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疑點重重
“你的女兒有沒有談戀愛?她有沒有和你說過她和哪個男生關系比較好?”
“沒有啊,沒聽這孩子說過這種話呀,小依說工作了以后才會考慮這些事情。我還從來沒見她和哪個男生在一起過呢?!?p> “她平時都是一個人回來嗎?上次回來她有沒有說和誰一路???”
“她中學的一些同學,大學也是在林都市讀,剛上大學的時候她都是和她那些同學一起坐車回來,可是后來她那些同學就不怎么回家了,都是趁著周末放假的時候出去旅游或是睡懶覺,只有她還經(jīng)常回家,所以后來基本上都是她一個人來回走。上次回來也沒聽她說和誰一路來著?!?p> 張強沒有再問,他從劉麗的回答里面已經(jīng)聽出來了,蔣依依自從上大學以后,已經(jīng)很獨立了。
即使有一些什么事情也不會再和父母說,所以他知道再問下去也問不出什么來。
張強站起身,轉頭看著這個屋子里書桌上擺的書,還有箱子上面的衣服說道:“這個是您女兒的房間吧,我能翻翻她的遺物嗎?”
“警官,您就隨便看吧,她家里面的東西都在這兒了,我還沒來得及收拾。她在學校還有點東西,我找個時間過去拿回來,留個念想。”
劉麗擦擦眼淚說。
得到了劉麗的允許,張強重新打量起了這間房間,房間大概有15平米左右,一張床,一個小衣柜,一個小寫字桌。
床上很干凈,不像其他女孩子會堆很多的毛絨玩具、裝飾品,上面除了床頭疊得整整齊齊的被褥,什么也沒有。
衣柜張強自己不適合翻看,就示意張玲玲翻看一下。
他自己來到書桌前,順手拿起桌子上的一個空的藍色證件袋子,袋子里露出一角白紙,張強隨意地抽出白紙,上面寫了一些字,看起來像是一首詩,張強沒有理會,把它又放回了桌子上。
劉麗坐在床邊看著兩個警察翻看女兒的東西,當她看見張強把那個藍色證件袋拿起了又放下時。
就隨口說:“這個就是依依回來那天,用來包三萬塊錢的袋子?!?p> 張強聽見劉麗的話,又拿起那個袋子仔細看了起來。
張強根本不相信林都師范大學發(fā)給學生的獎學金會有三萬塊錢這么多。
在他想來,即使加上助學金最多也就幾千塊錢,而且蔣依依一個女孩子,做兼職也根本掙不來這么多錢。
這三萬塊錢的來源很可以,他已經(jīng)安排同事去林都師范大學調(diào)查了。
他拿起這個袋子仔細看了一下,并沒有什么特別,就是普通的證件袋,學生考試或是上班族裝資料用的那種袋子。
張強又抽出證件袋中的白紙,看了一眼上面用鋼筆謄寫的一首詩:
我說你是人間的四月天
笑聲點亮了四面風
輕靈在春的光焰中交舞著變換
你是四月早天里的云煙
黃昏吹著風的軟
星子在無意中閃爍
細雨點灑在花前
那輕那娉婷
你是鮮艷
百花的冠冕你戴著
你是天真莊嚴
你是夜夜的月圓
雪化后那片鵝黃
你像新鮮初放的綠
你是柔嫩喜悅
水光浮動著你夢期待中的白蓮
你是一樹一樹的花開
是燕在梁上呢喃
你是愛
是暖
是希望
你是人間的四月天
張強認出這是林徽因的一首詩,詩名是《你是人間的四月天》。
他想應該是蔣依依把這首詩謄寫在紙上的吧,畢竟這種詩很受女大學生們的喜愛,只有這個年紀的女孩子才有心思琢磨這些。
張強把證件袋交給了張玲玲,回去提取一下上面的指紋,紙上的筆跡也要做一個鑒定,張強考慮如果這個證件袋是某人用來裝錢給蔣依依的,那這個袋子上面就說不定會有對方的指紋。
雖然不能說這三萬塊錢一定來路不正,更不能代表“借錢”給蔣依依的人就是殺害她的兇手,但搞清楚這筆錢的來路,接下來的偵查方向就會清晰很多。
一番查找以后,張強二人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有價值的東西,這和張強之前預想的一樣,畢竟蔣依依一直在學校住,最近很少回來,即使有什么重要的東西也應該是放在學校的宿舍里才是。
告別了劉麗,張強等人離開了清江縣,等他們一行人再返回到林都市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7點多了。
匯合了今天去林都師范大學調(diào)查蔣依依在校情況的警員,大家一起找了個市局附近的小餐館簡單的填飽肚子,就回到了單位的會議室。
張強和張玲玲先去了痕檢室,把那個蔣依依最后使用過的證件袋交給了痕檢人員,同時提供了他們自己指紋樣本還有采集的劉麗的指紋樣本。
