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語有云:
三杯兩盞淡酒,怎敵他晚來風急!
而此時此刻,又可說:
三言兩語閑話,怎得盡訴她心中酸苦!
聞聲,那水藍眸子才轉(zhuǎn)向水紅菱的臉上,徐徐消散的一些羞澀,頓時又涌上了這雪發(fā)少年的心頭。
對方有幾分情意,自在華清鎮(zhèn),江流就已不言而明。
但她雖有情,但江流無意,若按俗話說來,江流總感覺這姑蘇九娘水紅菱與上官儀的孫女上官瑤,不是他的菜。
他曾不止一次去想過一個問題:
如果自己不是蕭家老帥的親外孫,自己的娘,不是已經(jīng)故去的蕭淑媛,亦或是,蕭家在對方眼里沒那么重,這豪放性烈姑蘇九娘,還會看得上他半大孩子么?
即便就是看得上,那也不會有昔日青樓《有鳳來儀》上假醉獻身之舉?
亦是難有風塵仆仆趕來尋覓,今日拼死相救吧?
而另一個,當年青梅竹馬,卻避不開政治婚姻之嫌,如今無家可歸,傾心于己,可到底又有幾分真情?
他日若有人為她雪了滅門之仇,她又是否會變了心意,另嫁他人?
流氓色鬼以美看人,英雄豪杰以情辨人,以心識人。
不夠純粹,則更難讓江流這成長在腥風血雨中的少年,容易接受。
況且,他現(xiàn)在怎么說也有了兩個,一個美絕仙塵,一個名冠洛城,身又入了仙門。
江山雖大,并不是終點。
若可以,江流現(xiàn)在真不想多跟九娘與上官瑤去糾纏兒女私情去。
但打斷骨頭連著筋,二女又如此真情相待,縱然不想做夫妻,他也不好寒透了人的心。
回眸瞧了眼,絕魅臉上顯然逐漸布滿不悅的雪發(fā)紅眸美人,尷尬地笑了笑,又轉(zhuǎn)過頭,對著姑蘇九娘與上官瑤,求饒拱手道。
“九娘說的哪里話?”
“要不是你和老林以及上官姐姐,不遠千里,趕過來,我這又咋能這么容易殺出重圍?”
“我這不是一時沒顧得上嘛,有氣,等咱們離開了這里,安全了,我再給你和上官姐姐賠罪如何?”
“哼!”
“行,我等著……”
都是明眼人,九娘包括稍遠一點也在眸中含情望著江流的上官瑤,都聽得出了。
這負心漢,真負心,對待自己跟同病相憐的上官瑤,就是跟對那什么似仙似鬼似人似妖似精怪的妖洛,有區(qū)別。
他對她有情,對自己及別人,只念恩,沒真情。
一瞬間,心中酸里又添了幾分寒意,但終究是這不是計較男女私情的地方,非之地不能久留。
含著氣,九娘盯著江流,故意冷哼了下,便問起了如九叔那般的話語。
“要走,那咱就走!”
“不過我來問你,你現(xiàn)在鬧了鬧,打也打了,下面有什么打算么?”
“出了凡塵,你還想再墮落回去不成?”
“費什么話?”
九娘正問著,那少年的雪發(fā)美人,紅眸凝住,盤思了圈,擔心男人會給人拐走,心里更不愿跟讓江流多與對方接觸了。
冷眼瞧了那九娘一眼,轉(zhuǎn)眸直視起了江流,冷冷訓了后者一頓,繼而玉臂伸出,一手抱住對方的腰。
不待江流有反應,就強行裹挾著對方,好似一道流星,飛去了東南方城門。
出城而走。
“這……”
“嘿嘿嘿,諸位告辭了!”
“別說,我說的,爺兒他在洛陽還有事!”
一言不合,說走就走,霎那間,都看懵了一直樂在看戲不吭聲的老道九叔。
但他可早沒了回頭路,是要跟著師父師娘的。
頗為同情地對著那眼圈泛紅都哭出來了又面色冰寒瘆人的倆女,稍稍拱手,火速追向那道火紅的流星而去。
倒是他這六根該凈卻不凈的老家伙,比某人更有憐香惜玉的心,臨走,還給對方挖了個坑。
正道是:
三女爭夫一臺戲,少年有屬不春心。
奈何老道不念經(jīng),憐香惜玉難絕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