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補償
清泉鎮(zhèn)董家集。
清晨的山景格外好看，輕紗般的薄霧縈繞著蒼翠的山峰，大朵大朵的白云填滿了山澗。藍天、蒼山、青煙薄霧，讓人沉醉其中。
站在車前的聞仲卿抬頭看了一眼遠山，用力地捏了捏身邊嬌妻的手，像是下定了決心。
“我們先去看看老奶奶吧?！甭勚偾浞隽朔鼋鸾z眼鏡道。
“好的，好的?！鄙蛴辛伎匆娮约旱慕鹬?，又露出那讓聶云杉看了惡心的諂媚表情。
車子行駛在進村的土路上，揚起一路的煙塵。
再一次來到了董若云的家，老婆婆正在院里給她種的菜澆水。
聞仲卿走在最前面，他滿眼都是這小院的落魄，內(nèi)心也是五味雜陳。
“婆婆，聞先生昨晚就出發(fā)趕來看您了?！鄙蛴辛紡澫卵?，靠近老婆婆大聲說道。
“小點聲，我沒聾，聽得見?！崩掀牌艣]好氣地說道。
聞仲卿趕忙走過去扶住一步一步挪動的老婆婆，輕輕地叫了一聲：“婆婆?！?p> 老婆婆抬頭看向聞仲卿，又轉(zhuǎn)頭看向跟在他身后的方晴。渾濁的眼眸了頓時涌出淚水，用她沙啞的嗓音喊了一聲：“若云！”
聽到老婆婆喊自己若云，方晴一愣。
“婆婆，您慢點，別激動，她不是您孫女若云，她是聞先生的妻子方晴。”聶云杉趕緊解釋，緩解了尷尬。
“這孩子怎么……？”老婆婆還是有點不相信聶云杉的話。
“婆婆，我對不起你們一家……”站在一旁的聞仲卿突然雙膝跪倒，痛哭出聲。
聞仲卿這一跪，看的周圍的幾人淚水都不由自主的落了下來。
“傻孩子，這也是她的命，怪不得別人，就是可憐她未出生的孩子……”老婆婆干枯的雙手扶住跪在地上的聞仲卿，哽咽著。
“聞先生，您先起來吧，您這樣，會讓婆婆更傷心的?！甭櫾粕紕竦?。
一旁的方晴攙起了自己的丈夫，朝著老婆婆鞠了一躬，說道：“婆婆，雖然我不知道之前發(fā)生了什么，我是他的妻子，我替我丈夫跟您一家賠禮了。”
“大家都別站著了，都進屋坐吧?！鄙蛴辛家蠹彝梦葑呷ァ?p> 就在這時，地面上突然刮過一股風，圍著聞仲卿的腳打著轉(zhuǎn)。聞仲卿一驚，低頭看去，卻猛地失去意識，向后倒去。
“仲卿！”
“聞先生！”
“聞先生!”
現(xiàn)場一片混亂。
聞仲卿的眼前一片漆黑，一個光點在不遠處飄蕩。
“你是誰？”聞仲卿有些緊張的問道。
那個光點越來越大，瞬間照亮了整個空間，可是它太亮了，更是看不清任何東西。
一縷縷的青煙從聞仲卿的腳下升起，伴隨著陣陣的涼意……
“你到底是誰？”聞仲卿有些害怕的問道。
“聞仲卿，你終于來了?！币粋€空靈的聲音在空間里想起。
聞仲卿對這個聲音再熟悉不過了，他慌忙的看向四周，哭喊著：“若云，若云，是你嗎？”
光影的盡頭，一個身材曼妙的女人緩緩地想他走來。
不知是不是滿眼的淚花阻隔了視線，聞仲卿努力想看清她的臉，卻怎么看都是模糊的。
“若云，你是若云?！?p> “你還敢來見我?！迸藙倓倻厝岬恼Z調(diào)瞬間變的冰冷。
“我……”聞仲卿覺得自己的脖子好像被什么給卡住了，說不出話來。
“你要你給我的孩子償命！”董若云的聲音變的更凄冷了。
“若云，若云……”聞仲卿從嗓子里擠出幾個了字。
“哈哈哈哈……”董若云發(fā)出凄慘的笑聲。
“你還想騙我？告訴你，我已經(jīng)不是原來的那個董若云了。”
“我……沒……騙你……”聞仲卿已經(jīng)無法呼吸，整個臉被憋的通紅。
“小聞，你快醒醒呀！”不知為什么，若云奶奶的聲音傳入了這個空間。
“奶奶……”董若云的眼里涌出了熱淚，掐住聞仲卿的手也不由得松了。
“咳，咳，咳……”被松開的聞仲卿猛地咳嗽起來。
“若云，你聽我說……”平復過來的聞仲卿趕緊說道。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董若云猛地轉(zhuǎn)過頭，眼里的淚灑了出來。
“若云，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對不起孩子……我死一萬次也補償不了?？墒?，你想想奶奶，你想想……”聞仲卿心里的委屈加之失去若云和孩子的痛，一下子翻涌起來，整個人都在顫抖，淚水也鋪滿了他的臉，他真的不知道用什么語言去祈求若云的原諒，他想補償，真的想補償……
“奶奶，若云對不起你，不能給你養(yǎng)老送終了……”若云癱坐在地上，奶奶是她在這世上唯一的牽掛了。
董若云恨眼前的這個男人，他當初的懦弱害死了她和她的孩子，她想殺了他，想立刻殺了他。
“若云，我知道我再怎么做，都沒有辦法補償你和你的家庭，我膽小懦弱，保護不了你和孩子，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的家人，我不敢求你原諒我?？墒牵角鐩]有錯呀，她的孩子也沒有錯，我不能再犯同樣的錯誤了。若云，你恨我，把我的命拿去就好，別再傷害她和孩子了，她跟你一樣是無辜的呀?！甭勚偾涔蛟诘厣鲜箘诺匕杨^往地上磕，苦苦哀求道。
“你不配當父親！”
這幾年的報復并沒有讓她痛快，反而讓她更痛苦，每次看到方晴失去孩子時痛不欲生的樣子，她就想起自己的當初。聞仲卿說的沒錯，方晴和她的孩子是無辜的。
可是，讓她對聞仲卿下手，她做不到，雖然恨，但那都是因為愛……
如今這個男人就跪在面前，面對她的責問，他卻沒有為自己找理由為自己辯解?？粗麑ψ约簯曰?，愿意用自己的生命來補償她和孩子，董若云猶豫了……
“聞仲卿，我不殺你，你得答應我一件事?！比粼频纳袂槔淞死涞馈?p> “若云你說，你說多少件我都答應你?！甭勚偾浼奔钡卮鸬?。
“我最放心不下的是我奶奶，她從小把我?guī)Т?，而我卻害的她孤獨終老，無依無靠……”董若云慢慢地抬起頭，看向了剛才奶奶的聲音傳來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