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家破
此時的綠絨鎮(zhèn)張府里,即墨平今正坐在房中習字。突然他感到了一陣強大的法力壓迫過來。他放下手里的筆,疾步?jīng)_出房門查看。剛一出門,便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平今,卉笙在哪里?”
平今定眼一看,踱步走來的竟是穿著便服的即墨皓彧,或者,應該稱他為,皇上。
看見皇上,平今知道自己猜測得不錯,卉笙真與皇上有關。他豪不示弱地說:“卉笙是擅闖我府邸之人,我抓她,于法于理都是應該的。”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皇上,又說:“倒是皇上,居然離開皇城親自跑來我這里要人,難道這丫頭,和皇上有何關系不成?”
“平今,試探朕是沒有用的。我與卉笙,并無任何關系。但是她有可能知道一件,我很想知道的事情。擅闖你的府邸,罪責難逃,但也頂多就是打入獄中。既然如此,不如我來替你罰她,將她即刻打入皇城的天獄中。待我問到我想知道的事情,再將她交給你隨便處置。如何?”
平今冷笑了一聲:“你的算盤打得可真好,可我不信你這套。要說卉笙與你無關,我是決不相信的?!?p> 就在此時,一道傳音符落入即墨皓彧手中。他聽完后,表情變得凝重,他狠狠地斜了平今一眼,然后拍了拍雙手。瞬間,一層強而有力的法障將整個張府罩了個水泄不通。
平今察覺事情不太對,警惕地問:“你想作甚?”
皓彧一步一步走**今,狠狠地問:“我再問你一次,卉笙在哪兒?剛剛我派去的人搜遍了整個張府,包括你那間密室,都沒有找到她?!?p> 平今張大雙眼,十分詫異地喃喃自語:“不可能,不可能。”但他思緒一轉,又冷笑一聲道:“為了一個素未蒙面的丫頭,皇上居然如此大費周章,連法障都設下了。如果我猜的沒錯,卉笙她…”一邊說,一邊抬眼邪魅地看向皇上:“是你的野種吧?!?p> 剛說完這句話,下一瞬皓彧已經(jīng)沖上去抓緊了平今的衣領,面露兇相地呵斥:“休要胡言?!?p> 見他如此反應,平今反倒是笑了笑:“看來我猜得沒錯了。”
皓彧深吸了一口氣,平靜了下來,他松開平今,說:“朕只是被你這樣荒謬的虛言激怒了而已,這樣地胡言亂語,就不怕朕治你的罪嗎?”
但是平今沒有被嚇唬到,繼續(xù)不甘示弱地說:“真的是虛言嗎?她身上的那枚玉佩,我可是見過的。如果我沒記錯,皇上也有一枚很是相似的玉佩呢。”皓彧狠狠地看著平今,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平今繼續(xù)道:“仔細算算,皇上是二十年前繼位的,繼位之后,皇上身邊并無任何來歷不明的女人,那這個野種是哪里來的呢?只能是皇上繼位以前,還未入皇城之時??墒?,懷胎十月,卉笙今年才十八,怎么算都對不上啊。所以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卉笙的母親并非人族?!?p> 雖然極力掩飾,但急促的呼吸已經(jīng)暴露了皓彧的心虛。平今見狀,更加確認自己說對了大半,于是他越發(fā)自信地說:“這也就解釋了,為何一直法力微弱的南越王,一夜之間居然法力大增。這二十年,我一直想不通,我如何會輸給你的。今日我算是明白了,原來你卑鄙無恥,借用了非人族的力量。誰知道你是不是私通了妖族,干出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
“住口!”皓彧氣得雙眼通紅?!凹热荒闳绱朔潘粒蔷凸植坏梦覠o情了?!闭f罷,皓彧再次拍了拍手,一個身穿青綠長袍的人慢慢走了出來,手中握著一把長劍。
此人平今從未見過,他看了看面前這二人,冷哼一聲:“先不說就憑你二人能否打得過我,就算真制服了我又能如何?卉笙在綠絨鎮(zhèn)生活了十八年,橙發(fā)碧眼,好不奇特,敢問鎮(zhèn)上,誰不認識她。實話告訴你,我早就安排好了。我早就將你的秘密寫下來了,一旦我出事,我的人就會把你干的這些見不得人的事情通通傳出去,到時候不僅卉笙自己會知道這個秘密,全天下之人都會知道你那些齷齪的過往。我倒要看看,那時,你還要如何在萬州大陸,當你的皇上!”
