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神秘客人

　　對方一聽他們是市局的人，都更加緊張起來，看了看已經(jīng)被警察收起來的記錄薄，沒有再說什么。

　　為了確定蔣依依就是月月，張強又讓會所里的其他員工都過來看蔣依依的照片，所有人都認出這就是月月。

　　張強點點頭，問那個經(jīng)理：“為什么里面沒有記錄蔣依依的離職時間？”

　　“她是兼職，我們考勤都是按月記錄的，但是實際她的工資都是按天結(jié)的，她隨時都可以不來的?！苯?jīng)理說。

　　“那她后來為什么不來了？是不是有客人看上她了？”張強想起了張欣說，蔣依依被害前的一段時間，手機來電很頻繁。

　　那個經(jīng)理知道現(xiàn)在再隱瞞也沒有必要了，索性就說道：“是有一個客人從去年年底開始來我們這兒消費，大概就是月月來了沒有多久的時間。

　　那個客人挺挑剔的，把我們這的服務員你都看了一遍，一直到看見月月才選的她，那次就是月月接待的他。

　　后來只要月月過來，他就也會過來，我都感覺他們兩個人是提前約好的。后來月月不來了，他也不來了，我想可能是他把月月帶走了吧?！?p>　　“那個客人叫什么名字，你們認識他嗎？”張強又問，緊接著又威脅了一句：“如果你們能提供有用的信息給我，我今天也能讓你們好過一點兒?！?p>　　經(jīng)理聽出了張強的言外之意，如果自己不給他爆點猛料，恐怕洗浴城停業(yè)整頓肯定是少不了的，這個時候他也不敢再替客人隱瞞。

　　他想了一會兒說：“這個人我們確實不認識，他說普通話。警官您知道，我們這里不登記客戶的信息，本來我們這里是有監(jiān)控的，但是他每次過來都是戴著帽子和口罩，看不清臉長什么樣。

　　而且我們這里的監(jiān)控按照規(guī)定只保存半個月，他都一個多月不來了，有關(guān)他的錄像早就沒了。”

　　張強問：“他的體貌特征你總應該記得吧。”

　　經(jīng)理回憶了一下，然后說：“大概有1.7m高，身體挺瘦的，他每次過來都帶著帽子，臉遮的很嚴，看不大清年齡和樣貌，大概應該是四五十歲吧，好像是下巴上有一層青碴胡子，其他就看不出來了。”

　　張強皺起眉頭問：“他是戴帽子過來的？那他進到房間里洗澡的時候總不會戴帽子吧，你們就沒進去給他送過茶水之類的？”

　　經(jīng)理示意張強稍等，他一邊拿起對講機，讓全體招待來到一樓集合。

　　不大一會兒，所有的男招待都站成一排，集中在了一樓張強的眼前，經(jīng)理喊了一聲：“報數(shù)！”，這一排年輕的男招待大聲地一次喊：“一、二、三···十一”。

　　看這樣子這里還管理挺嚴格的，把旁邊的張強看的都是一愣。感情現(xiàn)在拉皮條的都軍事化管理了。

　　經(jīng)理帶著討好的表情對張強說：“警官，我們這里一共就是十一個招待，這個在我給您的記錄薄上都記著?！?p>　　轉(zhuǎn)頭他又問男招待們：“我跟你們說，警官今天來我們這里調(diào)查一件事情，我希望你們好好配合，誰如果能夠提供到有效的信息，這個月我給你們發(fā)雙倍獎金！

　　現(xiàn)在我問你們，月月有一個常客，那個客人戴個帽子，說普通話，個頭1.7m左右，比較瘦，你們好好回憶一下誰招待過這個人？”

　　一排男招待們都低頭回想，一會兒有6個人舉手承認他們招待過這個人。

　　經(jīng)理看著他們點點頭，轉(zhuǎn)過身來對張強笑著說道：“警官，您看這些人都招待過那個人，您有什么問題就問他們吧。”

　　張強讓那6個舉手的男招待出列，問道：“你們對月月熟悉嗎？”

　　這些人都搖搖頭，其中有一個看起來挺機靈的男招待說：“月月是屬于兼職過來的，偶爾會過來上一天班，平時在單位里基本上不和我們說話，對她的事情我一點都不熟悉?！?p>　　張強繼續(xù)問：“剛才提的那個客人，你們熟悉嗎？仔細描述一下他的樣子?！?p>　　還是剛才回答的那個男招待說：“來我們這里玩的很多人都有些放不開，他們進來的時候都會戴著帽子，有的還會戴著口罩。

　　月月的那個客人就是這一種人，他每會來都戴著帽子，帽檐壓得特別低，明顯是不想人認出來。

　　我們這里有一個規(guī)矩，就是對于這類客人我們要低頭給他們服務，不能抬頭看對方。

　　有的客人進到房間里以后會摘下帽子，我們進去送茶水的時候也能看清對方，但是月月的這個客人，我進去送茶水的時候也沒見他摘下帽子來，所以我也不知道對方臉是什么樣子。

　　只是看身高大概是1.7m，再高一點，挺瘦的，說普通話但是還帶有點兒東北口音，年齡估計50多歲吧。”

