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或是于混跡江湖,或是在行伍中摸爬滾打,雍親王話一出,多數(shù)人多少能摸出點門道來,基本上皆沒吭聲,等著自家的長老或者頭兒去附和兩聲,打個圓場。
然,終究有些赤膽忠心的死士,‘會錯了意’,姜鎮(zhèn)話音剛落,就有數(shù)名王府紅花衛(wèi)陸續(xù)走出人群,拱手向姜鎮(zhèn)請命。
“王爺,殺雞焉用牛刀,二虎子請愿為您擒賊!”
“還有我毛金刀……”
“王爺,霹靂手凌云請愿!”
“……”
“糊涂,都給某退下!”
被人架住站在姜鎮(zhèn)身邊的美髯大漢年庚堯見狀,暗罵這請愿的人真沒個眼力見,怕更多人順勢附和起來,立即喝住了請愿的紅花衛(wèi)們。
于紅花衛(wèi)挨罵生畏,不甘地退到了一邊后,年庚堯拱手面向內(nèi)心對其喝退眾人這一舉止而甚是滿意的姜鎮(zhèn),解釋道。
“王爺,他們說得確實在理,殺雞焉用宰牛刀,但九皇子畢竟不是尋常人,且圣上只是把他逐出了宮城,并沒削去九皇子的宗籍!”
“他如今依然還是皇族之人!”
“江湖有倫理,朝廷有法度,我等眾人真要是不小心傷了九皇子,屆時朝廷也必然要問罪于您!”
“而九皇子邀戰(zhàn)于您,等于給了您以皇兄身份來處理皇族惡徒的名義!”
“皇子之戰(zhàn),兄長教導劣弟,朝廷無權(quán)過問,宗府那邊也不會為了個傻子皇子來過于責難于您!”
“此乃其自作孽不可活也!”
“故,末將私以為,您應去應戰(zhàn)!”
“嗯?”
年庚堯都能考慮到的東西,做主子的姜鎮(zhèn)豈能不清楚?真不清楚,又何須還把其找來問明江流的底細?
因此,這一番高論,可以說直接說進了姜鎮(zhèn)的心坎里兒了,還全了他的顏面。
但面兒,年庚堯替他找到了,他又怎會自己做蠢事,落了人把柄?
見得姜鎮(zhèn)好似依舊猶豫不決,拿不定主意,微微低頭,沉思了片刻,轉(zhuǎn)身凝視向眾多宗門強者,詢問道。
“各位以為如何???”
“藥某以為年將軍所言極是,兄長教導下頑劣的弟弟,就是下手重了點,也是天經(jīng)地義!”
“中原有句老話,清官難斷家務事,雪某也以為是至理名言,此事要得到妥善處理,也不影響明日招新大會如期開幕,不過,也請王爺放心,若是那小毛孩真走火入魔,抵抗到底,我等也不會坐視不見!”
都是明白人,不用點,就透徹了怎么一回事兒了,且人家還有那心意,這些江湖門派自然很領情的。
如西嶺毒窟的藥一命、暮雪千山長老會的大長老雪御龍,就故作沉思了下,接連附和了上去。
有人率先表了態(tài)度,有人就不甘落后。
比如南音庵、大樂佛寺等方外宗門都誠心給姜鎮(zhèn)回應。
見那圓臉大腦袋的老和尚夢懿大師與他身側(cè)的南音師太、龍虎山掌教天師門下龍虎丹尊九叔子的二師兄上清道人李玄,互相會了意,你一言、我一句的緊跟著說了出來。
“阿彌陀佛,佛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當下也只好有勞王爺!”
“苦海無邊,回頭是岸,貧尼看法與各位同道一致,唯有王爺,方能解此禍事!”
“師太之言,入情入理,我龍虎山與南音庵,地處偏遠,樂于清修問道,向來少有插手凡塵俗事,但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誅之,我等僅憑王爺吩咐!”
……
“呵呵,真是一個比一個會說,實則各懷鬼胎!”
眾山門有一個算一個,都順著他人的言語,應和了姜鎮(zhèn),饒是此次來人最少的血殺樓,特使玖幽都謙遜地拱手對著姜鎮(zhèn)也拿著幾位前輩的話語,隨波逐流,將自己同江流撇清了糾葛。
而這,姜鎮(zhèn)當然順心,卻也有些許不喜,心里暗罵了下,隨之,又嘆了口氣,借著眾人的話,說出早已在胸的決定。
“本……”
然,他嘴里還沒蹦出倆個字,那房頂?shù)娜耍伞鹊牟荒蜔┝恕?,站在高處,俯視著他,小嘴薄唇,開口就對著他罵罵咧咧了起來。
“喂,老四,你好歹三十多歲了,不會這么膽小吧?”
“都等你一刻鐘,還在問這問那的!”
“你要是沒卵子,就趕緊別拄在這兒了,帶著你的人滾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