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猜的沒錯,李大夫確實說二小姐的傷被人動了手腳,就算是醫(yī)也會留疤!”綠筠回道
月輕玉突然覺著好笑,這府里的游戲越來越好玩了。
“把我妝臺上的那對玉鐲賞給雪影和冰蘭,就說是獎勵她們盡心伺候祖母的!”
“是!”
綠筠去青樸院時正瞧著冰蘭惱火的拿著花枝撒氣,走上去關切道:
“冰蘭姐姐,這是怎么了?”
冰蘭忙斂了斂情緒,客氣道:“也沒什么,是我自己小心眼兒,讓妹妹看笑話了!”
想起張嬤嬤夸捧二小姐的那肚子話心里就不舒服,二小姐最會的就是裝腔作勢,當初不想回來什么樣?現(xiàn)在回來什么樣?當真是惡心的慌!偏老夫人就吃這一套!
“嗨,我當誰欺負了姐姐呢!姐姐看,這是大小姐賞給姐姐和雪影姐姐的鐲子,說近日伺候老夫人辛苦了,等老夫人身子再好點就調你們回來!”
冰蘭望著這對兒種質細膩透亮,顏色鮮陽純正的鐲子簡直愛不釋手,有些不好意思還夾帶著一絲疑惑的說:
“大小姐怎么賞賜這么貴重的東西?”
“你們盡心為小姐辦事,小姐賞你們是應當?shù)模憧丛谳p府的時候紅衣紅豆什么都不干,二小姐不也照賞不誤?”
綠筠不提冰蘭她們都忙忘了,當初在輕府二小姐可是很給府里長臉的,眼睛一轉,手下錦盒,臉上掛上笑意:“請大小姐放心,奴婢們一定謹遵大小姐的吩咐,好好照顧老夫人的!”
“院里還有事,改日再來和姐姐說話!”綠筠微微一笑
“好!”冰蘭目送綠筠,轉身歡喜的將鐲子拿回耳房藏了起來,只等晚上雪影回來時兩人一人一只戴在腕上,感念著大小姐的仁慈。
第二日,李大夫把置好的藥粉送去了流溪院又細細的囑咐了月如媚用藥的方法和忌諱??刹徽撍绾握\心醫(yī)治待他出門后,月如媚便叫紅衣將這些東西收了起來,從妝臺后面拿出一瓶白瓷罐,挖出一塊白脂般的藥膏均勻的涂在傷口上。
這個府中除了如婷,她誰都信不過!
二小姐為老夫人祈福受傷之事在府里傳的沸沸揚揚,老夫人聽聞后也頗為動容,這幾日竟許了月如媚來請安。
月如媚聽了月如婷的建議,算著沈氏和祁氏離開后才過來,就是為了單獨和老夫人說說話兒。
“前幾日我聽青樸院里的下人們說祖母的身子好多了,心里不知道多開心,心想著祖母身子未愈,雖然入夏了還是擔心萬一傷風怎么辦?連夜趕工繡了這個抹額想送給祖母...”
紅豆趕緊奉了上去,張嬤嬤接過來,只看了一眼便笑夸道:“老夫人前幾日還說,院里貢的那抹額太老氣,壓頭不喜歡。這個朱紅色的抹額雖有些俏色但紅色壓邪,老夫人您看看...”
老夫人這個年歲的人向來喜歡俏麗些的顏色,更何況這個抹額繡工精致,那孩子費了功夫在上面,想到如媚那樣驕傲的一個孩子,現(xiàn)在不惜向下人打聽自己安康的消息,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兒。
再看月如媚,額頭雖用頭發(fā)擋著細瞧也能看到剛結痂的傷口,身形消瘦,衣裙顯得有些不合身,空蕩蕩的掛在身上,清秀的面龐再不復往日的光彩,老夫人的心里頓時生出難舍的疼愛來。
“你呀,自己身子都沒好,這種事以后就交代給下人做就行了?”老夫人憐愛說,又示意張嬤嬤把這抹額戴在頭上。
月如媚一看,聲音更軟了幾分:
“孫女當時只想著祖母哪怕是看上一眼,就算是把眼睛繡瞎,把手繡爛,孫女也甘之如飴!”
“你這孩子,性子還這么倔...”老夫人嘴上嗔怪,可眼中卻實真情流露出了疼愛。
祖孫倆正說著話兒,宮里的人傳信說六月初一是淑貴妃娘娘芳誕,今年特邀各府參加夜宴!
淑貴妃乃是三皇子夜逸辰和九公主夜明歡的生母,自二十年前先皇后病逝后中宮一直未立,文帝捧了當時還是八品貴人的淑貴人上位,僅四年的時間便成了貴妃,誕下了三皇子夜逸辰,就在眾人以為淑貴妃入主中宮之時,淑貴妃的晉升之路卻登頂中斷,這十幾年來,不論陛下多么寵愛淑貴妃哪怕是許了她協(xié)理六宮之權,貴妃,就是貴妃!
這兩年陛下力行節(jié)儉,淑貴妃也跟著行事低調,難得宴請一次,只是時間上緊湊了些。
月如媚就坐在老夫人不遠處,面上沉靜如水,心中卻止不住的雀躍,她終于又可以見到端王殿下了,掀起浪花一朵朵!
“距離六月初一還剩七八日的時間,這也太倉促了,這五位小姐的禮服都趕制不出來!”張嬤嬤抱怨道
月如媚垂眸不語,她能清楚的感覺到祖母打量她的目光,這個時候千萬要忍住。
“如媚頭上有傷,就別去了吧!”老夫人疲憊的收回視線,她沒發(fā)現(xiàn)一絲異樣。
“是,如媚遵命!”
“二姐要去哪兒?”月如婷打簾兒進來,雙眉蹙成一團。
急跑過來,俯身膝上哭道:“姐姐不是答應我了,不走了么?我不許你走,不要把我一個人丟在府里...”
老夫人一臉懵,二丫頭要走?
“三小姐,老夫人只是不讓二小姐去侍宴而已...”
“侍宴?”月如婷擦了擦眼淚破涕而笑道
“不然你以為呢?”老夫人一眼看出如婷這丫頭有事瞞著她,如婷膽小怯懦,有什么心事全寫在臉上,撒沒撒謊她能不知道么?目光閃爍了片刻,眼神望向如婷,聲音中填了幾分厲色。
“祖...祖母...”
月如媚拉了拉她的衣角,搖頭示意著,月如婷到了嘴邊的話便咽了回去。
月如婷躲不過老夫人的眼刀,掙扎了一番,跪在床邊哭道:
“祖母,您勸勸二姐,她...她想出家!”
“什么?”老夫人怔住了,手指有些毫無規(guī)律的哆嗦著
“祖母,如媚不孝,以后不能盡孝床前,心甘情愿長伴青燈古佛,如媚定會每日祝禱,乞求我佛保佑定國公府經久不衰,祖父母、爹爹、叔嬸、姊妹們安康喜樂...”
說的一副看破紅塵毫無生意的樣子,如婷哭抱住:“祖母的身子已經好了,姐姐你為什么還要去?你不要我們,不要端王殿下了么?”
“端王殿下...”月如媚的眸色亮了起來,登時又黯淡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