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鈴?”
玄女不明所以地望向我,可能以為我最近迷上樂器了吧。
“你可別小看這銅鈴,一個確實(shí)不成氣候,但如果讓它連成陣,再輔以節(jié)奏,可令人產(chǎn)生幻覺,最后痛苦的自盡。”
“是什么樣幻覺這般可怖?”
“那就要看你給的是什么樣的節(jié)奏了,我暫時定的是——”
我話還沒說完,玄女手中的銅鈴就掉到了地上。
她臉色極為蒼白,是我剛才太興奮了,都沒有注意到。她撿鈴鐺時的一個彎腰起身之間我聞到了血腥氣。
“你又受傷了?”
我緊緊盯著玄女,她卻突然退后了幾步,“臣無事!”
無事?無事你躲什么!
“把衣服脫了。”
玄女聽到這話先是一愣,躊躇了一下后還是開始了窸窸窣窣。她從不會違抗我的命令。
鎧甲“噔”的一聲砸到地上,露出里面縫了又縫、補(bǔ)了再補(bǔ)的單衣,單衣褪下,露出了傷痕累累的胸膛。
原來,她是他!
我點(diǎn)到為止地描過他的傷痕,新舊交加,其中一處在心臟左右。
“不是和你說過嘛,不要回回都沖在最前面。城中和你一般大的男子多已嫁人,而你卻……開疆?dāng)U土、抵御外敵本就是我的責(zé)任,如果哪天敵人攻進(jìn)來了,該拼命的人也是我而不是你。”
“不能讓他們攻進(jìn)來!”玄女一個激動崩開了傷口,我拿藥來給他擦上。
“不能讓他們攻進(jìn)來——你在這里!”
他邊說著,格外認(rèn)真德看向我。藥碰到傷口時他輕哼了一聲。
“我弄疼你了?”
“不疼!臣沒事?!?p> 他紅透了耳恨,本想阻止為他上藥的君主,卻在發(fā)現(xiàn)自己手上有污穢時轉(zhuǎn)為對我躲避。
我按住他的肩膀,迫使他坐下,再給他上藥時更加小心翼翼,邊涂藥邊吹拂著,“都是血肉之軀,磕著碰著了還得疼好一會兒,你這樣怎么會沒事呢?!?p> 上完藥,玄女穿上外衣。我才注意到他的衣裳早就陳舊不堪。
“怎么不穿我送你的那件,是不喜歡嗎?”
“很喜歡?!?p> 聽到這回答我皺起眉頭。很喜歡、所以不舍得,我知道他的意思,但不明白,因?yàn)槲业南矚g從來都是利用、占有和掠奪。
皓石照亮的宮殿里,我與玄女相視不語,今日這般的我們誰也不會想到,不久之后會因?yàn)橐粋€遠(yuǎn)道而來的男人離心離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