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天哭地慘、尸橫遍野的世紀(jì)之戰(zhàn)隨著神鷹軍的大顯神威,終于落下了帷幕。
鷹林國國都外的戰(zhàn)場上一片寂靜。
經(jīng)此一役,鷹林國的一百多萬將士,只剩下了十萬。都說男子漢大丈夫,尤其是他們這些久經(jīng)沙場的七尺男兒,要是當(dāng)中痛哭流涕的話實在是有些丟人。
但是現(xiàn)在他們還真就哭了。一開始只是低聲抽泣,到后來就變成了嚎啕大哭。十萬熱血男兒,站在一堆血肉前哭的像個丟失了自己最心愛的玩具的孩子。
他們勝利了!但是這份勝利的代價太大了。大到他們都分不清楚眼前的尸體,哪些是敵人的,哪些是自己的兄弟的。
這是鷹林國自建國以來所經(jīng)歷的最最最慘的一次戰(zhàn)役。從城墻上林龍他們的視角看去,都城外的大地已經(jīng)完全被染成了血色,延綿無盡,直到大地的盡頭。
這一戰(zhàn),依舊沒有殘兵,只有傷者。
那些站在城門口的百姓們本想上前給受傷的將士們包扎傷口,但是還未臨近便覺得腸胃中一陣翻江倒海。就連秦風(fēng)軒都沒有見過如此慘烈的場景,更何況是從未上過戰(zhàn)場的他們了。
最終殘存的大軍在秦風(fēng)軒和秦佑林的帶領(lǐng)下回到了城內(nèi)。只是所有的將士們剛一入城,還沒有來的及回營便橫七豎八的躺在了大街上。
他們并不是睡著了,而是因為心神消耗太大,昏死了過去。這是人體一種求生的本能。如果不這樣的話,這些有幸存活下來的將士,恐怕還會有一些因為傷心過度而亡。
城內(nèi)的百姓們也都走出家門,手里端著自家最好的酒菜。他們本來是想慰問歸來的將士們的,但是看到這幅場景后,瞬間淚流滿面。
他們緊緊的捂住自己的口鼻,生怕自己的哭泣聲驚擾到那些熟睡的將士們。
十萬將士,每一個人身上的盔甲都已經(jīng)破爛不堪,每一個人身上都覆蓋著一層厚厚的雪泥。然后百姓們自發(fā)的用床單把將士們圍了起來,一些老人一邊流淚,一邊為將士們輕輕地擦拭著身子。
他們都是誰家的孩兒,又是誰家的丈夫,父親。老人撫摸著他們年輕的面孔,心如刀絞。因為很多將士即便昏迷不醒,但依舊不斷地流著血淚,嘴里不停地叫著一個個名字。
想來他們應(yīng)該是在跟那些死去的兄弟告別吧。
做完這一些百姓們又各自返回家中,拿出自己平日里都舍不得蓋的新做的被褥,墊在將士們身下,以便讓他們睡的更舒服一些。
城墻上的鼓聲響了整整一天一夜。李剛就像不知疲倦的機器,在沒有運用元氣的情況下敲壞了一面又一面的戰(zhàn)鼓。
當(dāng)林龍他們走下城墻的時候,跟在他身邊的林羽發(fā)現(xiàn),這一夜之間林龍的頭上多了一些白發(fā)。就連他挺拔的身軀都變得有些蕭瑟。
十萬將士在大街上睡了兩天一夜,鷹林國都城的百姓們便在他們身邊守了兩天一夜。
鷹林國王宮的議事大殿上,沒有了往日的喧嘩。就連平日里總是跟武將們針鋒相對的文臣們,這兩天一直都是目不斜視的盯著最前方的林龍。
在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期待,期待著下一秒能從林龍口中聽到給自己安排的任務(wù)。哪怕這個任務(wù)是上刀山下火海,哪怕這個任務(wù)根本就不是人力所能完成的,他們也會毫不猶豫地立即領(lǐng)命離去。從頭到尾都不會向自己的身側(cè)多看一眼。
因為他們不敢,因為那里曾經(jīng)無數(shù)次跟他們爭吵的面紅耳赤的人,已經(jīng)永遠(yuǎn)留在了之前的戰(zhàn)場上。此刻在他們的身側(cè),只有寥寥幾人而已,而且還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
就在戰(zhàn)事平息的第三天。在赤水國皇宮內(nèi)最大的一座宮殿前的廣場上,站著很多人。
最前方一人身著黃色龍袍,面容堅毅,雙眼之中透漏著威嚴(yán)之氣。在他的身上隱隱有火焰之氣升騰,讓其他人不敢靠近他三丈以內(nèi)。此人便是赤水國的國主王淵。
在他身側(cè)站著一位眉目清秀,氣宇非凡的少年。如果有境界高深之人在場,便會發(fā)現(xiàn)在這位少年的身后,竟然有濃郁到極致的天地氣運匯聚,此乃天之驕子所獨有的表現(xiàn)。
他就是被譽為赤水國百萬年不遇的不世天才,當(dāng)朝太子王子卿。
站在他們身后的便是赤水國的文武百官。如果從他們的衣著來分辨,他們的武將竟然比鷹林國還要少。而且他們的文臣之首,宰相孟君毅并不在其中。至于武將之首,大將軍陳景山,也是斷了一臂,很是凄慘。
他們已經(jīng)在這里站了快兩個時辰了,除了王淵父子知道是為什么之外,也就陳景山隱隱有所猜測。至于其他人,都只是聽命行事而已。
