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正月十五夜,江流大鬧洛陽花燈會,洛陽將軍年庚堯及朝廷,各去書信給了早已啟程趕赴洛陽主持十方山門招新大會的四皇子雍親王姜鎮(zhèn)、七皇子信郡王姜倫之后,因此次圍殺中,江流修為上進境兇猛、身邊還竟有不少神秘的強者、甚至神武大帝姜玄貌似也暗中插手了進去,令姜鎮(zhèn)兄弟倆,大感震驚。
當時,直氣得一向喜怒不顯于色的姜鎮(zhèn)直接破口大罵出這么一句。
“江流我干你娘……都是飯桶!”
直恨不得立刻飛到千里之外,抓住江流,千刀萬剮,挫骨揚灰,順便,賞洛陽將軍年庚堯幾個大嘴巴子。
當然,更令他感到無比憤怒的是,周娥皇的臨陣倒戈。
他想到過姜玄會插手進來,也想到過會有蕭家舊部會保護江流,所以才不惜舍棄一心愛女子,做為最后的安排。
以周娥皇的修為、心計,及美色,誘殺江流,于他看來十拿九穩(wěn)了。
事實上,也確實那般。
于那一夜的風雪梅花林中,倘若周娥皇沒有被江流所吸引住,那位心腹大患,可不得就那么冤死在一女人手里。
可偏偏又是百密一疏,事與愿違。
一個癡心自己多年的得力干將,竟然因自己的過分逼迫,叛變投敵了?
這說出去,誰能信?。?p> 但它卻真實發(fā)生了。
倒是一直同情周娥皇的姜倫在反復思量后,有些理解對方為何會那樣去做,及時勸住了要發(fā)布天下追殺令的姜鎮(zhèn)。
而無論是他,還是姜鎮(zhèn),依舊只是覺得周娥皇臨陣走脫,想隱姓埋名,做個良家女子而已。
并不知周娥皇是如何放過的江流,更不知她已經許身給對方。
也正是這樣,姜鎮(zhèn)當時冷靜下來后,吩咐了得力下屬,去暗中找尋周娥皇。
試圖將對方再勸誡回到自己身邊。
當然,他這只是做夢。
已許身給江流,周娥皇又豈會再回姜鎮(zhèn)身側,為其賣力?
……
與周娥皇叛逃一事相比,江流的迅猛進步及自身極強的號召力,更被姜鎮(zhèn)兄弟倆所關切。
要知道,年庚堯所書的營救江流的人,除了一好似禁軍出身的強者以外,無論是出身龍虎山,展露龍虎山絕學的雜毛老道,還是那個神秘鬼魅的絕色女子,皆不是他們熟知的蕭家舊部?
這意味著什么?
不言而喻了!
令他們更深深忌憚的是,江流出冷宮之時,還是個毫無修為的廢人,只是個把月,就變得脫胎換骨,一躍成了可力拼地靈境強者的存在。
而江流還只是一十歲的少年。
這又是什么概念?
極為天才之人,在得到充足丹藥資源供給下,月把時間,也決做不到如此神境。
就是姜鎮(zhèn)他倆兄弟,哪個不是天賦極佳,哪個不是要什么有什么,全然不為資源發(fā)愁,而就這,約三十歲的年紀,也不過堪堪步入天靈境。
倘若再給江流數年時間,那真就是心腹大患了。
搞不好,他倆聯手老大、老二等兄弟,都難以與羽翼豐滿的江流抗衡。
屆時,就算他們退出皇子奪嫡之爭,有著蕭家與蕭淑妃的血海深仇,更有多番謀殺之恨,隨便想想就曉得了他們這些皇兄們下場會有多慘,有多凄涼。
而當下,他們的父皇姜玄那邊也已經明確倒向了江流,甚至已在磨刀霍霍,準備一一幫江流掃清障礙。
只不過是因為需要他們當棋子去打磨心中璞玉,及一些難舍的親情羈絆,沒有就洛陽謀殺江流一事,問責他們。
可話又說回來,若是十方山門再搞砸了,那時,就算江流、姜玄不對付他兄弟倆,朝廷的那些死對頭,比如二皇子廉親王姜廣的手下,就會上奏彈劾他們。
搞不好,在別的兄弟落井下石之下,他們再無奪得皇位的可能。
徹底出局之后,不到絕頂之境界,個人無法對抗整個天下。
其自身勢力定然亦會受到極大削弱,甚至會被新皇帝圈禁,一生孤苦無助。
事已至此,再無退路。
連夜,姜鎮(zhèn)與姜倫商議后,由姜倫領著大隊人馬,逢驛就歇,夜伏晝行,在官道上,大張旗鼓地向洛陽進發(fā)。
他自己則帶著一些雍王府護衛(wèi),抄小道,星馳電掣提前趕到洛陽,安排好招新大會一切事宜,更要善后洛陽花燈會大戰(zhàn)事宜,及加強洛陽城的護衛(wèi),以免地招新大會出現差錯,再授人以柄。
可是巧了,方趕路行進到在臨近洛陽城的這片山林中,就遇到了姑蘇九娘水紅菱、青樓老仙林心誠等人。
因自己一方實力上面對那二人并不占優(yōu),他起初只想觀望一下,就自行離去。
只是,西域妖姬、紅衣教圣女蒂姬絲的出現,令他改變了主意。
當然,也不是全然為了籠絡紅衣教,那西域妖姬獨具風韻又不下于周娥皇等女的美貌,屬實令他有些動心了。
于是,就有在蒂姬絲被打飛到山坡上,他現身抱住,英雄救美的一幕。
而既已現身,堂堂一漢玄親王,當今圣上親子,又豈有畏懼通緝犯人而偷摸遁走之理?
