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泣,我當初不是早告訴過你,你們來絲路上,保護驚鴻仙子即可,你既然來了,應該是順著梔落他們留下的記號和他們會和才對,怎么來此找我?難道你以為我還要人保護不成?”道輪的神情頗為冷漠。這讓漓泣心底一沉,暗道不好!這才是道輪應該有的神態(tài)和口氣,那么昨夜的那個道輪,究竟是誰?
“道輪,你到底干了什么?為什么會有兩個你?”漓泣直言。
“兩個我?怎么回事?”道輪從不解釋,這讓漓泣更加確信,這個才是真道輪。
漓泣道:“道輪,你可知道,你從塞北請來的那個刀神胡高,是朝廷的細作,他使詭計騙了我們所有人,現(xiàn)如今恐怕驚鴻仙子他們有危險了,你沒事老一個人跑這么遠做什么?現(xiàn)在該如何是好?”
“你知道什么?有我在,誰敢對驚鴻仙子下死手?這個道理你不懂么?何況,我來此,不過是與那陰陽師斗了一場,當朝國師也不過如此,被我擊敗了!剛剛你看到了,這些他帶來的人馬,也死傷大片,成不了什么氣候。下次等我找到沙匪集團的老窩,將他們的頭領斬殺幾個,沙匪必亂,到時候縱然十六國不出兵來圍剿,也遲早要被這一帶的游俠斬殺一片,那些沙匪手里可有不少家當,如此,戈壁沙漠暫時就會徹底亂成一團,正好給我們時間,喚醒驚鴻仙子的記憶!”道輪隨口解釋了幾句,才道:“你剛剛說什么?胡高是細作?”
漓泣看著道輪的眼神,已經(jīng)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此人戰(zhàn)敗陰陽師,居然如此輕描淡寫,雖然,她看到剛剛道輪的那紅眼模樣,推測那一戰(zhàn)肯定驚心動魄,恐怕無比艱難,但道輪不就是這樣一個人么?對如今的絲路一帶,他更能運籌帷幄,這才是道輪,這才是真道輪,漓泣想到這里,她內心的那潭死水忽又起了波瀾,她忽又看到了一絲希望。
“事情是這樣的,四天前驚鴻仙子和那位舍蘊和尚到了泑澤湖附近……”漓泣一五一十,沒有絲毫遺漏,將這幾天在泑澤湖發(fā)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更連很多對話當中的細節(jié),也沒放過。
道輪聽后,沒有說什么別的,只是問了一個漓泣怎么也想不到的問題。道輪問道:“你是說,那人居然曾透露過,驚鴻背后有高人相助?”
漓泣道:“不錯!”
道輪說道:“看來,還有另外的勢力盯住了我們,將我們的底都摸清了,你剛剛說胡高是細作,卻是不可能,此人向來嫉惡如仇,頗有俠名,何況我早已將他的把柄握在手里,他如何敢背叛?那些人連我都敢假扮,只怕胡高危險了。不過,他們顯然已經(jīng)和那位高人交過手,才會知道驚鴻仙子背后有他在守護,故而兵行險著,假扮我來接近你們,還一出手就斷了焰空的手臂,可見早有預謀!”
“那位高人是誰?”漓泣忍不住問道。
“走!趕過去!”道輪并不解釋,他實則也不好解釋,他的那個父親,向來讓他臉上無光,這次請他出山,也實在是因為人手不夠,沒有可信之人才如此而為,已經(jīng)與他往日作風,大相徑庭,他如何肯輕易對別人提起他的父親?
即便是以二人的腳力,趕到?jīng)|澤附近,天色已暗了下來。
“有殺氣!”道輪凝視著前方,那里是一片被風沙掩蓋的胡楊林。
前方果然起風了,風沙席卷而起,宛如有千軍萬馬一般。忽然地動山搖,滾滾的黃沙掀起五丈來高,遮星蓋月!
咔的一聲,沙地霍然裂開,從地底噴薄出無窮無盡的陰寒之氣,凍徹心扉!瞬息間,大地龜裂,布滿道道裂縫,驟然一炸!
塵埃之中,道輪和漓泣只感到足底一輕,他們的這塊沙地,居然在快速下沉,而兩邊裂開的沙地,只在眨眼間形成了兩道十幾丈高的陡壁!
“嗯?這是御土術中的拔山裂地術,此人能做到這一步,修為還在若土之上!快走!”道輪喝道,話音剛落,他已當先一步,壁虎蹬墻,朝陡壁上飛躍而起。
漓泣師出五行門,如何不識得御土術?道輪前腳剛走,她已經(jīng)尾隨而上。腳貼神行符,漓泣四肢并用,速度不慢,但她畢竟落后了一步,道輪已飛縱出去,忽然,那陡壁轟隆作響,居然在快速移動,眼看就要貼合在一起,要將漓泣擠成肉餅。
“走!”在這電光火石之際,道輪的聲音響起,同時一道劍光絞來,竟在漓泣身前的陡壁絞出一個窟窿,漓泣腳底一蹬,快速鉆了出去!
