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云芳在案上翻了翻,月卿蕪望著她突然一顫,眼中是一種平靜的失望。
赫連云芳平靜的聲音傳了過來:“果然,你就這么迫不及待了嗎?”赫連云芳輕輕的撫著什么?!斑@廢后的旨意你準備什么時候下啊,皇帝陛下?!?p> 原來赫連云芳要找的居然是齊滔廢后的旨意。即便是齊滔與赫連云芳不睦,后宮中皇帝不喜卻不得不納的人也不只有赫連云芳一人吧。他們二人究竟是因為什么到這種地步呢?月卿蕪暗覺詫異,她看著赫連云芳慢慢收好那圣旨,放下食盒轉過了身。
“既然你這樣等不及,那我可也有些迫不及待去取某人的性命了。”赫連云芳一笑,笑容里有幾分寒意。她依舊是那樣美,如今貴為皇后衣飾華貴更是襯的她傾國傾城。
可即便容貌傾城又如何,她喜歡的人不喜歡她,她這名義上的丈夫,一樣不喜歡她。而且當今陛下是有多么厭惡赫連家,她也都看在眼里。
赫連云芳就這樣出去了,月卿蕪望著她的背影愣了一下才想起來自己是來找紫玉腰牌的。聽聞這太極殿陳設擺放從來都是不動的,至于先皇遺物陪葬的陪葬送回尚宮局。如果是這樣也實在棘手,月卿蕪皺了皺眉。
太極殿月卿蕪也來過一次,上次還是老皇帝命不久矣,將這殿中點滿了蠟燭,燈火通明。這殿里擺設都有一種權利頂峰的感覺,她慢慢走到后寢殿,能翻的地方也翻了,卻沒有找到她想找的東西。
她突然想到曾經聽祁越說,娘曾經在梁國皇宮中短住過。會不會在那里,她想起來了,聽祁越說是住在寧秀宮。
也罷,月卿蕪心中打定主意要去寧秀宮看看。反正看這個情形,齊滔沒那么快回來。
她問了蘇宸妃親信的一個宮女,寧秀殿怎么走。那宮女十分吃驚說道:“郡主殿下為何想要去寧秀宮,先帝曾下令不準任何人再進寧秀宮。如今陛下登基,為孝道也一樣命令任何人都不準進去。已經封閉了這么多年,想來已經滿是塵土了?!?p> “這也無妨,你盡管帶我去就是了。到了那里你就回蘇宸妃宮中復命即可。”
那宮女口中應了是,微微皺眉似是不想被月卿蕪看到自己為難神情慢慢低下了頭只管看著路。
走了許久,沿途她一直低著頭默默跟在后面,宮里繞的很,可是這個宮殿的位置實在特別。那宮女繞過后花園,在一處僻靜冷清的地方停下了腳步。她抬頭只見破舊的牌匾寫著寧秀門三個大字。
“這里就是寧秀宮了,在梁國呆了這幾年也聽過不少傳聞,如今突然想起許多和這寧秀宮相關的宮中傳聞,不知殿下可感興趣?”
月卿蕪微微一笑,淡漠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屑?!拔蚁雮髀務婕匐y辨,你想說的或許我也都知道。但是,你是蘇宸妃的心腹想必不是沒話找話,我還是想聽你說說。”
“傳聞這寧秀宮不祥,依奴婢想法您一定也聽說過,當年還是皇子的先帝從宮外帶回來一個女子。那女子在這寧秀宮中住了一段時間。”那宮女說完看了看月卿蕪的神色,她看月卿蕪面無表情繼續(xù)說了下去?!坝嘘P那女子的來歷雖然是眾說紛紜卻是從來沒人知道實情。聽聞那女子后來嫁給了鐘離將軍,兩人郎才女貌倒也傳出了一段佳話??墒且灿腥苏f先帝一樣愛慕那女子,本是想立為妃子,奈何鐘離將軍橫刀奪愛。鐘離府的下場也有人說是因為這個原因?!?p> 月卿蕪的臉色有些難看,清冷神色還夾雜幾分不悅?!澳憔褪窍胝f這個?這就是你這一臉神秘想和我說的所謂不祥?”
“不不不,這些想必郡主殿下也早有耳聞,奴婢想說的是曾經梁國動蕩。先帝還是皇子時便是住在這寧秀宮。這寧秀宮偏僻不說,在當年宮中闖入刺客卻劫走了還是皇子的先帝?!?p> “你說齊宇軒還沒有登基就是住在這寧秀宮?”
“正是。經過這兩件事宮中人都說寧秀宮不祥,即便是沒有先帝下令恐怕也不會有妃嬪皇子公主住在這個地方了?!?p> “你就是要說這些?”月卿蕪覺得自己一時半會兒也聽不出她這弦外之音。聽來聽去,總不會真的只是為了和她說這寧秀宮不祥吧。
“前人那些歲月人們口耳相傳的更多是風月桃色之事,而殿下前去或許能找到曾經歲月的蛛絲馬跡。奴婢告退了?!?p> “想來這蘇宸妃也是個妙人?!痹虑涫復蝗灰恍Α?p> 她翻了兩道墻進了寧秀宮大門。
這宮殿倒也不大,院中不知種了一棵什么樹,葉子已經要落光了。看的出這是一棵有年頭的樹了。
推開正殿的門只見滿是灰塵。
這宮里奇怪的緊,擺設裝飾一如有人住一樣。椅子坐墊,杯盞之類,如果不是這灰塵她一定會以為這里依然還是有人住的。
這難道是娘住過的樣子。
她突然不想翻箱倒柜,她看著這布滿灰塵的房間陳設,眼中似乎浮現(xiàn)母親還住在這里的畫面。
“娘,我和你希望我走的路越來越遠了。為什么你從來不給我講你曾經的事情呢?你知不知道,從哪里都能聽到你的故事呢。只是除了你的口中。”月卿蕪溫柔的笑笑,手指撫在那桌子上。
她看了看手指的灰,又用手搓掉。轉身走出了正殿。如果是娘放到這里,以娘的性子一定會放在寢殿。如果是齊宇軒放回這里,那他應該放在桌子上。這里沒有那也只能去寢殿看看了。
推開寢殿的門不出意料的也都是灰塵。床鋪還疊的好好的,擺設也看得出很久沒人動過了。外間還有一個大書架,架子上有許多書。月卿蕪不自覺用手撫了上去。
突然她看見寫著絕意之巔解藥的本子。這幾個字她認出來是母親筆跡。
月卿蕪翻開看了看,里面是母親記的一些毒藥的解法。母親和絕意之巔究竟有什么關系。她從未聽母親提起,母親應該也不想她和絕意之巔有什么牽扯。
梳妝臺還有一些首飾,這些首飾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娘的。柜子里居然還有幾套宮裝,都是淡雅秀麗的顏色,只是花紋繁復衣料上好。
哪怕蒙上一層灰,她仿佛真的可以隱約看到娘親在這生活過的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