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房的床,其實并不寬,都是一米二的。
胡召虎雖然小心翼翼的,還是免不了肌膚接觸。
無論是前世,還是這一世,胡召虎都已經(jīng)不是初哥了,但是與賀蓉同床并枕,卻居然有點緊張,心中砰砰直跳。
門外,下班回來的租客們一片嘈雜的聲音,有人在忙出忙進(jìn),有人在排隊等候洗澡洗衣服,大家都勞累了一整天,難得的放松時間,在忙活的同時談笑的聲音也很大。
胡召虎和賀蓉的房間內(nèi),卻極其的安靜。胡召虎甚至能聽見自己粗重的呼吸聲。
“虎子……”黑暗里的賀蓉低聲呢喃道。
“嗯……”胡召虎心頭莫名的砰砰直跳起來。
與此同時,他也聽到了賀蓉的心跳聲。
隨后,賀蓉翻了個身,把手搭上他的胳膊。
胡召虎的呼吸更加粗重了。
幸好的是,她只是輕輕的抱住了他的胳膊,輕聲的笑道,“抱著你的胳膊,有安全感,不然睡不著?!?p> 當(dāng)賀蓉的小手緊緊的抱著他的胳膊時,那從胳膊上傳來的溫?zé)岷腿崮伒母杏X,又令他心頭砰砰直跳,全身只覺更熱了,臉上冒出一絲絲的汗水,又被風(fēng)扇吹來的涼風(fēng)吹干。
“虎子,陪我說會話?!?p> “好?!?p> “那次,你為什么不跟我一起去學(xué)校?”
這小妮子還在糾結(jié)這件事……
他沒有說話。
“山不過來,我就過去。你不找我,我就來找你……”
“……”
胡召虎依舊沒有說話,只覺得喉頭又有點堵。
“你們這邊鎮(zhèn)上,是不是有一家龍誠電子的?”賀蓉轉(zhuǎn)移了話題。
胡召虎一愣,“是的。你怎么知道?”
龍誠電子,是南升鎮(zhèn)最大的公司,約有七八千人,做線路板的。在南升鎮(zhèn)比貫科電子的名氣還要大得多。
“明天你帶我去那里面試,我聯(lián)系好了的?!?p> “好?!?p> 賀蓉沒有再說話,抱著他的胳膊之后就沒動了,漸漸的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想來也是坐了大半天的車,太累了。
胡小虎嘆了口氣,也慢慢的睡著了。
當(dāng)胡小虎醒來的時候,看了看手表,已經(jīng)是早上七點半了。
自己身上不知什么時候蓋上了毛毯。
而賀蓉早已起來,已幫他打好洗臉?biāo)?,口杯里也倒上了水,就連牙膏都擠好了。
昨夜晾干的衣服也被收了進(jìn)來,折疊得整整齊齊的,放入行李箱之中。
胡小虎心頭涌起一絲溫馨幸福的感覺,突然覺得身邊有個女人,是真的好。
他向楊露請了一天假。
送完小青青上學(xué)之后,就騎著自行車載著賀蓉前往龍誠電子。
上班時間,工業(yè)區(qū)的大街小巷里行人很少,冷冷清清的。
早晨的陽光不是很熱,照在身上暖暖的,風(fēng)也是柔柔的,胡小虎腳踏著那輛鳳凰牌的自行車,后面坐著一個清純美麗的少女,沐浴在金光柔風(fēng)之中,又覺得一陣恍然如夢。
很快到了龍誠電子門口。
這是一家大型臺資電子公司,占地數(shù)百畝,高樓林立,看起來極其氣派。
據(jù)說里面工資很高,招聘要求也很嚴(yán),就連保安,也要求是高中學(xué)歷以上的退伍軍人。也是南升鎮(zhèn)打工人心目中的圣地。
賀蓉從自行車后座下來,從挎包里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然后就和胡召虎在門口等候。
門口的保安,站得筆直,靜靜的看著他們兩個。
若是其他人,他早就毫不客氣的出聲詢問了,只是面前的兩個年輕人,給他一種非同一般的感覺,忍了又忍,終究是沒有說話。
不一會,從遠(yuǎn)處的那高大明亮的寫字樓里,走出來了三四個人來,快步向大門口走來。
那保安一看來者,神色變得緊張起來,急忙恭恭敬敬的敬了一個禮。
領(lǐng)頭的,是一個西裝革履、氣度不凡的中年人,看都沒看那敬禮的保安一眼,輕喝了一聲,“開門!”
