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戰(zhàn)在即敘溫情,奈何少年不曉天機策,空負了佳人一片心。
終是:
不得枯木春,余生半毀腸。
……
妖洛這不依不饒地跟著逐漸來到了將軍府西北角院墻邊,怕誤了自己正事,又實在給妖洛折磨地夠嗆,江流百般無奈擠出了笑臉,好好道了一番甜言蜜語,才安撫了佳人的女兒心。
卻也在情理之中。
莫說妖洛已然活了千年,卻當真依然還是個清白女兒身,亦未對哪等仙人動過春心。
與凡塵中少女無二般。
千年等一人,如今歡聚,傾心相許,怎能免俗不入滾滾紅塵?
好在那少年總算給了她一份溫情,以慰了她一癡心。
……
于此時,江流領著妖洛在將軍府外的一泥灰堆砌的矮墻邊,雙手托腮,水藍色眸子,在四處打量。
望眼去,這洛陽將軍府院墻高大,占地頗為廣闊,亭臺樓宇,座座相連,大大小小,不下百余處,已可管中窺豹,見得逾制之處。
其中郁郁青蔥,透著星空月光、府內大擺宴席而逐一點亮的燈火,珍禽古木,亦隱約可見。
種種之處,道是個將軍府院,實則以不下于地方王侯之所。
見此,饒是從小在深宮長大的江流,都不免為之贊嘆了起來。
“常聽人說,古語有云,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
“今日一見,果然不假,這一方大將,一年不過數(shù)萬星石,若清貧自守,如何能置辦得了如此家業(yè)?”
“看著這個大院壯闊宏偉,誰人知皆來源于民身,怕是滿目皆是民脂民膏……”
“想這么多干嘛?”
“細說人間仙門,弱肉強食,武力爭雄,自然萬物,皆有常理,皆有定數(shù),所謂天道?!?p> “你老子能給這方百姓一個太平世道已然是莫大的功績了!”
“沒了這個洛陽將軍,換作他人,真能做到清貧樂道嗎?”
“若再來個更貪婪的,又當如何?”
“天道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天道如此,而你自己如今也是一介白身,又入了仙道,早晚與這人間絕緣,自己何必自尋煩惱?”
聞聲,那紅眸瞧得江流良知未泯,有些感懷蒼生疾苦,妖洛轉眸望了眼燈火通明又氣勢壯闊的將軍府大院,沉思了片刻,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淡然,平和勸慰起了這尚未成熟且不甚通達天道真諦的少年。
天下生靈億萬,又分三等人。
一等人,不用教;
二等人,用棍教;
三等人,死活教不會。
心有靈犀,一點通,很明顯江流乃一等人,初聽見,有些詫異,而反復回味了妖洛的勸告,渾濁的腦袋里,頓時涌現(xiàn)出一片清明。
難得真誠地投之以贊譽的目光,應聲道。
“不愧是上界紅塵第一仙,看得透徹!”
“只是,倒是這個年庚堯野望不小啊,尋常的將軍府院,難以滿足他了!”
“論才干,年庚堯不失為一員得用之上將,可這野心太大,欲望太大,做人做事又不知收斂,張揚無忌。”
“老四用他,早晚也會被他所累!”
“而于我,未來或許可從中謀劃……哎,我真老糊涂了,這一次老四的狗頭,未必不能以《問道》斬下,何談以后呢?”
“嘿嘿嘿!”
說著,想著,江流竟然樂了起來,甚至腦海里已經在想著如何拔劍斬對方腦袋了。
這讓妖洛直覺得一陣好笑,笑著隨著話,揶揄道。
“還真是無情最是帝王家,你們這幾個兄弟,天天盤算著,如何弄死對方?可真無情啊!”
“他想搞死你,你想斬他狗頭,而我隨了你,從一個看客,也成了幫兇,人間真是奇幻,又樂趣無窮!”
“不過,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想弄誰,我都幫你,都隨你!”
說至此處,她那血紅的妖魅眸間,已含情脈脈,盡顯一片癡心。
這也讓江流心頭甚暖,主動牽起了妖洛的小手,由衷說道。
“千年等我一人,我有福氣!”
“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此般言語,可激動壞了妖洛的女兒心,直暖地她情不自禁依偎在了江流懷里,含情嬌聲道。
“有你為夫,我亦無求!”
一瞬間,一雙皆雪發(fā)飛揚且郎才女貌的璧人,竟給這昏暗的角落,平然帶來了一唯美浪漫的奇景。
饒是身處低矮破敗土墻一側,也不失半點艷美。
……
就在這二人沉寂于唯美溫情之刻,緊鑼密鼓準備草料等燃燒之物的、一道人模樣一魁梧軍士相貌的兩大漢,火急火燎地趕來了。
只是,分別之時,江流并沒有跟他們說好具體位置,這不,倆人來到將軍府外后,一時竟沒有了去處。
傻愣在了將軍府這熙熙攘攘的正門前。
卻也不敢大聲呼喊,百般無奈之下,二人想著江流肯定不走正門也不入后門,八九不離十,會翻墻而入。
遂,便從將軍府正門前,繞著高大的院墻,尋找了起來。
約莫一小會兒,還是江流眼尖瞧得了那倆四處‘晃蕩’的大漢,領著妖洛,饒過矮墻,向其走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