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黑木崖
這一年,還有一件大事震驚了整個朝野,那就是內(nèi)閣大學(xué)士,元輔張居正因病溘然長逝。
這位當(dāng)朝第一大功臣,萬歷中興的締造者,年僅57歲,竟然撒手人寰,與世長辭了。一時間舉國哀悼,人人悲慟。
萬歷皇帝更是悲痛欲絕,下旨加封張居正太師銜,這是文臣中至高無上的官銜,在本朝二百年的歷史中從未有人在生前得到過這一榮譽。
張居正生前一心想整理全國賦稅,曾于1580年以萬歷皇帝的名義實施全國耕地丈量。
最后統(tǒng)計還未開始,而他竟然赍志而沒,抱恨終天,不得不說,他的去逝乃是大明朝的一大損失。
………………
黑木崖這個名子對李安來說一點都不陌生,他前世可是個武俠迷,在武俠小說中經(jīng)常看到這個名字,知道這是日月神教的老巢。
日月神教起初叫明教,總部在光明頂,后來朱元璋做了皇帝后開始清剿明教,無奈之下改為日月神教,總部遷到了黑木崖。
沒想到自己穿越到大明朝之后,竟然真的來到了黑木崖。
任小天兄妹二人救父心切,帶著李安馬不停蹄地趕路,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便來到了山西境內(nèi)的黑木崖。
秋風(fēng)送爽,這一次長途跋涉也不知是天氣涼爽的緣故還是李安修煉了《無極長生訣》的緣故,他竟然沒有感到一絲疲憊,反而神清氣爽,渾身上下充滿了一股說不出的快意。
三人來到黑木崖,望著垂直光滑的懸崖峭壁,李安恍然大悟,怪不得日月神教將老巢遷到了此處,就這高達(dá)上百丈的懸崖絕壁,絕對是一夫當(dāng)關(guān)萬夫莫開的易守難攻之地。
就這地形,朝廷縱然來再多的官兵也攻不上去?。?p> “我說小天啊!你們兄妹倆輕功高絕能爬上去,可是我不一定能爬上去??!再說連根繩子也沒有,這怎么上?。俊?p> 李安望著陡峭光滑的黑木崖苦笑道,他前世雖說也玩過攀巖運動,可那才多高?再說好歹還有繩子和安全帶。
“李神醫(yī)說笑了,這黑木崖高達(dá)兩百多丈,誰能爬的上去?不過,我們有辦法上去……”
“什么辦法?”
任小天沒有說話,而是掏出一把螺號放到嘴里吹起來,“嗚嗚”之聲響過沒有多久,黑木崖上邊很快松下了一個大木箱,能容下六、七個人,四個角上有繩索吊掛,固定在一根粗繩索上。
“李神醫(yī)請!”
任小天微笑著伸手邀請道。
李安望著黑木崖上的原始電梯,遲疑地問道:
“這,這繩子結(jié)實嗎?不會拉到一半斷了吧……”
“呸呸呸!烏鴉嘴!我們黑木崖這樣上上下下好幾百年了也沒有出過事,你就放心好啦!”
任小云白了一眼李安啐道。
“嘿嘿嘿!……是我冒昧了!”李安臉上一紅,訕笑著進(jìn)了“電梯”。
三人都上去之后,任小天又吹起號角,“電梯”開動,大木箱緩緩上升,“哎!咱們的馬兒還在下面呢!”
李安望著三匹馬大叫道。
“李神醫(yī)放心,一會兒自會有人來牽走它們……”
“哦!那就好……”
李安一聽放下心來,看來黑木崖下面也有很多日月神教的人。
很快,“原始電梯”升到了位,任小天一縱身跳下去,向李安躬身施禮道:“李神醫(yī)請!”
任小云剛欲伸手?jǐn)v扶他一把,沒想到李安腳尖輕輕一點,整個人宛如一片樹葉般輕飄飄地飛出木箱,姿勢之優(yōu)美不亞于任小天。
任小天望著身邊的李安驚訝地說道:“李……李神醫(yī),你,你的輕功……”
“呵呵!……,獻(xiàn)丑了!其實我哪會什么輕功,只不過是一些粗淺功夫罷了,比不得任公子和任小姐……”
李安越這么說,任小天兄妹越覺得他神秘莫測,他看上去一點都不像有內(nèi)力的樣子,聽說境界越高的強者看起來越像凡人,難道他已經(jīng)達(dá)到了返璞歸真的境界了?
見李安不打算說實話,任小天兄妹二人交流了一下眼神,也就不再說什么,領(lǐng)著李安向父親任天行的住處而去……
………………
紫禁城,太和殿。
散朝之后,文武百官陸續(xù)退去,大殿之中只剩下萬歷皇帝和突然出現(xiàn)在大殿中的一名神秘黑衣人。
他就是萬歷皇帝的心腹李如桂,這李如桂身份有些特殊,表面上是遼東總兵李成梁的小公子,是李成梁為了讓朝廷放心他而送到京城來的質(zhì)子。
實際上李如桂早就投靠了萬歷皇帝,成為了一名錦衣衛(wèi)暗探,也就是民間所說的大內(nèi)密探。
萬歷皇帝先是下旨大力褒獎了李總兵的忠心,后來又賜給李如桂一處豪宅和大量家奴侍女,并賜給他大量錢財和土地,讓他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不久之后便將他招進(jìn)了錦衣衛(wèi),成了萬歷皇帝的心腹暗探。
他與張靜修、申浪、李清純等這些官宦子弟混在一處,整日花天酒地、吃喝玩樂,被稱為京城四少。
因此,明面上李如桂與各大官員家里的小少爺們吃吃喝喝,實則是在打探這些少爺們的父親都有些什么秘密,然后再私下里匯報給萬歷皇帝。
“小桂子,這幾日有張家的消息嗎?”