況且,拿不下對方,卻又不是沒有自保之力,何必那么膽怯?
此時,他出現在水紅菱、林心誠面前,隨手將蒂姬絲的身子放下,由手下大漢去保護,自己則伸手拿出一紙扇,輕輕打開,搧著微風,淡定自若,打量著水紅菱二人一番,又說道。
“當年十三太保之二,姑蘇九娘水紅菱,青樓老仙林心誠,可謂一時豪杰,想到今日卻成這般,好似喪家之犬一樣!”
“九娘,當時你要是愿意下嫁于本王,又何至于此境地?”
“唉,日前,本王已經收到了消息,我九弟不久前出現在洛陽城內,突遭一群殺手截殺,最后死在了洛陽花魁周娥皇手里,不如你們這些人是去往何處?”
“難不成是想為九弟報仇?”
“依本王看,你們要為九弟報仇,天經地義,本王也不會阻攔,但你們等蕭家舊部,也該為自己前途好好想想了!”
“這樣吧,本王幫你們找出周娥皇,為九弟報仇,你們就投在本王麾下如何?”
“呵呵,姑蘇九娘不嫁無恥小人!”
“十五元宵花燈會被我家少主給搞了一通遭兒,也不知哪個不要臉的竟然能召集數百高手圍殺他一個少年?”
“令人笑掉大牙的是,偏偏還讓那少年全身而退了,那個無恥的混蛋,真是白費心機了!”
“至于那個什么花魁周娥皇,我九娘咋聽說自那一夜追趕那個少年之后,就毫無蹤跡了?咯咯咯,該不會一并被那少年給拐走了吧!”
元宵夜洛陽大戰(zhàn),影響極為巨大,當時的見證者,不計其數,在趕來洛陽的路上,九娘水紅菱就聽得許多消息,只不過,她與林心誠未見到江流本人,無法斷定那些殺手的幕后指使之人就是眼前的這位四皇子雍親王姜鎮(zhèn)。
而見對方拿‘假消息’來賺他們投靠自己,九娘美眸一咪,嗤笑了起來。
乃至林心誠更是狂笑不已,手舞起長槍,就要為江流及滅門的蕭家,報仇雪恨。
見自己計謀并不是見效,甚至眼前二人都要對自己動手了,姜鎮(zhèn)心中只是失望了些。
對于對方的冷嘲熱諷,他雖有不爽,卻也能安之若素,不動于色。
當然,他是更不可能承認就是他指使周娥皇等人去圍殺江流的。
因出于對方實在是難得人才,姑蘇九娘水紅菱又是自己極為欣賞愛慕的奇女子,他猶豫了下,依舊淡然笑著,繼續(xù)勸說了起來。
“你們先別沖動,聽完本王的話,再動手,也不遲!”
“當年蕭淑妃之死于本王無關,依本王掌握的情報,告訴你們也無妨!”
“極大可能是老二勾結燕潔玉那賤人做下的!”
“你們實在沒必要因為老二干下的混賬事,來牽扯到本王!”
“小九,也是本王的兄弟,他在,本王自是極為高興的,若真死于周娥皇那女,本王也自會布下天羅地網,抓住那賤人,凌遲處死,以告慰九弟在天之靈!”
“九娘,林心誠,本王也可以向你保證,只要你們愿意相助本王,本王親自出面為你們平反!”
“朝廷就不再通緝你們,也可一并赦免在逃的蕭家舊部,甚至讓你們官復原職,重享榮華富貴……”
“死者已然逝去,眼下最重要的是活者要得到善待,如此這般,總好比天天過東躲西藏還要擔驚受怕的日子要好得多了!”
“你們意下如何?”
不得不說,姜鎮(zhèn)這手禍水東引,實在巧妙。
既拉近了自己與蕭家舊部之間的距離,化解雙方之間的仇恨,又能給死敵二皇子廉親王姜廣,帶去了一難以招架的大麻煩。
而若是能再拉攏到姑蘇九娘、青樓老仙等蕭家舊部支持,屆時,不僅得了美人,還一舉極大增強了自己的實力。
在奪嫡之爭中,可以與太子姜勇、二皇子姜廣,斗個旗鼓相當了。
甚至還有些明顯的優(yōu)勢。
然,他算盤打得再精明,也難以收到希望得到的結果。
當年的十三太保,活下來的大多數,都投奔了各個皇子的麾下,而唯獨九娘水紅菱與青樓老仙林心誠誓死不易舊主,鐵心要扶持蕭家外甥、蕭淑妃的獨子——江流上位。
如今經姜鎮(zhèn)一通巧舌如簧的勸說,就能動搖了心智,改投他人?
若是這樣,那就不是他義字當頭的林心誠與蕭家義女水紅菱了!
只瞧的,于姜鎮(zhèn)不經意間,林心誠極為厭惡地朝其吐了口唾沫,正中其那英朗的面容,隨之,開口罵去。
“小王八蛋休要多嘴,莫說你,就算你老子姜玄到此,也保不住你的狗命!”
“勸你識相點,老子還能給你留個全尸!”
話音落下,不曾想,于姜鎮(zhèn)受到羞辱,含怒擦拭起衣裳上的唾沫,想要揮手下令擒殺林心誠之時,身負家族血海深仇的上官瑤在草里安耐不住滿腔的怒火了,冷語嬌罵著,手持玉筆,直奔向姜鎮(zhèn)殺去。
“我上官家滅門慘案與你無關?休走,今日我要你取你狗命,為我上官家數百口人,報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