電動門緩緩的打開,那西裝革履的中年人,帶著身后幾個身著OL裝的女子,大步走向賀蓉,笑容滿面,語氣十分的客氣和溫和,“嗨,Verna小姐,好久不見。”
這聲音一聽,就是臺灣省人,嗲嗲的。
賀蓉也客氣的笑了笑,“陳副總,您好,好久不見?!?p> 那個陳副總一臉的謙恭,“你是昨天就到了南升鎮(zhèn)嗎?怎么不提前打個電話,我好派車接你啊?!?p> 胡召虎一臉的懵逼,這不是來面試嗎?怎么對方像貴客來訪似的。
“陳副總,您太客氣了,我都已經(jīng)離開原公司了,這次可是來找您討飯吃的?!?p> “說哪里話,你這樣的人才,來我們公司上班,是我們的榮幸。你以前可是幫了我們不少忙,我們老板一直記著你呢。再說了,剛剛Rose總監(jiān)還打了電話問你,你可是她的得意門生。走吧,我們大老板在辦公室泡了茶等你?!?p> 胡召虎瞬間明了。
賀蓉原來所在的公司,應(yīng)該就是龍誠電子的客戶。
只是,龍誠電子的副總親自來迎接,這規(guī)格有點高。畢竟,她是來面試的。
重生三個月以來,胡召虎可謂順風(fēng)順?biāo)?,一路開掛。但是看到賀蓉,他心底又拂過一絲自卑感。
畢竟,他是靠開重生掛,而賀蓉憑的是硬實力。
賀蓉回頭對胡召虎嫣然一笑,“虎子,我先進(jìn)去了,你在門口等我一會。”
陳副總這才注意到胡召虎,驚詫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視線落在了他的破自行車上,神色立即變冷,轉(zhuǎn)過了頭去,繼續(xù)跟賀蓉說話。
胡召虎頓時有一種被鄙視了的感覺,心中涌現(xiàn)一絲怒意。
特么臺灣省的娘娘腔,拽個雞毛,老子好歹也是大公司的總經(jīng)理特助。
等到賀蓉出來時,跟胡召虎當(dāng)初一樣,廠牌都已經(jīng)辦好了。
看到上面的職位,胡召虎又眼紅了。
財務(wù)經(jīng)理。
在他的記憶里,臺資廠里的大陸管理人員,最多做到副理級別,做到經(jīng)理的,在這個時期幾乎沒有。
賀蓉這才剛剛畢業(yè)多久,又沒開重生掛,就能當(dāng)經(jīng)理,完全不科學(xué)啊。
不過,這時代的臺資,就這德行。
面對陸資,一副高高在上,完全看不起的姿態(tài)。
但是對于真正的外資,又完全是跪舔。
賀蓉在知名外資企業(yè)上過班,又曾經(jīng)是龍誠電子的客戶,再加上Rose總監(jiān)打了招呼,龍誠電子哪里敢怠慢。
況且,注冊會計師資格,也是物以稀為貴。
而且,胡召虎暫且不知道的是,賀蓉的工資也是遠(yuǎn)遠(yuǎn)高出民營企業(yè)的經(jīng)理級工資。
月薪一萬,很多民營企業(yè)的副總都開不到這個工資。
陳副總居然又親自送她到廠門口,“賀經(jīng)理,你確定不住公司宿舍嗎?你可以住臺干公寓,一室一廳,熱水器、洗衣機、冰箱、空調(diào)這些家電都有,水電費公司全包。要不我開車帶你去拿行李?”
賀蓉坐上了胡召虎的自行車后座,微笑著揮了揮手,“陳副總,您不用那么客氣,再見!”
胡召虎對這個娘娘腔副總十分的不爽,故意狠狠的一按車鈴,腳下一蹬破舊自行車,就載著賀蓉離開。
那陳副總看著胡召虎載著賀蓉離去的背影,滿臉的不可思議的表情。
…………
受了陳副總的刺激,胡小虎終于耐不住,打了個電話給黎美玲,要她發(fā)動手頭的資源,幫他在南升鎮(zhèn)找一個最好的房子。
畢竟,他現(xiàn)在也算是有錢人了。
黎美玲在南升鎮(zhèn)的人脈果然不是蓋的。
到了下午,就幫他聯(lián)系了一個三室一廳的樓房。
房東是本地人,搬去了鐘山市內(nèi)住,租出去的是自己現(xiàn)住的房。
拎包入住,沙發(fā)、席夢思床、彩電、冰箱、洗衣機、熱水器、空調(diào)等家具一應(yīng)俱全。
這么好的房間,不是有人擔(dān)保的租客,房東不放心租出去。
房租很便宜,租金一百五,押二付一。
若非熟人介紹,條件這么好的房子,至少兩百起步。
兩人行禮不多,一起動手,當(dāng)天下午就從廉價套間出租房,搬到三室一廳的大套間。
不再用隱患重重的熱得快燒水,衣服都有洗衣機搞定,下班能有電視看,不至于太無聊。
不過,賀蓉和胡召虎,都不喜歡看電視。
安頓下來之后,用了晚餐,各自都用自己的筆記本,做各自的事情。
賀蓉的筆記本,雖然比胡召虎的電腦略次,卻是自己買的,令胡召虎忍不住又心生羨慕。
雖然,他已經(jīng)是身家一百七十多萬的富翁了。
換了大房間,兩人終于不用擠一張床了。
胡召虎有種如釋重負(fù)的感覺。
不然的話,他恐怕控制不住自己。
不管如何。
他和楊露的感情,終究是還沒有一個了斷。
雖然他和楊露注定沒辦法最終走在一起,但是腳踏兩只船終究是不可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