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入秋,凄涼蕭瑟的秋風拂過對峙兩軍的營壘。慕容垂的臉上卻并未露出喜悅之色,而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他將擔憂深深地埋在了內(nèi)心的深處。慕容垂正巡視兵營,激勵將士的時候,慕容德匆匆趕來,對慕容垂說道:
“王兄,有來自譙、梁一帶的信使到來?!?p> 慕容垂一聽,似乎被電了一下,露出興奮的笑容,但又不緩不急地說:
“通知眾將,前往中軍大營,商議軍機。讓那信使也過來?!?p> 信使一進軍帳,就被嚴肅的氣氛所震住。他也顧不了多少,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叫到:
“吳王殿下,袁真攻打譙、梁一帶,譙、梁危在旦夕,若您不發(fā)兵救援,譙梁之地,就不復為國家所有了?。≡傅钕略缱鰶Q斷?!?p> 慕容垂聽后,先令信使退下,目光緊緊盯著地圖,若有所思地說道:
“我前些日子,一直百思不得其解,桓溫到底要如何輸糧,今日我終于明白了。若是桓溫攻克了譙梁之地,再攻克石門,那么桓溫又可借水路運糧了。”
眾人的目光紛紛向石門看去,就仿佛石門的那個點是至關(guān)重要的生死點一樣。
“那么將軍要馳援石門嗎?兵少的話無濟于事。若派遣大軍,那么不僅枋頭防線空虛,而且恐怕等我們抵達,石門早就淪陷了?!?p> “羅將軍所言極是,但我若以精騎日夜奔襲,未必不可。”
“且讓那信使回去,告訴他,譙梁可丟,石門不可喪。
“慕容德,此戰(zhàn)我給你一萬騎兵,再派一支騎兵助你,總計一萬五千騎,此戰(zhàn)不可?。 ?p> “得令!”
袁真率軍猛攻譙梁一帶,然后利用優(yōu)勢兵力進取石門。雙方在此反復爭奪,血流成河。眼見得石門將要淪陷,忽然一支騎兵當先突入,兵馬不多,僅有一千余人,倒是殺聲震天,所向披靡。袁真一愣,自己派遣比這支軍隊多數(shù)倍的兵馬攔截,竟被他們突破,甚至好像無損一般。袁真見軍陣已亂,又擔心前燕主力殺來,便鳴金退兵。隨著慕容德的到來,袁真已無法攻克石門。盡管袁真奮力猛攻。但終究無濟于事。
在枋頭的桓溫軍中,桓溫正眉頭苦皺,一副無計可施的樣子。桓溫的首席謀士郗超見桓溫苦悶,知是糧草不濟,但如今之際,亦無計可施。
“實在沒想到,燕國竟有如此人物。此次北伐,又成畫餅了。”
“將軍。秦軍尚在觀望,不如早日撤軍。若我軍露出敗象,必會為彼所趁?!?p> “明日,我便撤軍而去,但愿沒有其他變故?!?p> 桓溫在與慕容垂對峙一小段時間后,終于被迫糧盡退兵。
前燕眾將聞訊后,爭先恐后地請求出戰(zhàn)。慕容垂笑著對眾人說:
“正所謂上兵伐謀。他桓溫未經(jīng)大敗而退,必然派遣精兵猛將斷后。此次我親自出征,滅了他的北伐夢!羅將軍,傳播出去,沿途河流都已被我軍下毒。桓溫謹慎,必然會中招?!?p> 慕容垂精心挑選了八千精騎,又暗中派親信給慕容德送去了一道密信,又另派人給前秦軍隊送去了一封信。
萬事具備,只欠東風。
慕容垂將兩軍距離控制的很微妙,桓溫軍的斥候無法探查到?;笢剀姳3指叨染o張,又一路鑿井,終于在襄邑附近疲憊不堪。而這一切,都在慕容垂的意料之中。
前燕的騎兵開始暗暗向前,保持著隊列向前。等桓溫軍發(fā)現(xiàn)前燕騎兵時,前燕騎兵已經(jīng)開始集隊加速,向桓溫軍隊沖來。
慕容垂親自縱馬向前。他覺得風在身旁呼嘯,地在馬蹄下震動,家山在身后默默注視。前燕軍如狼入羊群一般,所到之處尸橫遍野,血流成河?;笢匾灰а?,還想頑抗一下,但他還沒來得及指揮,一支騎兵從西面如一支利箭一般,裂開桓溫軍隊,左沖右突,殺敵無數(shù)。
此時,桓溫的指揮中樞已然癱瘓?;笢厥譄o策,只能逃走。
隨著夕陽緩緩落下,鮮血染紅了大地,襄邑附近被染成了一片血海。在一片血紅之中,一代梟雄的夢想破滅。無數(shù)的家庭,也隨之陷入了無盡的深淵。
此戰(zhàn),桓溫折兵三萬。
琉璃彩墨
希望大家能夠喜歡這本書。 正常來說,沒有意外地是每周二,周四,周日更新。 因為要查閱一些資料,主要是《資治通鑒》,再加上大多數(shù)時候都很忙,沒太多時間翻書。如果有史實錯誤,希望能夠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