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絕無可能!一定是前兩天吃霸王餐,腦袋被打傻了。未歇,你來告訴為師,你手中這氣旋究竟是什么顏色的?”
雨未歇也被晚明弄的有些糊涂了起來。
“黃…黃…黃色嗎?”
“難怪你說你的師伯想置你于死地了,若真如同民間所傳的那般。說實話,若換作我是這無虛觀的掌門,我也必定要弄死你的。”
下山的這些日子里晚明大致了解了花綱洛被誅殺的前因后果。
作為大妖王的元神轉(zhuǎn)世,在修煉達(dá)到一定境界以后,會恢復(fù)原有的意識。
所以,對于主動參與誅殺花綱洛的無虛觀而言,自然不能眼睜睜看著這樣一個實力恐怖的潛在對手留在世上。
雨未歇在選拔時所露的鋒芒,就已注定了他要被這些人扼殺在搖籃里的命運。
命運雖然對他百般捉弄,但最后又看似對他不薄,正如同晚明所說的:命運就是如此的有趣而殘忍。
“師傅,真有如此夸張嗎?!?p> “現(xiàn)在是沒有,但保不齊10年20年之后,你小子實力到達(dá)巔峰,比這夸張千倍萬倍也說不準(zhǔn)呢。”
晚明看著一臉錯愕的雨未歇,繼續(xù)說道:
“所以現(xiàn)在你小子如果想要好好活命,只有一條路可走?!?p> “什么路呀,師傅?!?p> “把這些人對你的忌憚變成事實,只有你的實力足夠強大,你才有能力和資格在這些人的迫害中存活下來。這或許也是命運的安排吧,你既帶我逃離苦海,我必不會讓你深陷火熱?!?p> “多謝師傅,徒兒愚笨,以后還望師傅能多多提點?!?p> 晚明看著雨未歇微微的笑道:
“現(xiàn)如今就有大好的機會擺在你的眼前?!?p> 雨未歇好奇的問道:
“什么機會,師傅?!?p> “琉璃島?!?p> “琉璃島難道不是以鍛造兵器聞名的嗎。難道琉璃島上也有強大的仙門存在?”
“不論是實體的刀劍還是以各種氣化出的刀劍,都是屬于兵器的一種。在一場勢均力敵的戰(zhàn)斗中,劍法的差異,甚至于一件兵器的好壞,都可能會決定這場戰(zhàn)斗的最終走向。”
晚明頓了頓。略帶神秘的湊到雨未歇耳邊說道:
“其實啊,整個大陸最厲害的劍術(shù),在琉璃島?!?p> “啊,是這樣??!”
在大陸之上,以氣化劍最出名的就當(dāng)屬無虛觀了。晚明此言一出,難怪雨未歇會一臉驚訝了。
沉思了一番后,接著說道:
“我明白了,師父一片苦心,徒兒不知該如何報答?!?p> “等等。你小子該不會以為我?guī)闳チ鹆u,是為了帶你去學(xué)習(xí)劍術(shù)的吧?我可沒這樣說過哦!即便要學(xué),我也絕不會替你向島主開口的!”
“島主?師傅您認(rèn)識琉璃島島主?”
“是啊,怎么樣,你有意見?”
“徒兒不敢?!?p> 見晚明一說到琉璃島島主就有些生氣的樣子。雨未歇就趕緊結(jié)束了這個話題,轉(zhuǎn)而說道:
“那師傅,現(xiàn)如今沒有船家愿意載我們出海,該如何是好呢?”
“也不是說沒有船家愿意載我們出海,我看目前不過是價格還不夠合適,只要價格足夠合適,這些人族呀,什么天大的事都做得出來?!?p> “可是師傅,我們目前可以算是身無分文吧,哪有什么條件去給人家合適的價格呢?”
“咦,說到這里你就派上用場啦?!?p> “師傅何出此言呢。”
“前幾日,我在路過集市時,注意到了一個懸賞的通告。應(yīng)該是哪家土財主寵愛的小妾被山上不知明的小妖擄走了。正懸賞捉妖救人呢,賞金豐厚,都夠我們來回琉璃島幾趟了?!?p> “賞金這么高,想要捉到這個妖怪應(yīng)該很困難吧。”
“是的。我可聽說了前面好幾個道行高深的,都有去無回。”
“師傅,你莫開玩笑了?!?p> “說真的。我沒有開玩笑。如果你能替為師拿到這筆賞金,大不了到時候,機會合適的情況下。試試幫你求一求琉璃島島主?!?p> “那師傅你道法如此高深,為什么不自己親自去呢?!?p> “我可聽說了。那家伙住的地方就跟青玉崖底一樣。沒有天地之氣。沒有日月之光。我去了也只有挨揍的份?!?p> “那既然師傅您都只有挨揍的份吶,我去恐怕要性命堪憂了?!?p> “那可不一定!你再聚一次那個黃色小氣旋來?!?p> 雖然不明白師父究竟要做什么,但是既然叫自己在凝聚一次。也就只能照做了。
晚明指著雨未歇手中的黃色氣旋說道:
“就是這土黃色玩意兒,在修仙界屬于又罕見又雞肋的存在,他的罕見是因為這種氣旋雖源自于溪流溝壑之氣,卻能夠與天地日月江河湖海之氣互通,將這些微弱的溪流溝壑之氣轉(zhuǎn)化為天地日月江河湖海之氣?!?p> “那確實是很厲害的樣子啊。”
晚明搖了搖頭繼續(xù)說道:
“對于大多數(shù)普通修士而言,這也偏偏就是他雞肋的地方:放眼整個大陸修仙界,歷史上就出現(xiàn)那么幾個人,有同時使用兩種以上天地日月江河湖海之氣的能力。所幸的是,你剛好不是我口中的普通修士?!?p> 什么事都沒做就被夸上天的感覺真的不錯。
但在雨未歇看來看來,晚明所告訴他的種種,不論天賦也好,未來的無限可能也好,都太虛無縹緲了。
眼前的自己。就是一個啥都不會的廢物。
“可是師父,即便同你所說這般,以我目前的能力而言,自保都成問題了,如何能夠去人家的地盤上殺妖搶人呢?!?p> “巧了。為師這里正好有一門功法,以你的實力,我想兩天之內(nèi)練就地氣之劍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大問題。屆時再配合上為師特意為你準(zhǔn)備的晚明三式劍法,我想誅殺雖有些許困難,但困住此妖,救出目標(biāo)絕不在話下?!?p> 見晚明已經(jīng)將話說到這份上了。雨未歇也不敢再多言。
黃昏已至,二人在海邊找到了一艘破舊的船體安頓了下來,暫且做棲身之所。
夜色漸漸暗了下來,接受了晚明傳授的功法后,雨未歇便開始認(rèn)真練起凝氣來。
不消幾個時辰的功夫,他已能初步將天地之氣化作劍形了,雖維持的時間不長,但總算是有進(jìn)步了。
“不錯,不錯,今日就先暫且到此為止吧。你也早點去歇息。明日一早起來繼續(xù)練吧!”
