副模樣做給誰看,起來!”
邵谷遠嚇了一跳,猛的站了起來,聽到邵寧遠的話,又羞又愧,臉紅的跟傍晚的太陽一樣,僵硬著站在那里,有些畏懼地看著邵寧遠,訥訥地開口:“大哥,我……我……”
“別我我我地!去吃飯!”邵寧遠怒氣未消,理智仍在,知道不能在這大街上惹人笑話,鐵青著臉轉(zhuǎn)身就走。
陳靜宜看了看幾人,算了,一會兒再說吧。
“你大哥說你也是為你好,別怪他?!?p> 邵保平怕兄弟倆有隔閡,忙不迭地勸了兩句。
“我知道四叔?!鄙酃冗h心里明白,但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沮喪與自卑。
四個人走了一會,在一個面攤坐下,要了四碗雞蛋面,因為加了雞蛋,一碗面就要十二文。
邵寧遠眼睛不眨一下付了四十八文。
趁著吃飯的功夫,陳靜宜不得不發(fā)揮一下大嫂和事佬的作用,好一頓安慰邵谷遠。
將梯子遞到兄弟倆面前,邵寧遠臉色好些,語氣依舊冷,道:“過兩日我進山打獵,你想去就跟我一起去,賺些銀錢補貼家用。”
“打獵?”
“不行!”
“你說啥?”
三個人不約而同地看向邵寧遠,驚呼道。
“嗯,我爹一日藥費就要三兩,總得想辦法?!?p> “那也不用去打獵啊,山里野獸那么多,碰上一個就活不成了,再說,你什么都不會,怎么打?”
“四叔放心吧,我這幾年學了一些功夫,自保沒問題,我是家里長子,不能什么都不做?!?p> 邵寧遠一臉堅決,邵保平和邵谷遠勸也勸不動,只好唉聲嘆氣的隨他去,心中擔心不已。
陳靜宜默默地坐在一旁,沒有勸,在邵寧遠看過來時遞給他一個信任他的眼神和笑容。
她是真的沒想勸,主要是她覺得邵寧遠不會做沒把握的事!
吃了飯,邵寧遠四人分開,邵寧遠去雇牛車,陳靜宜領著邵保平叔侄去繡坊。
除了買的布在繡坊,其他雜七雜八的東西,全都放在那。
邵保平和邵谷遠看到堆了一堆的東西時目瞪口呆,他們應該是走錯地方了,怎么買了這么多東西。
陳靜宜笑著解釋是因為衙門沒用錢,手頭才寬泛一些,只字不提數(shù)獨掙來的二十兩。
當然,這一大堆東西,還有各種廚具農(nóng)具,十三兩肯定不夠,就是她掙的二十兩也用去了三兩。
但是,她沒必要解釋地那么清楚。
不大一會兒,邵寧遠領著兩輛牛車,駛到繡坊后門,幾個男人合力將東西裝上車,只留下一些糧食和雞蛋,讓邵保平幾人拿回去,給家里的人先做著吃。
陳靜宜又給繡坊掌柜十五文錢,算是謝他幫他們保管東西。
從繡坊走出來后,幾個人跟著牛車一同往回走,直到小路之時才分開,邵寧遠跟著牛車,陳靜宜和邵家叔侄先回家。
快到屏山村,遠遠就看見二丫和四郎領著兩個小娃娃在路口玩耍,時不時望一望大道。
“呀!是大嫂他們!大嫂回來啦!”
二丫領著三丫和子言迎上來,四郎機靈地往顧家跑,去通知張氏和崔氏。
“總算是回來啦!累不累?”
到了家門口,家里的人都除了二房的二郎和邵保安不在之外,其余的人都等在門口。
“不累,去一趟縣城,漲不少見識?!鄙郾F綔睾鸵恍Γ卮鹌拮拥脑?。
“怎么樣,你們找到活了嗎?”張氏扯著兒子邵谷遠的衣服,迫不及待地問。
邵谷遠一聽,尷尬羞愧的低下頭。
邵保平見狀,笑著替他回答:“我去給人家做小工,一天十五文,只是,谷子年紀輕,沒有手藝,活不好找?!?p> 張氏一聽邵谷遠沒找到,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心頭氣邵谷遠不爭氣,又恨邵保全是個癱瘓,還得讓她費心費力的照顧,語氣沖沖地道:“我們家谷子年輕力壯,怎么會沒人要?不會是四叔不想讓谷子找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