二人剛剛站定,忽聞一陣“叮叮咚咚”的聲響,顯然有人在彈撥琵琶。
“大魔雷音?”道輪何等樣人,立刻感受到這琵琶聲的不凡之處。
二人聞聲看去,卻見前方的那片胡楊林里,正直直地立著兩個人,那居然也是一男一女。女的千嬌百媚,懷中抱著琵琶,正對著道輪二人吃吃發(fā)笑;男的身似鐵塔,身高八尺,卻面露意外之色的望著道輪二人,顯然,剛剛是他施法,本以為能一舉滅掉對手,沒想到對方的動作之快,居然遠超他的預料,竟然從裂縫中逃了出來。
漓泣驚疑道:“看這二人的長相和穿著,莫非是大須彌國的人?可他們怎么會大魔雷音?不是只有淵魚才會么?而且還會五行門的御土術?道輪,事反常態(tài)必有妖,這泑澤附近發(fā)生過許多離奇之事,之前我和你提過,這一片在我們剛剛抵達的那一天還是一片綠洲,可到了后半夜,整片綠洲消失了,這事我現(xiàn)在還無法解釋,已不是人力所能為!”
“漓泣,對敵之時可不能分心,什么都不必多管,此乃修行第一要訣,你也是老江湖了,怎么犯這種錯誤?先斬殺這二人再說!”道輪提醒道。
漓泣面色一正,隨即點了點頭。
道輪說道:“在這沙漠之上,土系法術占據(jù)地利,他們在此以逸待勞,又得人和,這兩人配合之下,一時恐怕無法速勝,等下我來牽制二人,你速速趕去泑澤,我隨后就到!”道輪說道。
“好,那你可小心了,別陰溝里翻船了!”漓泣道。
“這還用得著你說?”道輪沒好氣的回了一句。
漓泣并沒有太大的壓力,主要是道輪在身邊,道輪就是一塊金字招牌。二人快速商量戰(zhàn)術時,對面的一男一女居然沒有立刻發(fā)作。
雙方對峙了片刻,漓泣忽然說道:“看來他們在拖延時間!”
“等下我一動手,你立刻走!”道輪說道。
眼看二人就要發(fā)動攻擊,忽然,干枯的胡楊林里,又傳來一陣沙沙的聲響,不一會兒,又有一些奇怪的“咯咯”聲發(fā)出,好像骨頭斷裂的聲音。
“他們不是在拖延時間,而是在等待幫手!”漓泣道。
道輪理也不理,這種對白,他一向懶得搭理。
在道輪和漓泣的注視之下,只見那沙土翻開,居然有七具骷髏人鉆了出來。他們死去的時間也許并沒有太久,皮肉雖不見了,可骨頭并未完全腐化成白骨。七個骷髏人,眼珠子還在亂轉,手里居然還有武器,那是七柄寶劍,在夜幕的星光之下,居然還能生輝!
“是他們七個?”漓泣忽然吃了一驚。
這個女人一驚一乍的,讓道輪頗為不滿,皺了皺眉,但如今這個時候,他也不好呵斥,只得問道:“你認識他們?”
漓泣道:“那日這里還是綠洲時,這個地方有七人把守,正好是七名劍客!”
“你確定是活人?”道輪問。
漓泣道:“我當初還和他們搭過話,他們的實力很強,我并沒有與他們交手,而是從另外的路徑進的泑澤!”
道輪道:“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么這個地方,一定被人動過手腳,不過現(xiàn)在不是討論這些的時候!眼前這七具尸骨,煞氣極重,被人所利用,如果我沒有看錯,這種法門很像我齊云山的五斗米道當中的驅鬼術,可能是同門中人,難道是他?”
漓泣正要發(fā)問,忽然胡楊林中,走出一個駝背老人。那駝背老人穿著一套花邊錦裝,花白的頭發(fā)在頭頂盤了個發(fā)髻,插著長長的骨簪,面容雖蒼老,邊幅卻修養(yǎng)的極好,一眼看去,居然很難馬上判斷此人是男是女。
“你就是道輪?”駝背老人無視漓泣,盯著道輪,直接開口喝問。
道輪并未回話,而是說道:“果然是你這叛徒,還以為當初你叛逃師門,換來多少榮華富貴,原來到了你這把年紀,仍要來替人賣命!”
“住口!我是叛徒,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你不過徒有虛名,什么西淵魚南道輪,不過是弒師滅祖之徒,你這小輩,齊云山的臉都被你丟盡了,我可是專程來此拿你!見到你師叔在此,如何不拜?”駝背老人桀桀喝道。
“土雞瓦狗的東西,也配和我道輪相提并論?法烈,你垂垂老矣,可還能持劍么?看招!”道輪猛然雙手結印,后背青鋒寶劍嗆聲出鞘,化作匹練般絞出!
“小輩,讓你識得厲害!”那駝背老人法烈呵斥,他并未動身,而是掐動法訣,控制七名骷髏劍客迎敵!
真我自在
寫到這里,故事已進入后半段,開了個后半段的分卷。 所有的真相和精彩的對話、打斗、情感糾葛等場面,開始升華起來,也熱鬧起來??赐甑谝痪淼呐笥芽赡軙X得心里堵得慌,畢竟女主好像一直都很弱。但請不要急,繼續(xù)看下去,會有很多驚喜哦!最后還是繼續(xù)求點推薦票,謝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