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硫磺火湖的火和少年
明明只是短短幾十分鐘,白歌再次出現(xiàn)的時候,樹尖都染上了夕陽的余暉。
“時間…錯亂…”
白歌瞳孔驟縮,她急匆匆地趕往教堂,腦海中兀地出現(xiàn)一個隱隱約約的身影,他小小的,眼睛亮亮的,每當姐姐哭的時候,都會用自己的小手盡力地抹去淚水。
畫面破碎,一顆頭顱滾落,還伴著那個人的聲音——“讓我想想,我為什么要把他交給屠夫呢?”
“哦~好像是你跑了,我生氣了?!?p> “就這么做了,反正,這對我來說?!?p> “只是一件小事,根本不值一提?!?p> 她顫抖起來,心臟驟停,呼吸困難,她砸著自己的腦門,想要停下。
“我親眼看到他驚恐地掙扎,在工廠里流著淚叫‘姐姐,姐姐救我’。”
“那場景,真是太美妙了!”
猙獰的表情浮現(xiàn)在腦海,仇恨、悲涼似乎被點燃,無力而猛烈地灼燒她,溫熱的淚水如珍珠掉落。
恍惚間,她似乎看到了小男孩的身影,是那么的溫柔、那么的可愛,忽然,他變得惡毒,身上開始流血,咔嚓咔嚓的聲音不絕于耳。
“因為你跑掉了我才死了,死了!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
白歌捂著頭,痛苦地呢喃:“不…不是的…我…沒…”她仿佛什么都忘了,忘掉她要去救人了。
“那小兔崽子已經(jīng)下黃泉了,你要不要陪他一起???哈哈哈!”
猖獗的話語像是帶著刀子,一刀一刀剖著心,剖著她的五臟六腑。
匕首泛著冰冷的光芒,像是一條蛇吐著信子,慢慢地被她舉上,貼著喉嚨,一點、一點地迫近動脈,壓迫出絲絲的血痕。
鎖鏈光一閃而逝,白歌猛然清醒,口中一直嘟囔:“不對…不對!這不該是我的死亡方式!”
“亞伯汗…該死…我記住你了。”她放下匕首,從未像現(xiàn)在這樣記恨一個人。清醒的她飛快奔向昏黑之下的教堂。
如果圣光擁有顏色,絕不應(yīng)該是眼前那樣黑暗、濃稠,像是人間罪惡的萃取物。
瘦削挺拔的柱子對稱的擺放在教堂中央,張向遠和余嚴赫然被綁在上面。
柒像是至高無上的掌權(quán)者,在最上方的祭壇面露志在必得的笑容,眼神輕佻地看著匆忙趕來的白歌,笑得更加放肆。
“呀?怎么這么狼狽?嘖嘖…”柒眨巴眨巴眼睛,看上去天真無邪極了。他假裝苦惱地扭著頭,嘟著嘴道:“人齊了呢~”
他咧著嘴,笑盈盈道:“那,開始吧!”
燃燒著紅色和綠色硫磺燃燒出的火焰跳動著火光,蔓延上兩人所在處。
白歌沖進火焰里,在一片熱浪和緋紅中尋找他們的身影。
她在熱浪中艱難地呼吸著,熾熱烘烤著她,她的衣服被烘干,她的皮膚被灼燒,她依舊在拼命地尋找他們的身影。
“找…找到了…”她救下已經(jīng)昏迷的張向遠,拖著他到安全的地方,又義無反顧地沖進火光。
氧氣幾乎被燃燒殆盡,她頭腦也愈發(fā)沉重,可她還不能休息。
她尋尋覓覓,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間,終于找到余嚴,給他解綁后,他們的皮膚已經(jīng)被灼燒出傷痕。
白歌忍痛拖著他來到張向遠那里,看著他們大致無恙的身影,她才松了口氣,安然地倒下。
“這可是我的硫磺火湖誒,傷得這么輕,還真是瞧不起我呢…”
柒嘟著嘴,不滿地盯著白歌,“暈倒了都皺著眉,該說你什么好吶?”
他悶悶不樂地蹲在白歌身旁,閃爍著水光的手鏈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難怪…原來是這樣啊…不過,為什么呢?”
他歪著頭,不解地拽住白歌帶手鏈的手,卷著的紙條滑落,“咦?這是給我?guī)艈???p> 柒饒有興致地打開看——預(yù)言、自我、悔恨。
“嗯…前兩個不清楚,最后一個,是在暗示我對她做壞事會后悔嗎?”他晃了晃頭,繼續(xù)道:“后悔?我也會后悔嗎?奇怪耶,未來的我為什么這么寫呢?”
“都是壞家伙,為什么要信呢?”他展顏一笑,又思索片刻,“觀察一下吧,這么好玩的游戲,總得有我的戲份,是吧?”
他自言自語半天,白衣大褂的撒克遜從陰影中走出來,和柒低語著,柒聽著他的話,心情開始有些氣憤。
“哼,有點本事嘛…”柒說著,又吩咐撒克遜道:“你把這兩男的安排一下?!?p> 撒克遜點頭,瞥了白歌一眼,正打算先處理掉她,柒怒氣沖沖地上前,打掉他的手,“拿開你的臟手!”
撒克遜低頭看著自己被黑氣吞噬的手,忍住沖動,陪笑道:“那這位?”他語氣遲鈍,眼神泛著殺意看著白歌。
“她是我的,不準打她的主意,否則…哼。”柒惡狠狠地看著他,火焰猛然跳到撒克遜的身前,警告似的圍住他。
撒克遜撤后,不再打擾柒,只是心中的不甘和憤恨如同種子一樣生根發(fā)芽。
一眨眼的功夫,景象就變化成臥室,柒打了個響指,白歌的傷疤消失得一干二凈,像是傳說中的清理水球,刷的一下把白歌變得干干凈凈。
他把白歌當做毛絨玩偶般,抱住蹭了蹭,如果身后有條尾巴,想必一定晃得人眼花,這副模樣,倒真像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孩。
白歌:“?”
她悠悠轉(zhuǎn)醒,柒察覺到后跳得遠遠的,臉上的紅暈轉(zhuǎn)瞬即逝。白歌看著他,疑惑地問:“沒事躲那么遠干嘛?”
似乎想起什么的白歌,瞬間警惕起來:“就是你綁的余嚴和張向遠!”
柒撅著嘴不高興地說:“怎么能這么說呢?我可是救了你的哦。”
“不信。”白歌打擊他后,又打量了一番環(huán)境,沉默了下來。
一排排的玩偶的整齊劃一地包圍住床,或恐怖或驚悚或稀奇古怪的都團團看向她,這種感覺…就像夜晚中,有雙眼睛在黑暗中盯著她,強烈的注視感讓人心里發(fā)毛。
“這是…你的房間?”白歌停頓了一下問。
柒驕傲地點了點頭,得意地說:“厲害吧?這可是我好不容易集齊的,怎么樣?被嚇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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