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柔委屈極了,不愿承認(rèn)是自己的錯,只好怪在別人頭上:“還有那個白無瑕,太蠢笨了,不愧是李氏的女兒!”
“住口?!倍攀蠀柭暤溃骸暗湉目诔龈魤τ卸锝塘四愣嗌倩亓?!”
年紀(jì)小到底性子不定,說慣了讓別人聽見沒有任何好處。
“娘!”白柔知道自己是杜氏唯一的孩子,大著膽子抱住她的腰,撒起嬌來:“女兒就是覺得可惜,沒能打壓她而已?!?p> 到底是自己的女兒,杜氏微微一嘆,順勢摸摸女兒的頭:“事已至此也不必再說,此事你只能吃這個啞巴虧了,那個農(nóng)夫娘會讓人處理干凈的,保證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的?!闭Z氣透著狠辣。
懷中的白柔忍不住抖了抖,杜氏想著,到底還是半個孩子,小打小鬧順手得很,人命關(guān)天就怕了。
沒事,等嫁了人,事情見得多了也就習(xí)慣了。要當(dāng)好一家主母,畏首畏尾怎么行?
另一邊白無瑕那里,并不打算息事寧人。不管以前怎么樣,杜氏扶正了,她就是唯一的庶女,選秀是她最好的機(jī)會了。
“姨娘,你要幫我!咳咳!”白無瑕還有些咳嗽,病怏怏地躺在床上,手卻無力地拉著李氏的衣角。
本來漂亮的臉蛋此刻慘白慘白的,想到自己落水昏迷的時候還被陌生男子抱了,又羞惱得厲害。
“好!姨娘來想法子!我們無瑕是要進(jìn)宮當(dāng)皇妃的!”李氏安撫著。
心里卻打起鼓來。
平日里為了貼補(bǔ)娘家已經(jīng)在侯爺面前求了好幾回了,如今再成事難免需要銀子打點一番,不日選秀依舊要花銀子給無瑕打點……
看來需要另想法子。
“綠意,事兒辦得如何了?”
“小姐,那杜氏可真是個狠毒的,奴婢打探過了,香草可沒少被欺凌,眼見著就要被活活折磨死。上回奴婢送藥過去,她知道奴婢是大小姐的人,還說想見見大小姐,說是有要緊的事兒。”
“哦?”白菁染有些疑惑,自己又不認(rèn)得這個香草,能有什么要緊的事兒?
“倒也不難,綠意,你今夜出去一趟,讓杜氏睡得沉一些,今晚把她帶來吧。”白菁染吩咐道。
心里隱約有個想法,只怕會失望不敢想。
入夜,夜涼如水,白菁染穿著家常服躺在床上假裝歇了,心里默默盤算著這次的任務(wù)。
這次的任務(wù)是刺殺一家賭坊的老板田大富,傭金不低。
調(diào)查的資料顯示,田大富是個武藝不差的,聽聞內(nèi)力蘊(yùn)含毒素。自己雖然武力值很高,但是用毒方面確實小白一只。
要想成功完成任務(wù),最好是有一個武力不差的人上去干擾對方視線,然后自己再找機(jī)會一擊斃命。
“小姐,人到了。”墨竹輕聲說道。
白菁染睜開眼,綠意帶著一個瘦弱不堪的丫頭走了進(jìn)來。
那丫頭頭發(fā)干枯油膩,面色枯黃,眼眸里充滿了絕望,見到白菁染的一瞬間,似乎有千言萬語。
見她不安地左右張望,白菁染安撫:“綠意墨竹都是我的人,有什么事情你只管說。”
“大小姐!”香草猛得一跪地,身體忍不住往前傾了傾:“奴婢是伺候過先夫人的!先夫人的死奴婢知道真相!”
白菁染面色漸漸凝重,修長的手指禁不住緊緊攥著桌角,她死死盯著香草:“你說的可是真的?”
在她的印象里,似乎沒有見過這個人。
“奴婢句句實言,奴婢原本是先夫人時倉庫的灑掃丫頭,先夫人生大小姐時奴婢才八歲,加上伺候先夫人的老人兒都不在了,大小姐不知道奴婢也正常?!?p> 見白菁染還有些不相信,她想了想,大著膽子說:“奴婢知道大小姐一歲時,夫人命人從倉庫取了一塊翡翠給小姐安枕。”
這么一說白菁染信了七八分,這具身體出生之后她便有了記憶,所以還記得這件事。
看來,她確實伺候過母親。
“是誰害的母親?”想來十有八九是杜氏。
“是侯爺和繼夫人!”香草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心里輕松了許多。
這個秘密她守了那么多年,總算是說給大小姐聽了。
白菁染眼神一厲,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身子輕輕顫抖著。
原以為一切都是杜氏的主意,原以為再怎么樣白益臣對母親還有幾分夫妻情義,沒想到他居然聯(lián)合別的女人害死賀氏!
她只覺得心臟被人狠狠揪住,又生生扯開,一陣陣的疼。
“你是如何知曉的?”
“先夫人生下小姐后身子一直不好,湯藥一直是由丫頭雙喜伺候的,有一回她肚子不舒服臨時奴婢幫著送過一回,聽到了繼夫人和侯爺身邊的趙二說到此事。”
“知情的雙喜和那個趙二都被處死了,他們不知道奴婢送過藥聽到了,所以奴婢沒有被殺?!?p> 白菁染努力壓制著自己內(nèi)心的怒意,原來竟是這樣!
怪不得留著香草,定是杜氏覺得她身份實在低微年紀(jì)又小,所以留著折磨她報復(fù)當(dāng)年賀氏。
怪不得陳嬤嬤會病故。
怪不得賀氏生下自己身體越來越差,人人都以為是產(chǎn)后傷了身子,分明是慢性毒藥!
白益臣,你好狠的心!杜氏,你這個毒婦!
你們不是喜歡裝模作樣去害人嗎?我就要讓你們看著身邊的美好一點點被毀掉!
白菁染覺得心情平復(fù)了些,兇手知道了,有了報復(fù)對象,也算是為賀氏報了仇。
綠意和墨竹互看一眼,覺得不可思議。侯爺平時看著那么溫和的一個人,怎么是這樣的?
天哪,男人都是這樣的嗎?
香草是不能待在府里了,但是平白無故消失了也會引起杜氏的懷疑。
“你先回去,這幾日我會給你一種藥,吃了之后,氣息全無,等杜氏把你的身子扔到亂葬崗后,我會派人把你安頓好。”
“奴婢多謝大小姐。”香草虛弱地磕了一個頭,她身子本就被折磨得厲害,也覺得是強(qiáng)弩之末熬不了多久了。
但是大小姐是個好的,還愿意救她,她就是死了也甘愿了。
不愧是先夫人的孩子??!如今的那個繼室,算什么呢!
苦熬了這么多年,她早就看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