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呲……你還是這樣喜歡逗我?”
“反正你不嫌棄我墮落風塵,我就心滿意足了!”
遠不說,上官家被滅門,單論上官瑤無奈詐死,棲身青樓,江流已是她最后的依靠。
而后者言語與舉止中顯出原先的親切,明顯沒有嫌棄她的意思,這讓上官瑤安心了。
傾城一笑,而明媚閨中。
“女人真是個不可理喻的神奇事物,說變臉,就變臉!”
“剛才還哭得要死要活,現(xiàn)在又笑顏如花……高深莫測!”
見得上官姐姐破涕為笑,輕捂紅唇,江流心里有些無語,待想與她細聊,忽的想起來,身后姑蘇九娘水紅菱與綠衣侍女喜兒都沖了進來了。
他不敢多與上官瑤糾纏,連忙轉(zhuǎn)身上前,匆忙把木門關(guān)好,故作淡然地對九娘說道。
“九娘,這這位姑娘,是我的老相識,剛才你們也聽到了,她就是昔日上官家的掌上明珠,上官瑤!”
說到這里,江流轉(zhuǎn)眸上下打量一下,腦袋被之前一幕震地發(fā)昏的綠衣侍女,猶豫了下,直視著心里越來越慌的喜兒,眸光發(fā)冷,沒由來問了句上官瑤。
“上官姐姐,天下到處都是我那些兄長及老混蛋的下屬與細作,我的下落瞞也瞞不了多久,這丫頭知道倒是無妨,但是你現(xiàn)在還是叛臣之女,留她在身邊,怕是個隱患,你若不忍我來動手?”
值得一提的是,江流話音剛落,九娘恍然明悟,那雙明亮眸子也充斥出了煞氣,只待上官瑤回應(yīng),便要動手,當場結(jié)果了看起來有些可憐的綠衣丫頭。
另一邊,上官瑤也聽出了江流的意思,欲要按江流的想法處理掉喜兒,從喜兒至今對她的真正身份來由不怎么知曉,就可看出上官瑤早有了防備之心。
可她琉璃眸子一瞧喜兒那呆萌又可憐的樣子,一時也難以取舍了。
平心而論,五年的朝夕相處下來,她與喜兒,早生出了常人難比的情誼,日常沒把喜兒當下人看待。
何況,喜兒向來忠心且嘴嚴,尋常時候,也沒怎么想外人議論她的是非。
九娘身邊的喜兒,算不上多么冰雪聰明,只是江流那話已經(jīng)非常明顯,且眸光散發(fā)出的寒氣格外嚇人,縱是九娘水紅菱與上官瑤嬌軀上都生出了一絲寒意。
更何況懵懂青春的小丫頭!
再看自家小姐眸光晦明晦暗,九娘水紅菱一臉兇相,喜兒給嚇得直哭了。
她顫抖著身子,跪在了當場,而后跪著移步,抓住上官瑤的衣服,不住磕頭,求饒。
“小姐,小姐,喜兒啥也沒聽見,喜兒對小姐一向忠心耿耿,今天的事兒,喜兒打死也不對花媽媽講,什么人都不說,求求小姐饒了喜兒吧!”
“求求小姐了,喜兒不會害小姐的……嗚嗚嗚……”
“……”
處于宮廷血腥的權(quán)謀斗爭中,連自己娘都成了犧牲品,江流人不大,心已經(jīng)被磨礪地比常人都堅硬。
且喜兒與江流無瓜無葛的,殺掉了一個對自己有危險的人,毫無顧忌。
對比之下,上官瑤縱是大風大浪,是是非非,終究還是個女子。
多年的情誼,讓她生了惻隱之心。
在喜兒的苦苦哀求中,她長吁一嘆,動容地扶起了喜兒,稍稍安了后者的心,而后看向江流,說道。
“喜兒,沒有什么修為,只是個凡人,又是個窮山僻壤出來的個小丫頭,對我還算忠心,沒有太大危害,看在我的面子上,暫且饒了她吧!”
江流所擔憂的,不過是怕喜兒外泄了上官瑤的身份,引來了京城那些死對頭的仇殺及迫害。
倒是更深一層,連累到六王爺姜德禮,江流還不知上官瑤的遭遇過往,沒能想到,但也想到那些,已然足夠。
“到底還是個婦人啊!”