這一次,皓彧并沒有像之前那樣被激怒,反而是靜靜地站在那里,如一棵樹一樣威嚴不動。他抬起頭,望向天空,呼吸越來越慢,越來越深。過了片刻,他再次看向平今,道:“既然你言至于此,就休怪我無情了?!?p> 平今感到了一陣強烈的殺氣撲面而來,背脊升起一陣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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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陽殿里,卉笙和芷瑜正相聊甚歡,突然,聽見涵櫟站在門外說了一句:“芷瑜姐,時間到了?!?p> 二人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了。眼淚又再次光顧,這一次更加洶涌,就好像過去這十八年的眼淚都要在這一天流完一樣。芷瑜邊哭邊說:“卉笙,走吧,娘能見你一面,死而無憾,愿你這一生,平安喜樂。娘會永遠保佑你的。”
卉笙早已泣不成聲。涵櫟站在門外,看著母女倆相擁而泣,自己也偷偷抹了把淚。“卉笙,快走吧,時間到了。藏息水的功效只有一個時辰,再耽誤你就要暴露了?!?p> 卉笙與芷瑜依依不舍,相互握著手,誰也不愿放手。最后,芷瑜先松開了自己的手,堅決地對卉笙說:“快走?!?p> 涵櫟也走上前,拉起了已經(jīng)泣不成聲的卉笙。卉笙縱有萬般不舍,這一刻,也只能任憑涵櫟將她拉出了沐陽殿。走出沐陽殿,涵櫟迅速開啟了界虛門,帶著卉笙穿門而去。
穿過界虛門,二人重新回到了法界。但是二人落地之處,卻不是之前平今公子府的密室,而是綠絨鎮(zhèn)外的山林里。此時天色已黑?;荏线€未完全平靜,頂著厚重的鼻音對涵櫟說:“多謝公子。公子之恩,我此生不忘。望公子,能代我相伴娘親左右,至少讓她不要走的孤獨?!?p> 望著卉笙垂落的一滴淚,涵櫟心里有些動容。他點了點頭,說了聲好。
卉笙接著又說:“多謝公子,勸我去見娘親一面,否則,我怕是會后悔一生?!?p> 涵櫟說:“你能去見你娘一面,她已經(jīng)很開心了?!?p> 卉笙輕笑了一聲,仿佛自嘲一般地說:“見了我娘才知道,我爹,居然是當今皇上?!?p> 涵櫟眼里有詫異。
卉笙繼續(xù):“不怕你知道,反正我們應該也不會再有機會見面了。我爹,為了他的皇位,欺騙了我娘,你說我娘是不是很傻?”
涵櫟安慰道:“你爹是誰,他與你娘有怎樣的過往,都不重要了。今后,你還有你的人生要過,卉笙,忘了過去,向前看吧?!?p> 卉笙點了點頭:“那,煩請公子帶我重回張府的密室吧?!?p> “你想好了?真要回那個密室?”
卉笙笑了笑:“你不是說,要向前看嗎?這是我自己的路,我會把它走好?!币娀荏弦荒樀膱詻Q,涵櫟點了點頭。
就在此時,不遠處突然響起了爆炸之聲,一聲接一聲,緊接著天空被映成了赤紅色,濃煙隨之滾滾升起。
卉笙和涵櫟望向那片赤紅的天空,是綠絨鎮(zhèn)的方向!
瞬間,卉笙有一種非常不詳?shù)念A感。她看了眼涵櫟,涵櫟說:“我?guī)闳ユ?zhèn)子上。”說罷,涵櫟一把抱起卉笙,沒等卉笙反應過來,便疾行而去。
離綠絨鎮(zhèn)越近,煙越濃,天也映得越紅。當二人穿過山林來到鎮(zhèn)門口時,都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整個鎮(zhèn)子都在燃燒!
熊熊烈火包裹了整個鎮(zhèn)子,火焰之高,直撲上天。忽然,卉笙感到有什么東西從自己的頭頂飛過,抬頭一看,竟是數(shù)塊飛石,直沖著鎮(zhèn)子飛去。緊接著就是“轟”一聲,飛石落地,震得大地都在顫抖。鎮(zhèn)子被飛來的巨石毀去一小半,巨石墜落之地皆化為一片廢墟。有人在哭泣,有人在嘶喊,有人在尖叫。
卉笙迫切地看著涵櫟問:“公子你也是神族之人吧,你可不可以幫我救救他們?”
涵櫟卻一臉猶豫地避開了卉笙的凝望,說:“我…”支支吾吾,不置可否。
卉笙的腦海里忽然響起娘親的那些話:“神族的身份是個秘密?!薄吧褡宀豢膳c他人有過多接觸。”于是她走上前一步,看著涵櫟又問了一遍:“我知道神族的存在很隱蔽,但眼下情況危急,你難道要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死嗎?”
涵櫟眉頭緊皺,雙拳緊握,就像是要把自己的手握出血一樣,但還是沒有說話。
卉笙明白了,她帶著失望向后退去一步。等不得他的回復,也顧不得想太多,她轉身直接沖進了火海。涵櫟還留在原地,他無權去阻止卉笙涉險。其實他自己也在掙扎。神族不干預下界之事,是神族與各界的誓約,他一旦出手,必定會引起各界的爭議,到時候,這千萬年來好不容易維系的安寧和穩(wěn)定都會被打破。如若事情再往更糟的方向發(fā)展,魔界乘機而入,到時五界混戰(zhàn),遭罪的還是五界蒼生。
雖然理智告訴他別插手,但心里還是如火燒般糾結。綠絨鎮(zhèn)正在他眼前一點點坍塌,他明明有力相助,卻只能在這里像個懦夫一樣。
落言若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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