看著晚明往外走,雨未歇有些疑惑:
“師傅,您這是要去哪?!?p> “哦。我去見一位故人。你先休息吧,不用等我。明日一早,待氣劍稍微穩(wěn)定,再練習(xí)劍法吧!”
“好的,師父您路上小心?!?p> “嗯?!?p> 月光在烏云的遮擋之下,只有一部分落在海上。
夜里的海風(fēng)在寂靜之中伴著潮水的聲音一同徹響在晚明的耳邊。
他不記得上一次這樣安靜的坐在海邊的礁石之上是何時,卻忘不了最后陪他一起坐在這里的那個人。
思念若能相見,那它便是一瓶令人無窮回味的美酒。
思念若永不相見,那它就是一瓶讓人欲罷不能的毒藥。
而這瓶毒藥晚明喝了八百多年。
夜越來越深,呼嘯的風(fēng)聲卻隨著潮水的退去,漸漸安靜了下來。
一道光亮在晚明手中慢慢的旋轉(zhuǎn)著,在漆黑的夜里格外顯眼。
晚明對著輕輕吹了一口氣,光亮漸漸變成一只通體發(fā)著幽幽青光的巨鳥,沖向了天際。
正是晚明的本體不死鳥。
只見那青鳥在天際飛行一段時間后爆炸開來,化作無數(shù)流星般的光痕,散落八方。
楓亭鎮(zhèn)
一個男子望著不遠(yuǎn)處掠過的青鳥,內(nèi)心為之一振。
“晚明大人!”
不久一只蝴蝶大小的青鳥落在他的手中,帶著他往海邊飛去。
過了許久,晚明看到不遠(yuǎn)處有個人影朝自己走來。
于是便起身朝他走去。
“主人,您受苦了!”
來人一見晚明便匍匐在地。
晚明將他扶起說道:
“戚城,快快起來,大可不必如此,我早就同你說過你我之間并非主仆關(guān)系,我一直將你當(dāng)朋友看待,希望你也能夠如此?!?p> “小的怎么敢與主人相提并論。如果不是主人當(dāng)年出手相救,我早已是路邊的孤魂野鬼了?!?p> “舊事不提也罷,我今日找你來,是想讓你幫我找一個人,幾百年過去了,也不知能否找到她的葬身之所。”
“小的定當(dāng)完成主人的囑托!”
“好,好好。對了,戚城,這些年你過得怎么樣。”
“自從主人你走了以后,我們這些舊部找了您很久都沒有消息。后來聽說您回去無虛觀了,我們也幾次的上山想去尋找您的蹤跡。奈何修為太低,幾次嘗試都非這些人族修士的對手,兄弟們死的死傷的傷,現(xiàn)在剩下的也沒幾個了?!?p> “待此事完成以后。你們便回故土去吧!”
“主人您這是何意呀。我們好不容易等到您回來,不正是招兵買馬,東山再起的好時機嗎?”
“戚城,去吧,按我說的做?!?p> “可是主人?!?p> “不必多說了。以后還是叫我晚明吧?!?p> “主人…”
“過幾天我便要去琉璃島了。待我完成她最后的心愿。我便回故土去找你們。我們一起實現(xiàn)晉升大妖王,晉升妖仙的夢想。”
此時晚明再看眼前的戚城,已是淚流滿面。
“嗯,不管主人去哪,我們都誓死相隨!”
晚明微笑著點了點頭,說道:
“去吧!”
看著戚城漸漸遠(yuǎn)去的背影,往事如同涌動的潮水,一下子在腦海之中浮現(xiàn)。
他想起了自己和戚城等一眾部下曾經(jīng)的英姿颯爽。
他想起了他和萬天恩決戰(zhàn)的那一天。
他想起了自己錦衣加身接受萬眾朝拜的模樣。
他想到了自己曾經(jīng)的初衷:打敗萬天恩,解救天下萬民于水火。
只是萬萬沒有想到,萬天恩死后,他自己卻成了天下人眼里的第二個萬天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