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是孤失禮
可裴祁似乎并不打算就此放過她,依舊手持利刃向她襲來。少年神情莫測,殺意卻尤為凜冽。
云止心中一驚,飛快擋在雪青面前。
她眉頭蹙緊,哪怕有紅紗遮掩容貌,也能窺見那難看的臉色。
“殿下此舉,不知何意?”她一聲冷嗤,眸光冰涼,質問道。
裴祁的視線從雪青身上挪至她的眉眼之上,也許是因為那一分相像,他渾身殺意一滯,神情莫測,最后竟化為淺淡笑意。
他與云止對視,笑的溫潤如玉,“倒是孤失禮了?!?p> 失禮?這何止是失禮。
在眾使臣面前意欲取人性命,簡直放肆至極!
他折扇又開,緩慢的扇著,只是這次再也沒有任何人把它當做一柄普通的折扇。
“只是阿止對孤極為重要,自是聽不得他人提起。”他說著,漫不經(jīng)心地睨了雪青一眼。
云止明顯感到身后的侍女身影瑟縮,明顯有些害怕。
她輕輕握住她的手,以示安撫,爾后與裴祁對視,目光冷冷,“既是如此,那殿下就不該在別人面前說起這位故人?!?p> “既然有心提起,又何故不喜他人言論?!?p> 言下之意便是,你自己要將這位阿止姑娘暴露在眾人前,又憑什么聽不得他人對她進行議論。
裴祁拿著扇子的手一頓,看著她的目光竟也變得冰冷。
云止毫不畏懼。
她現(xiàn)在是鬼域最受寵的公主,身份尊貴,此次前來羲國,更是代表著整個鬼域。
之前差點殺死雪青的舉措已經(jīng)很是不妥,若是當眾打她的臉,那么羲國便莫要想與鬼域結交了。
裴祁不是愚蠢之人,他舉辦文會宴的目的絕不會是為了樹敵。
定不可能如此沖動。
“公主說的極是,是孤狹隘了。”他扯了扯薄唇,很是有禮的表達歉意。
本就清雋的眉眼柔和了幾分,若非之前殺意凜冽的模樣還猶在眼前,云止也許真的會以為他是個溫潤如玉的翩翩少年。
涉及兩國社交,她必然也不能過于計較。
畢竟往重了說是殺死公主從小到大的玩伴,往輕了說,也不過是失手錯殺一個身份卑微的奴仆。
“耽誤殿下多時,還望宴會順利舉行?!彼p聲道,揭過了這一茬。
雪青也不愧是公主的侍女,膽識過人。
哪怕剛才險些喪命,此刻也收斂了恐懼,除卻面色還有些蒼白,已經(jīng)很是從容的跟在自家公主身旁,伺候她入座。
裴祁盯著云止逐漸遠去的身影,手中搖扇,眸色幽深。
最終衣袂翻飛,竟是毫不掩蓋自己的武功,足尖輕點便回到大殿之上,微一撩袍,隨意的坐在那金漆雕龍寶座上。
云止并不是本次宴會最后的來使,在她之后還有數(shù)人。
等到他們挨個進入殿內(nèi),拜見過裴祁后,這場暗潮洶涌的文會宴才算真正開始。
殿中舞女衣袖飄蕩,翩翩起舞,絲竹之聲不絕于耳,臺基上點起檀香,如煙如霧,好一副奢靡畫卷。
席間觥籌交錯,言語歡暢,表面尤為和諧,私下卻心思各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