蔣依依則又拿著證件袋里的一頁詩和蔣依依的筆跡樣本去筆跡鑒定科對上面的字跡做同一認定。
林都市公安局刑偵總隊的會議室里,專案組成員依次匯報了今天的調(diào)查走訪情況。
去林都師范大學走訪的專案組成員匯報,蔣依依所謂的獎學金根本就是自己編造出來騙劉麗的。
經(jīng)詢問學校的老師和同學,林都師大倒是每年會給優(yōu)秀的學生頒發(fā)獎學金,但是每學年的一等獎學金也只有5000元,而且是在每學期的10月份發(fā)這筆錢。
另據(jù)蔣依依的輔導員介紹,蔣依依大一的那一學年,因為學習成績好,各項課外活動也積極參與,所以獲得了二等獎學金3000元。
但是大二這學年,單以蔣依依上半學期的表現(xiàn),是不夠資格拿這一學年的獎學金的。
因為自從去年大概10月份以后,蔣依依就很少參加集體活動,而在林都師大的獎學金評選中,學習成績只占70%的比重。
還有30%是要看學生在集體活動中表現(xiàn)的組織性、參與性、貢獻力的。
所以雖然這學年還沒有進行期末考試和體育達標,但是蔣依依與獎學金肯定是無緣了。
再根據(jù)蔣依依班的同學們反映,在去年下半年大概12月份的時候開始,蔣依依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
以前一向很積極參加各種活動的她,變得沉默、消極,對一切集體活動都不再參與,而且蔣依依也經(jīng)常逃課。
只是因為大學課堂上比較自由、放松,很少有老師上課點名,所以她的這種行為才沒有被老師注意到。
而且根據(jù)學校的老師和同學的說法,他們都還不知道蔣依依爸爸出事的消息,蔣依依從來沒有跟他們說過這件事。
張強聽了上述匯報以后,他知道這應該是蔣依依的爸爸出事以后,蔣依依一時受不了這么大的打擊,心理壓力過大,才會整個人變得壓抑起來。
至于蔣依依帶回家的那三萬塊錢,警員們問了蔣依依的所有的老師、同學,他們都說不清楚這筆錢的來源。
根據(jù)這些人,尤其是蔣依依舍友們的反應,蔣依依出事前的幾個月里,經(jīng)常晚上一個人出去,從來也沒有跟她們說過去做什么。
而且她的性格也變了,她的三位室友回憶說,以前她活潑、開朗、喜歡和她們開玩笑。
可是最近一段時間蔣依依卻變得有點焦躁、易怒、經(jīng)常動不動的發(fā)脾氣,和以前完全是變了一個性格。
她們也猜出蔣依依可能是遇到了什么麻煩,但是她們詢問過蔣依依很多次,蔣依依都不愿意說。
她們慢慢的也就不問了,只是和蔣依依的關系越來越遠。
會議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張玲玲進來匯報了證件袋上的指紋檢驗結果。
經(jīng)指紋檢驗比對,證件袋上的指紋只有蔣依依、劉麗和張強,沒有發(fā)現(xiàn)其他人的指紋。
至于筆跡同一認定的結果還沒有出來,司鑒中心的人都在加班,但最快也要再等一天。
這個檢驗結果,讓張強皺起了眉頭。
他今天沒想到要提取物證,所以并沒有備物證袋和手套,剛才他留了自己的指紋做樣本。
現(xiàn)在檢驗結果上面除了他的指紋外,還有劉麗和蔣依依的指紋是不出意料的。
但是上面“干凈”到?jīng)]有第四個人的指紋,就不正常了。
畢竟如果這個證件袋是蔣依依買的,上面應該有生產(chǎn)廠家的員工、售貨老板的指紋;
如果是蔣依依和同學朋友借的或是別人給的,也應該有其他人的指紋,可是現(xiàn)在那上面卻干凈的只有他們?nèi)齻€人的指紋。
張強從警多年,偵辦過的案件不計其數(shù),他知道出現(xiàn)這種檢驗結果,只能說明是有人曾經(jīng)擦過證件袋上面的指紋。
當然也不排除是蔣依依本人擦拭過證件袋,也許是袋子表面臟了或者沾上了水,所以她就擦拭了一遍。
但是這種可能性不太大,因為蔣依依不可能擦得那么干凈,恰好擦掉了證件袋上面其他人的指紋。
最有可能這么做的,應該就是把袋子交給蔣依依的那個人,蔣依依帶回家的3萬塊錢應該也是這個人給她的。
從這點也能證明這個人給蔣依依錢的人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的,這個人之所以要擦掉證件袋上面的指紋就是為了躲避偵查。
那么這個人會是誰?
是否就是這起案件的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