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李秀寧的誤會
對于馬凡的拒絕,李秀寧早有心理準(zhǔn)備,畢竟他們李家已經(jīng)被拒絕慣了的。各種的大世家不搭理,李家絕對是經(jīng)驗豐富。
當(dāng)年一個柴家靠上來,他們老李家便立即把她這嫡女與之婚配??上攵侠罴覍κ兰业膽B(tài)度。
所以,馬凡拒絕做她軍中的主簿,李秀寧是一點(diǎn)兒也沒生氣。
生什么氣啊!這事對她老李家不是常態(tài)嗎?
“來人,賜宴?!?p> 邀請沒有成功,李秀寧下令賜宴。
雖然這場社祭應(yīng)該是失敗了,但李秀寧并沒有怪罪部下的膽怯,畢竟她的娘子軍從本質(zhì)上并不是什么正規(guī)軍,他們只不過是適逢亂世,抱團(tuán)求生的可憐人罷了。
在李秀寧的認(rèn)知中,他們是與自己一樣的無可依者。
當(dāng)年她李秀寧惶惶不可終日,是他們“收留”了自己,所以今日,他們哪怕表現(xiàn)的再差,她李秀寧也不會棄他們而不顧。
這就是李秀寧與其他統(tǒng)帥的不同,李秀寧擁有女子的感性。不然,換一個統(tǒng)帥,這時候說不定已經(jīng)開始?xì)⑷肆恕?p> 面對李秀寧不僅不殺人,反而賜宴的行為,她手下過萬的娘子軍,默默用食,不出聲,卻忍不住有人落淚。
亂世人命不如狗,軍隊什么的,召人就有了。
只要說一句管吃喝,有的人為之賣命。
可是他們在社祭的時候怕了。
這已經(jīng)不是丟人,而是足以殺頭的大罪。
國之大事,在戎在祀。這絕對不是說說的。
然而他們的統(tǒng)帥昭公主不僅沒有處罰他們,反而賜下了宴。
多少人這一次立下必為公主效死的flag。
是的,這支娘子軍在不知不覺中立旗了。
打宋金剛是李二打的,打了兩年多,歷史上除了李二外,誰上都是敗與慘敗。
娘子軍這一戰(zhàn),也不例外,李秀寧不僅會敗,她還得了重傷,并很快在來年死去。
李唐的男人們收復(fù)不了老家,卻讓一女子去死,去拖延劉武周的入侵。
他們唯一干的便是把這一段歷史抹去。
直到李秀寧死,史書上才突如其來地記了一筆她的死訊。而之所以會記上這一筆,主要是由于她的葬禮與眾不同,是她手下的軍人自發(fā)的對她以軍禮下葬。
“前后部羽葆鼓吹、大輅、麾幢、班劍四十人、虎賁甲卒”。
這是軍人對她這一弱女子的認(rèn)可。
又或者到了那一刻,李秀寧所剩下的“親人”只有軍隊,只有她的娘子軍了。
畢竟生養(yǎng)她的父兄拋棄了她,她的丈夫拋棄了她。
她人生最后的幾年有且僅有她的娘子軍了。
當(dāng)時禮官竟然還提意見說女人下葬用鼓吹與古禮制不合。
但那是李淵的女兒。李淵畢竟是一代雄主,反駁了禮官,“鼓吹就是軍樂,以前平陽公主總是親臨戰(zhàn)場,身先士卒,擂鼓鳴金,參謀軍務(wù),從古到今何嘗有過這樣的女子?以軍禮來葬公主,有什么不可以的?”
最終還是李淵對他愧欠的女兒進(jìn)行了中國歷史上唯一一次的女子軍葬。
而娘子軍也在李秀寧死后,退出了歷史的舞臺。
當(dāng)然,馬凡并沒有想到娘子軍的戰(zhàn)死,畢竟對現(xiàn)在的馬凡來說,他是道士,他做完了社祭,而且非常給力,他把西方銳金白虎都祭祀出來了。
所以他馬凡的工作已經(jīng)完成了。他只等著人家給錢,他就可以開荒做他的小地主了。對此,馬凡連當(dāng)官的機(jī)會都推了。
“道長為我軍社祭,還請飲宴?!?p> 李秀寧在賜宴的同時,邀請馬凡道。
“貧道……咕--”
馬凡本來還要推辭的,但是太香了。
一整只羊,就那么架在火上烤。
大爺?shù)?!馬凡兩輩子最多也就吃過烤羊肉串?,F(xiàn)在可是烤全羊,金黃色,油滋滋的一整只羊。什么等我有了錢,豆?jié){買兩杯……弱爆了好不。
而且馬凡確實是餓了。
天下大亂,哪怕馬凡立即回去做地主,他也沒可能立即吃上肉。
更不用說如此豪氣的烤全羊了。
“多謝將軍,貧道卻之不恭了。”馬凡打了個稽手,不走了。
道士中吃素的是正一教,其他道士是可以吃肉喝酒的。而且馬凡本身就不是什么真道士。
他在這隋末挨饑受餓,已經(jīng)好幾天了。不是后世資訊發(fā)達(dá),什么野菜野果都上了超市,讓馬凡可以在野外找到食物,他能不能到長安,都是兩說。
所以,為了一只烤全羊留下來,真的是極正常的。
李秀寧見馬凡愿意留下,自是大喜過望,親自下手為馬凡割下一塊烤好的羊肉,裝在盤中為馬凡奉上。
馬凡見了也顧不上再裝什么道家真人。
天大地大,肚皮最大。吃。
一口咬下。脆,香。
表皮的羊肉已經(jīng)烤的沒了水分,焦黃的一口下去,滿滿的肉香。
然后是嫩,里面的肉,水嫩水嫩的。
就是沒有鹽味兒。
說到?jīng)]有鹽味,馬凡立即在身上摸起來。很快摸出一小包的樹葉,打開,從里面取出食鹽,撒上。
說起這食鹽,其實是馬凡的第一桶金。
剛穿越那會兒,金手指沒有上線時,馬凡就學(xué)著穿越老前輩把身上的金戒指當(dāng)了,買來了發(fā)黃發(fā)黑的食鹽,開始了他煮鹽過濾制精鹽的開局。
制精鹽他成功了,不過是過濾罷了,不可能失敗。
但是賣這玩意兒出事了。
鹽鐵專賣啊!
馬凡一陌生人去賣鹽,差點(diǎn)兒沒被人打死。
好在他身體不錯,硬生生跑過了追殺他的私鹽販子。
現(xiàn)在……好吃。
是的,好吃至少不虧。
畢竟馬凡是現(xiàn)代人,讓他吃又苦又澀,重金屬超標(biāo)的黑鹽,他自然是對自家制的精鹽十分滿意了。
不過馬凡這精鹽一出,李秀寧與馬三寶全想差了。
“食不厭精,膾不厭細(xì)”??!
這是什么?這是真正的世家。
孔子尊禮,而通過“禮”,李秀寧再度肯定(猜錯)了馬凡的身份。
李秀寧與馬凡對坐問道:“道長,這社祭之禮是否可以補(bǔ)祭?”
馬凡出自世家,而其秘術(shù)一出,白虎顯化。
如果不是李秀寧急著救人,她肯定要把馬凡介紹給她父親,但是現(xiàn)在她只想馬凡幫其補(bǔ)祭一次,召喚下白虎什么的。
畢竟她是要去打仗。有沒有白虎,意義實在是大。
馬凡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問的有點(diǎn)懵逼。
大軍出征的社祭,還可以多來幾次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