以他的性格,能杜絕隱患,就一定要去做,故而,對上官瑤選擇留下喜兒在身邊,眸光一黯,有些失望了,即使他明白喜兒去告密的幾率,沒多大。
然,既然上官瑤要保,他也只能放下殺念,稍微思索了下,他依舊冷顏看向了微縮在上官瑤身邊的綠衣丫頭,警示了下。
“既然上官姐姐相信你,那我也不好再說什么,不過,上官瑤這個名字、我的身份,你都聽見了,有句丑話,我放在前頭,今日之事,你一個字都不許對任何人說,不然后果我想你懂得!”
“要是上官姐姐因你而出了事,天南海北,小爺?shù)谝粋€要殺的人,就是你,就算是京城那些皇子殿下,也保不住你的命!”
“當然,你照顧上官姐姐有功,小爺也不虧待你,日后上官姐姐贖身離開之時,你也能獲得自由之身!”
“懂了么?”
“懂懂懂……喜兒都懂,都懂!”
江流那動不動就要殺人的樣子,著實嚇得喜兒不敢多想,見得她又跪了下來,邊磕頭,邊對著江流許諾發(fā)誓,樣子屬實楚楚可憐。
至于江流所說的自由之身,喜兒就一苦人家出身的小丫頭,之前還親眼看見了青樓老仙林心誠暴揍樓下壯漢一幕,根本就沒膽量去多想。
只顧著發(fā)誓。
“我一定好好服侍我家小姐,要是有人敢害她,喜兒第一個沖上保護我家小姐,一定……”
“行了,這是一百塊星石,算是給你的獎賞!”
“去門外守著吧,我有事與你家小姐說,任何人不許進來!”
江流稍稍瞧了下身前的綠衣丫頭,覺得其人還算聰明,懂得點分寸,沒再嚇唬后者,只是肉疼了下,從自己身上取出一堆包裹好的星石,遞給了喜兒。
喜兒眼下還怕江流殺心未消,竟不敢收下江流的獎賞,連忙推手拒絕。
眼中畏懼之色,極其濃郁。
威逼恐嚇的效果不錯,令江流很滿意,隨之又讓他感到一些好笑,心想。
“這丫頭膽子也實在太小了吧?”
終是,上官瑤見喜兒被江流給嚇成這樣,心里念情了,一把將喜兒扶起,隨后順手將江流手中包裹拿給喜兒,溫和地勸慰。
“瞧你給嚇得?他愿意給你,你還不收下?”
“難道非要他把你給殺了不成?”
多年之間,喜兒早以上官瑤作為身處《有鳳來儀》的底氣與靠山,瞅見了后者笑容,喜兒的心,莫名地安了。
小心翼翼瞅了眼那一臉冷漠的江流,鼓起了勇氣,才把上官瑤拿過來的包裹,抱在懷中。
隨后,擠出一絲極其勉強的笑容,應(yīng)了聲,就上前把門打開,跑去了門外,去把守了。
“喜兒,謝過爺兒,我這就給爺兒把風去!”
到了門外,將門又重新關(guān)好后,喜兒終于長長喘了口氣,感覺像是方才在鬼門關(guān)走了一圈。
倒是安心后,上官瑤這個主子被她徹底認下了,有句話,更萌生在了她的心里。
“喜兒,你走運了……以后誰敢對小姐不利,我就跟誰拼命!”
……
在房內(nèi)。
喜兒那個外人走了,諾大的房間,剩下了江流與兩個都美艷過人的女人。
原本以為可以好好敘敘舊了,江流沒想到空氣卻更加凝固了。
兩個都想做他女人的女人,自喜兒關(guān)上了門,便對視了起來。
無論是九娘那清寒黑色眸子,還是上官瑤這明黃琉璃眼眸,皆變地無比銳利。
猶如兩個看上同一獵物的獵人。
仿若置身事外的江流,見此明悟了,不敢聲張一句,不敢走動一步。
他比誰都清楚,他的處境,比眼前戰(zhàn)意澎湃的倆女,能想到的,還要悲哀。
有一超越倆女的天下絕色,正在江流懷里的畫軸內(nèi),暗自捶打黃花老樹身,
顯然,也陷入了爭風吃醋之中。
有句暗語,發(fā)于少年心中,道盡了此刻他內(nèi)心那股生不如死的無奈。
“二虎相斗,還能自處;三虎相爭,我能咋辦?不如……死了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