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宋禿子被調走成了那里的土皇上后,這里少了這么一個混世魔王,確實是安靜了不少;我暗下決心一定效法古人懸梁刺股的精神,攀登世界通用語言—英語的珠穆朗瑪峰;創(chuàng)出點令世人矚目的成績來,在教育界一鳴驚人。然而這不過是我的南柯一夢而已。
樹欲靜而風不止,前面剛剛走了個孫猴子,緊跟著后面來了個齊天大圣;正所謂前門拒虎,后門進狼;惡狼般的宋禿子的前腳剛剛邁出學校的大門,緊跟著便邁進了吃人不吐骨頭的人稱“笑面虎”的李先曉。
笑面虎出身于一個破落家庭,曾經(jīng)在一所三類??茖W校讀過幾年大專,畢業(yè)后混了一張地理專業(yè)的大專畢業(yè)文憑,后來當了一名地理教師。由于家庭的緣故,笑面虎一直都是郁郁而不得志,在學校得不到重用;盡管他多年來一直削尖了腦袋,假裝積極,總幻想著有一天能成為披蟒腰玉的顯赫人物。
笑面虎長得尖嘴猴腮,一張上寬下窄的鞋拔子臉,蝦皮子小三角眼,再上一個塌鼻子,一張大蛤蟆嘴配上一口大黃牙,怎么看怎么令人作嘔。但此小子城府頗深,令人莫測高深,一肚子的牛黃狗寶、男盜女娼的壞水。無論見了誰都是脅肩低眉,一臉奸笑;儼然一副笑面虎摸樣,因此人們背后都戲稱他為咬人不露齒的笑面虎。
笑面虎的到來,又一次地打破了我生活的寧靜,我似乎每天都有生活在笑面虎籠罩下的陰影中,當年我在單位與這個整天皮笑肉不笑的家伙同處一室,那時我就很瞧不起這個不學無術、徒有其名的地理教師,也很看不慣他那一臉的假笑和喋喋不休的夸夸其談。
笑面虎每天坐在高中級部辦公室里,裝出一副貌似正人君子的樣子,手里捧著一本書煞有介事地一面瀏覽,一面口中念念有詞地誦讀;雖然笑面虎不學無術、學識淺陋,但講起亂七八糟的來,口上功夫無人可望其項背,口若懸河,滔滔不絕。
自從紫袍加身的笑面虎來到這里掌權后,宋禿子的諸多親信紛紛倒戈,爭先恐后地倒向笑面虎和新來的女秘書李玲的懷抱,首先向笑面虎俯首稱臣的是綽號“活閻羅”的教導主任張某,活閻羅原是宋禿子的老班底,是宋禿子的心腹愛將之一,以兇狠、毒辣和詭計多端著稱。
活閻羅之所以能夠在眾多的政治對手中,能被獨具只眼的宋禿子一眼相中,從而在政治競技場上獨擅勝場,一舉奪魁,成了宋禿子的左膀右臂。其主要原因,一方面活閻羅的奸詐狡猾可以與宋禿子的心狠手辣不分伯仲,可以旗鼓相當之外,另外他那可與宋禿子的光頭頂相媲美的亮晶晶、光禿禿的禿腦袋息息相關。誠如所言,同聲相應,同氣相求;臭味相投,惺惺惜惺惺。
張某人與土地爺廟里呲牙咧嘴的閻王爺?shù)拈L相毫無二致:鷹嘴鷂目,鷹視狼步;因此人們贈給他一個“活閻羅”的外號。宋禿子掌權時,便對活閻羅恩寵有加,且非常欣賞活閻羅運籌帷幄、縱橫開闔的操縱能力;常常對他那妙語連珠強詞奪理的口才擊節(jié)稱嘆。毋庸贅述,活閻羅是一位集指鹿為馬、顛倒黑白之大成于一身,匯天下陰謀詭計、刁鉆古怪于一時的堪稱江東獨步的千古鬼才。
如今這里是笑面虎李某的天下,于是活閻羅立馬向笑面虎投懷送抱,笑面虎知道活閻羅是個不可多得的鬼才,而且又正值用人之際,笑面虎在取得了李玲的首肯后,立刻在全體教職員工大會上宣布繼續(xù)留用張文源為教導主任;同時被笑面虎提拔成中層領導干部的還有溫柔賢淑的盛女士、已近退休年齡而老氣橫秋的丁某等等,因為宋禿子被調走后,帶走了他手下幾乎所有的“精英”人物,而留下的幾乎全是平庸之輩。因此笑面虎在選拔任用可供他驅使的鷹犬之才時,已是寥若晨星。
當時宋禿子之所以沒有把活閻羅也調走,一方面他發(fā)現(xiàn)活閻羅野心勃勃,恐怕他日后勢傾朝野,尾大不掉;另一方面,一向錙銖必較、心細如發(fā)的宋禿子有心在這里留下幾個官位的空缺,為日后的賣官鬻爵打下基礎。隨著笑面虎的到來,活閻羅也開始他那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千里的白日夢。
笑面虎自從有了活閻羅這個鷹犬之才之后,如虎添翼,活閻羅成了笑面虎麾下?lián)u鵝毛扇出謀劃策的狗頭軍師,在他的推薦下,一個慣會阿諛逢迎、綽號“小二黑”的幺麼小丑也以教導處副主任的身份粉墨登場了;從此后,笑面虎在這里有了自己的鐵桿班底,于是便春風得意起來,似乎于一夜之間成了能呼風換雨、撒豆成兵的超人,大有挾泰山以超北海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