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莫讓人看了笑話
白燦嚇慘了,他怎得知道這丫頭身子竟這么輕,只是一個抬腳,就將人踢進(jìn)了河里。
此刻的白靈在河里像只鴨子一樣不停撲騰著,小小的身子一上一下,櫻桃小嘴來來回回進(jìn)出著那河水,一顆小腦袋搖搖晃晃,整個人更是撒了歡兒的嗷嗷叫著。
真好玩……就是……唔……這河水的味道怪怪的,有點(diǎn)兒像尿尿……
“小姐!小姐,把手給我,快!”春分顫抖的叫喚著,拼命伸出手要撈河里的小人兒。
白靈這才回過神兒來自己是被人踢進(jìn)來的。
“咳咳咳……嗚嗚嗚……我又要死了嘛?我還沒有吃到那家雀兒的肉肉呢……”她一邊喊著一邊將一雙胖乎乎的小爪子伸向春分。
白燦站在一邊早就嚇傻了,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被撈上來躺在地上的小人兒,怎么也挪不動步。
“七妹妹,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告訴爹爹和祖母好不好?”許久,他才憋出這么一句,兩條小腿顫抖的像是得了癲癇。
這若是被相爺知道了,非得打斷他的腿不可!
聞言,白靈費(fèi)勁巴拉的爬起來,顛簸著身子湊到他跟前,軟萌萌的小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又轉(zhuǎn)了個圈兒,結(jié)結(jié)巴巴,“六哥哥……你看……我沒事,放心吧,我不會告訴爹爹和祖母的,只是……六哥哥可不可以喜歡靈兒???靈兒真的好喜歡六哥哥的……靈兒想給六哥哥糖糖吃……”她攤開自己那白胖小手掌,赫然出現(xiàn)的,是方才她從地上撿起的糖。
霎時間,白燦心里翻江倒海。
靈兒又有什么壞心眼呢?她也不過是想給自己吃顆糖罷了。
可是姨娘……
“六哥哥,姨娘犯了錯兒,所以爹爹才派人將她帶去了老宅,若是日后姨娘變好了,我們也可以去求爹爹將姨娘接回來的呀?!卑嘴`似是看出了他的心思,隨即將話頭搶了去。
姨娘還可以回來嗎?瞬間,白燦的眼睛里閃過一絲光亮。
片刻后,他便回了自己的院子,只是一顆心卻是不上不下,怎么也不得安穩(wěn)。
要知道白靈平日里可是咋呼的緊,一點(diǎn)兒屁事兒都能整出個驚天動地來,可是方才那般光景,她竟然就此作罷……
“庶子敢爾,賤人生出來的兒子就是矯情……”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嘲笑聲。
是相府二少爺白晟的聲音。
這白晟也不是一個好惹的主兒,整日里欺軟怕硬,沒個正經(jīng),唯一能鎮(zhèn)得住他的,便只有親妹妹白靈了。
白燦手握拳頭,死咬雙唇,面色甚是鐵青。這些個年頭,他可是受了二哥不少的欺辱。
“呦,小屁孩不敢出來了?姨娘被趕出去了,所以就成了縮頭烏龜?縮頭烏龜,哈哈哈……”白晟一邊大聲諷刺一邊用力敲門,模樣囂張的很。
“我不是縮頭烏龜!”白燦終是忍不住了,徑自開了門,憤然吼道。
“你就是烏龜!就是烏龜!”說著,白晟狠狠的踢了他一腳,一身的痞子之氣。
他才不管什么手足之情,反正面前這人又不是親弟弟。
兩個孩子越吵越是鬧騰,不過片刻的功夫,便直接動起了手,一旁的下人怎么也攔不住,那兇巴巴的氣勢著實駭人。
白燦到底是年小,很快便被白晟騎在地上,死死捶打,接著便是一陣鼻青臉腫。相爺和老太太出了門,姨娘又不在,下人屬實不知該去找誰幫忙,就在地上的人兒幾近被打暈之時,不遠(yuǎn)處突然傳來一股嬌嫩的聲音。
“二哥哥別打了!二哥哥快住手呀!”白靈屁顛屁顛的跑過來,一路氣喘吁吁。
她就知道這白晟今兒定是會來欺負(fù)白燦,平日里這種事兒,還少嗎?
“靈兒?你來做什么?二哥哥幫你教訓(xùn)他,讓他前天搶你東西吃……”說著,又是一個巴掌落到地上人兒的臉頰。
“二哥哥快起開,讓六哥哥起來。你不要欺負(fù)六哥哥,六哥哥是好人,二哥哥要是再這樣欺負(fù)人,那靈兒可就要去找爹爹和祖母說道了。”
小人兒一本正經(jīng)的模樣,驚呆了白晟。
白靈立刻將地上的人兒扶起,左瞧瞧右看看,這才松了一口氣。
還好沒有打壞。
白晟愣在一邊,此時像是個跳梁小丑一樣,只覺得自己才是那個外人。
“靈兒,你怎么……你平時不是最討厭白燦的嗎?怎么今兒……”
“二哥哥不要胡說,靈兒什么時候說過討厭六哥哥了?靈兒喜歡六哥哥都還來不及呢……六哥哥疼不疼?二哥哥壞壞……”白靈為白燦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看著著實體貼。
是,她是沒有說過討厭白燦,但整日里與白燦爭糕點(diǎn)的是誰?搶家雀兒的又是誰?上房揭瓦發(fā)誓說要讓白燦跪在自己面前的又是誰?
這靈兒莫不是魔怔了?自己才是她的親哥哥啊,她怎得對白燦這般關(guān)切,對自己卻如此冷漠?白晟的眼睛里閃過一抹寒意。
總覺得自己像是失了什么東西。
“二哥哥……”白靈走過去,柔柔晃著白晟的胳膊,一雙晶亮的大眼撲閃眨巴著,像是有些委屈,又像是在撒嬌,“我們是一個爹爹生出來的,要團(tuán)結(jié)才是,不能讓大伯他們看了笑話,那些個堂哥還說我們老起內(nèi)訌,說我們是傻子,總是欺負(fù)自己人……”
說誰是傻子呢?
白晟一下就來了脾氣,死活都要去找那些堂哥理論,要不是白靈死死拽著他的胳膊,拖住他的大腿,只怕人早就已經(jīng)溜到了旁邊的宅子。
原主有一個大伯,也是朝中丞相,只不過原主的爹爹是左相,大伯是右相,按說同為一家人,本應(yīng)和氣相處,可是不知怎得,這兩家卻是如同水火,無法相容。
“不好了!大少爺被打了!”遠(yuǎn)處,一股急切之聲傳來。
大堂內(nèi),白墨抹著嘴角的鮮血,輕嘶一聲,臉色甚是痛苦。
一旁的下人一邊抹著藥一邊心疼的看著主子,卻也不敢多言。
主君和老太太都不在家,主子又不讓聲張,他們倒也不敢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