　　張強聽對方說完，又看看剩下的人，其他人也都點頭表示認可。

　　之后，張強又問了這些招待和經(jīng)理一些問題，但是對方都沒能提供出有效的信息，張強留下了經(jīng)理的電話以后，就帶著隊員離開了。

　　楊四光的家位于林北區(qū)黃葉大道中段232號的藍湖郡三組團13-7，這里是林都市最貴的別墅區(qū)之一，每一套的價格都在1500萬以上。

　　楊四光的別墅是登記在他兒子楊宇的名下的，早在幾年以前就已經(jīng)在辦理公司貸款時抵押給了一家銀行，因為無法按期償還貸款，已經(jīng)被銀行起訴并且被執(zhí)行拍賣。

　　同時又被其他幾個民間債權(quán)人訴訟保全，只等有人拍下來以后，他們一家就得給買受人騰房子了。

　　雖然楊四光、楊宇、張敏都在其他的省市區(qū)縣還有房產(chǎn)，但無一例外都已經(jīng)被數(shù)不清的債權(quán)人保全查封，有幾套房子最近幾年已經(jīng)被拍賣了。

　　楊四光現(xiàn)在走了，倒是自己省心了，把這些爛攤子全都留給了張敏。

　　王道看著眼前的別墅不無惋惜地感嘆。

　　由于別墅的安保措施非常到位，陌生人和車輛是一律禁止進入的，即使在張玲玲拿出警官證表明身份以后，門口保安也逐級請示了物業(yè)的領(lǐng)導以后，才放他們進來。

　　因為小區(qū)里別墅錯落沒有規(guī)律，而且都是獨棟的，雖然王道已經(jīng)問清了門牌，但由于沒有來過，還是找不到楊四光的家，最后不得不返回大門處找了一名保安領(lǐng)路。

　　小區(qū)很大，王道開了十多分鐘才在保安的帶領(lǐng)下找到了楊四光的家，但別墅區(qū)還沒有到頭兒。

　　兩人謝過保安以后，張玲玲嘆了口氣說：“真是開眼了，這一個別墅區(qū)竟然占了好幾座山，我感覺剛才從大門處一路開進來都翻了好幾座山了。

　　終于知道兇手為什么要選擇在人流量那么大的寫字樓里實施殺人計劃了，他肯定是進不來這楊四光的家，而且就算被他混進來，估計也只能在里面打轉(zhuǎn)吧?！?p>　　“是啊，我一路開車進來，發(fā)現(xiàn)這里每隔50米左右就會有一個高清探頭，安保措施確實是非常到位了，不愧是林都市最有名的富人區(qū)。”王道下車看著眼前墻壁上一個監(jiān)控探頭感嘆道。

　　別墅的一樓是車庫，二人沿臺階上到二樓，結(jié)果走到一半就停住了，發(fā)現(xiàn)上面長滿雜草，根本沒有人走過的痕跡。

　　無奈退回到車庫里，這次看到車庫最里面有一個小門，門口還鋪著一張地毯，看來這里就是楊四光一家人平時進出的大門。

　　王道按響門鈴，過了一會兒出來一個50歲上下的女人。

　　婦女身上穿著做工考究的衣服，只是臉色蒼白，頭發(fā)也沒有梳理。

　　似乎是因為長期酗酒，讓她的眼神看起來有些渾濁。臉上有倦怠、落寞的神情。在看見王道和張玲玲的時候，即刻又表露出了厭惡的之色。

　　王道雖然沒有見過張敏，但她知道這個人應該就是她。

　　他感覺出張敏對自己兩人的來訪，有實質(zhì)化地反感。

　　剛想和對方打個招呼，說明來意，就聽見這個女人用超高的嗓門兒說：“不是打電話說一會兒就到嗎！這都過去1個小時40分鐘了，過去多少個一會兒了！

　　搞不懂你們這種人怎么這么垃圾，讓別人等你們，還這么不守時。真是沒見過你們這么不要臉的人?！?p>　　女人言語間的尖酸、刻薄、頤指氣使可見一斑，再配合著嘴臉間的譏諷之色，讓王道第一時間感覺到的不是生氣，而是這個女人有精神問題。

　　這一點他深信不疑。

　　和王道不同，張玲玲從警以來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人，整個人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王道知道這樣的人，不能讓她繼續(xù)說下去，因為他不知道對方還會說出什么難聽的話。

　　他拿出搜查證遞到張敏的面前。

　　王道繃著臉說：“對不起，張敏女士，沒有按照確定的時間到達，的確是我的錯。為了不再耽誤大家的時間，還請你配合，讓我們查看一下你丈夫的遺物?！?p>　　搜查證是王道早就已經(jīng)向局里申請的，一直帶在身上。

　　張敏看見搜查證，哼了一聲，沒有再說話，轉(zhuǎn)身向樓上走去了，只是激動的情緒在臉上依然浮現(xiàn)著。

　　王道和張玲玲都繃著臉，跟在張敏身后上了二樓，向二樓左邊的走廊進去，停在了一間臥室的門口。

　　張敏離那扇房門遠遠的，示意他們自己開門。

　　張敏這個下意識的舉動，讓王道想起了公司里面，一個人人耳熟能詳?shù)拿孛埽簵钏墓庠谕饷骛B(yǎng)了情人，那個情人還給他生了個兒子。

　　王道看得出張敏對楊四光的怨恨真的是很深，人都死了，但是出于本能，連他的房門都還不愿意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