又過一個時辰之后,在天邊似有雷聲傳來,而且速度非常之快。幾乎剎那間就已經(jīng)到了他們身前。在場的除了王淵之外,其他所有人只覺得眼前一花,便看到在他們眼前的空地上多了三道衣著一樣的年輕人影。
來人是兩男一女,他們每一個都有龍鳳之資。三人隨意地站在那里就已經(jīng)成為了天地間的焦點。那些修為較低之人僅僅是多看了他們一眼便覺得雙目刺痛。就好像是天人受到了褻瀆,因此降下責(zé)罰。
“周師兄,子卿拜見三位師兄師姐。”
看清楚來人后,王子卿立刻露出燦爛的笑容,向著他們走去。
“呵呵,王師弟。王師弟不愧是不世天才。十三歲就已經(jīng)是化嬰初期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要超過我們了。你這一句師兄,我可是要擔(dān)當(dāng)不起了呀?!?p> 站在三人最前面的一個人在聽到王子卿的話后,也立即露出和煦的笑容,然后打趣著說到。
“師兄這是說的哪里話,就算子卿修為真的超過了師兄。那您依然是師兄?!?p> “哈哈哈……來來來,王師弟,我來為你介紹。這兩個位也是我們的同門,韓山、賀紅英?!彪m然明知道王子卿說的是客套話,但是這位周師兄還是很受用。
“子卿見過韓師兄,賀師姐。”
王子卿跟另外兩人顯然也是頭一次見。聽到這位周師兄引薦立刻再次對兩人躬身拜見。
“王師弟不必客氣。你我雖然是第一次見,但是你的大名師傅可是日日提起。如今得見,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面呀?!?p> 那名叫韓山的人,明顯不善言辭,見王子卿拜見也只是點頭致意。此時說話的是那位叫賀紅英的女子。因為所有功法的緣故,所以她雖然是在熱情的打招呼,但是給人聽起來卻有一種冰冷之意。
“三位師兄師姐遠(yuǎn)道而來,父王已經(jīng)在宮中擺下酒宴,為師兄師姐接風(fēng)洗塵,里邊請。”
“王師弟有心了?!?p> “還未恭喜道友踏入涅槃境,如今踏天路即將開啟,真可謂是雙喜臨門吶。那位周師兄看著王子卿身后的王淵,拱手說到。
至于韓山和賀紅英二人則只是沖著王淵點了點頭。在他們眼中哪怕王淵也已經(jīng)是涅槃境強者,但是這等窮鄉(xiāng)僻壤之地的涅槃境根本不被他們放在眼里。哪怕是跟王淵不是第一見面周師兄,語氣之中依舊有一些難以掩飾的距離感。
他們只有在面對王子卿時,才會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平等對待。
之所以在三赤水國的大軍鎩羽而歸后,他們沒有立即反攻回去,就是因為他們的國主王淵破鏡在即。
一直到在昨天夜里,王淵才成功踏進(jìn)涅槃境。因為境界還不夠穩(wěn)固,所以才無法自如地收斂自己的氣息。
而王子卿又收到了周師兄的傳訊,說今日到訪,所以這繳滅鷹林國之事,再次被擱淺。
“王師弟,師尊當(dāng)年不是給你留下一些殘丹,讓你用來壯大國力嗎?怎么今日這到場的武將如此之少?而且殿外守衛(wèi)的修為也是有些…弱呀!”
對于修士來講,口腹之欲已經(jīng)是其次了。這場接風(fēng)宴不過是走走形式而已。如果不是看在王子卿的面子上,他們?nèi)烁揪筒粫⒓舆@種宴會。
對于那些赤水國的大臣們來講更是一種如履薄冰的煎熬。從宴會開始,也就只有周師兄和王子卿在閑聊而已。
眼看其余兩位師弟師妹對這酒宴索然無味,于是這位周師兄岔開話題說到。
聽到對方的問話,王子卿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消耗了師傅的那么多殘丹,好不容易培養(yǎng)出的無敵之師,竟然在短短幾天里就被他最看不起的一些人給滅掉了。對于心高氣傲的王子卿來說,這種事情說起來太過諷刺。
但是他也不好駁了周師兄的臉面,于是就把這幾天發(fā)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當(dāng)聽到林虎和他的神鷹軍時,韓山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身上有戰(zhàn)意涌動。
“呵呵呵……雖然九域大陸有規(guī)定,不允許上等宗門插足凡俗之事。但是既然涉及到了王師弟,那鷹林國我們還是有必要去走一遭的?!?p> “雖不能殺人,但是教訓(xùn)一下他們還是可以的?!?p> “子卿謝過師兄師姐?!?p> 聽到周師兄的話,在場的赤水國君臣立刻露出喜色。尤其是對于他們?nèi)说膶嵙ι钣畜w會王淵。有他們出手,即便不能殺人,想來那鷹林國從此以后也只能是他們砧板上的魚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