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垂與慕容農等人會師后,便大封群臣。同時可足渾譚也籌集兩萬大軍,浩浩蕩蕩攻破野王城,帥軍會合慕容垂。又有慕容氏子嗣領軍會合慕容垂于鄴。一場大戰(zhàn),在所難免。
符丕手足無措,只能下令固守鄴城。偌大的鄴城,因為黑云的到來,原本熱鬧的街道,開始變得冷清。符丕坐在華麗卻又冰冷的座椅上,感覺著降低的氣溫,內心空虛。
“長樂公,為何悶悶不樂?”
符丕看向那人,隨口說道:
“姜讓,石越喪于賊人之手,吾甚不安。”
“石越將軍不幸遇難,某實感難過……”
“姜讓啊,聽說你口才不錯,不如去勸勸那慕容垂?”
姜讓一聽,直咽下一口口水,現(xiàn)在人家大兵壓境,長樂公卻已經無計可施。不過,姜讓笑道:
“無妨,將軍,我去責罵他,也好使他羞上一羞?!?p> 符丕一愣,只聽得姜讓又來一句。
“我以理責之,彼必不會殺我?!?p> 符丕微微點頭,雙目合上,示意他先去做準備。
……
第二日清晨,慕容垂本欲與眾將討論攻城細節(jié),突然親兵來報,符丕派使者前來。慕容垂聽后,微微笑道:
“請他進來?!?p> 隨后,姜讓身著一襲青衣,頭頂一儒冠,瀟灑而入,俯身作揖道:
“過而能改,今,猶未晚也。”
慕容垂心中明曉姜讓為何而來,但自己終是受人之恩,便厚著臉皮說道:
“孤,受秦主之恩,所以想要成全長樂公,讓他統(tǒng)帥三軍,救援長安,力挽狂瀾,救國于危難之中。我就重建大燕,與秦國,永結盟好。為什么想要賭一賭命運,不把鄴城還孤?若你們不肯悔改,那就休怪我無情,到那時候,是死是活,就不是你們說的算的了!”
姜讓面帶微笑地聽完了慕容垂的話,心里笑道:
“吾,豈是那種沒有膽識的鼠輩?可笑,威懾我?”
姜讓整一整衣冠,放聲而言:
“將軍,不被燕國所容,走投無路,投奔我圣朝。燕國的一寸土地,難道是你的嗎?你和吾主,一見傾心,自古以來,哪有君主那么厚待臣子的?現(xiàn)在王師小敗,你就妄想造反!長樂公,是主上之弟,怎么可能束手放棄百座城池?你想要自己毀了自己,依然可以仗著兵勢,說更多天地不容之語!但就怕你七十歲,懸首于白旗之上,哼,就化作逆鬼一條!”
慕容垂左右聽不下去,皆面露兇色。世子慕容寶更是拍桌而起,大聲斥責。
姜讓面不改色,笑道:
“慕容氏,都是這種器量的人嗎!”
左右紛紛手握兵刃,只待慕容垂一聲令下,就將這大逆不道之徒斬殺。誰知慕容垂見狀,只淡淡說了一句。
“各為其主罷了,他,何罪之有?放了他,以上禮待之?!?p> 姜讓心里一驚,默然無語,倒也是轉頭后硬哼了一聲,徑直走出軍營。慕容垂又令慕容德送他。
“別讓軍士傷了他?!?p> 慕容垂起身走出營帳,向遠方望去,鄴城就在眼前。逞口舌之快,誰人不可,接下來,就是動真刀真槍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