“啟奏陛下,自從李清純和申浪那倆人離京之后,張靜修像是變了個人似的,整日閉門不出在家讀書,我去過幾次都沒有見到他。張大人去逝之后,張家更是閉門謝客……”
“張家先不要管了,申家……”
“啟奏陛下,申家的申浪與李家的李清純離京學(xué)藝去了,我已經(jīng)好幾個月沒有見到他們了……”
萬歷皇帝一怔,腦海中立時出現(xiàn)了李清純那個浪蕩舅舅來,年齡和自己相差無幾,卻是自幼不學(xué)無術(shù),整日領(lǐng)著幾個家奴在京城耀武揚威,欺男霸女的,沒想到三個月之前忽然性情大變,去黃州府拜師學(xué)藝去了。
“朕聽說李清純?nèi)チ它S州府,最近可有他的消息?”
李如桂一聽皇上問起李清純來,忙躬身答道:“回陛下,黃州府密探來報,那李公子成功拜師李時珍,并且能夠獨立坐診了,聽說醫(yī)術(shù)高超,在當(dāng)?shù)匾呀?jīng)小有名氣了……”
“哈哈哈!……,真是好笑,蘄州鎮(zhèn)的百姓真是愚不可及,朕從來沒聽說過學(xué)兩個月的醫(yī)術(shù)就能獨立坐診的,想必是情報不實吧?”
“陛下圣明,肯定是情報有誤,奴才這就重新派人去查,想那李清純乃是……”
李如桂剛說到這兒,猛地想起來,李清純可是眼前這位皇帝的舅舅,可不能口無遮攔地亂說一氣,當(dāng)下急忙話鋒一轉(zhuǎn),說道:“奴才這就親自去一趟蘄州鎮(zhèn)一探虛實!”
“呵呵!不必了,武清伯爵府乃是皇親國戚,武清伯爵除了貪財之外不會有什么異心的。你先去調(diào)查一下文武百官中有哪些人主張要保張居正的家人,查一查這些人是不是張居正提拔上來的……”
“是!奴才這就去查……”
李如桂躬身施禮后,身形一晃消失在大殿中……
………………
張府。
張靜修心情很糟糕,父親去逝沒多久,朝中便有些官員彈劾起他來,所列罪名大多都是一些莫須有的事情。
例如有官員參奏張居正生前居功自傲,無視皇家威嚴(yán),擅自干涉慈圣皇太后的懿旨,將皇太后意欲修繕?biāo)聫R的錢改作去修些沒用的橋和路……
更有人扇風(fēng)點火說張居正犯有欺君之罪,十年前的那次星變事件,是他故意編造謊言嚇?;噬?,致使皇上擔(dān)驚受怕了兩年多,如此大逆不道的亂臣賊子,應(yīng)該抄了張家滅了張家的九族……
最讓人可氣的是,張居正的父親去逝,按照禮制,他該回家丁憂三年,以敬孝道??墒钱?dāng)時萬歷皇帝剛剛登基不久,確實離不開他,就沒準(zhǔn)許他回家。
結(jié)果,現(xiàn)在有人拿這件事大作文章,誣蔑張居正不守孝道不遵禮儀,為了自己的仕途前程連最基本的忠孝禮儀都棄之不顧……
像這種可笑的罪名還很多,起初張家后人還不以為然,可是三人成虎的道理他們還是知道的,張居正生前得罪過很多人,包括皇太后和皇帝,皇帝年幼時還好,如今皇帝長大成人羽翼豐滿,若他真的秋后算賬滅了張家,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再加上他發(fā)現(xiàn)有很多神秘人經(jīng)常在張府周圍轉(zhuǎn)悠,似乎在監(jiān)控著張府,看來萬歷皇帝要翻臉了。
張靜修越想越害怕,覺得不能待在家里坐以待斃,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如今之計,只能是偷偷地溜出張府才有可能躲過一劫。
打定主意,張靜修換上一身家丁的衣服,又簡單地化了一下妝,扮作了一個白發(fā)蒼蒼的老家丁偷偷溜出了張府……
事實證明,張靜修的決策是正確的,他走后的第二天,萬歷皇帝便下旨抄了張居正的家,捉走了張靜修的五個哥哥,只有他僥幸逃脫……
………………
李安跟隨任小天兄妹來到一處大殿前,“少主,小姐,你們回來了!這位是?”
大殿門前有四名大漢值守,看到任小天等人來后一位身材高大的教徒立刻抱拳施禮道。
任小天指著李安介紹道:“陳松,這是我為父親找來的李神醫(yī)……”
“哦!原來是李神醫(yī),久仰大名如雷貫耳,快請進(jìn)!”
李安一怔,這大漢真會拍馬屁,自己剛穿越到明朝不久,你又不知道我叫什么,怎么會讓你久仰大名的?
不過千穿萬穿馬屁不穿,當(dāng)下呵呵一笑,也抱拳還禮道:“陳當(dāng)家的,我也是久仰你的大名,如雷貫耳,如雷貫耳……”
陳松一聽李安稱呼自己為陳當(dāng)家的,還久仰大名,登時臉都嚇綠了,這當(dāng)家的可不是亂叫的,自己只不過是名小頭領(lǐng),可讓李安這么一叫,萬一讓教主聽到引起什么誤會,那可就跳進(jìn)黃河也洗不清了。
當(dāng)下趕緊顫聲辯解道:
“李……李神醫(yī)切莫開這種玩笑,在下只是一介無名小卒,可不敢稱當(dāng)家的……”
“哈哈哈!……,開個玩笑嘛!別緊張,好好干,說不定用不了多久你就會成為當(dāng)家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