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不是失態(tài),是可愛
“哇,竟然是江邊火鍋啊,我可聽說,這一頓要吃掉三十兩銀子!”
“什么?我五年也掙不了三十兩銀子啊!”
“還費什么話呢,趕緊吃!”
“這,這咋吃呀!”
“笨死你算了,這樣,跟我學!”
每一桌都洋溢著笑容,每一桌的人,也沉浸在幸福里。
李婳看到百姓臉上的笑容,她也覺得高興。
“恩人,我要敬您一杯!”魏石夫端著酒來敬酒。
接著,一波波人都來敬酒。
陸北游想阻止,攔了攔還是作罷。
這個年代的酒度數(shù)雖然低,但喝的足夠多,也會慢慢醉起來。
陸北游拉著她離開了江邊長宴,來到摘星樓。
李婳走路已經(jīng)不穩(wěn),兩個人來到摘星樓的最高層。
夜空,明月高懸,月朗星稀。
恨天低,摘星辰。
“危樓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不敢高聲語,恐驚天上人?!?p> “哈哈哈,摘星樓,摘星樓,垂手可摘星辰乎?”
李婳隨口念著詩,站在危危的檐邊伸手,仿佛真要去摘那星辰。
陸北游在一旁,時刻伸手,去抓李婳。
心里已經(jīng)為她的才思折服,喝的如此這般醉,還能吟出如此高明的詩,難不成這個小女人是天上謫仙下凡嗎?
“手握日月摘星辰,世上無我這般人。哈哈哈,古之前輩高人,當真是狂傲不羈啊,,世上無我這般人,道出小女子之心吧。”
“不過,我偏偏要改了你這摘星樓不可!”
李婳仿佛已經(jīng)對那清朗的星星不感興趣,扭頭看著陸北游,語言斷續(xù)道:
“陸北游,我,我要,要,要把這摘星樓的名字改掉?!?p> 陸北游隨著她話說道:“好啊,你想改成什么?”
她指著中天高懸的圓月,說道:“改成明月樓?!?p> “好好好,改成明月樓,你說什么都好?!?p> “哼,你是不是覺得明月樓不好,好好好,你給我聽好了,我要念詩了,小女子我放出話來,誰要是能超過我這首詩,這明月樓就送給他?!?p> “小游游,你是見證者,你給我挺好咯!”
李婳果然是已經(jīng)醉了,連陸北游的名字都給改叫“小游游”了。
陸北游摸了摸鼻子,只能撇嘴笑笑,這小丫頭喝醉了,還真是挺好玩兒。
他焉能跟一個醉女子講什么道理,只是隨著說道:“好好好,我是見證者,你念,我聽?!?p>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p> 李婳身體搖搖晃晃,邊念邊晃,巍峨高樓之上,她仿佛從月中走下的仙女,舉著酒杯,與樓上念詩者,碰杯痛飲。
陸北游儼然已經(jīng)看癡了。
這詩詞也是那般絕妙。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
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p> 李婳遙望北方,虛空舉杯,仿佛在望向那遙遠寧古塔的親人們。
陸北游聽到最后一句,他開始心疼了。
是啊,眼前這個小女子,才不過一十六歲,一個小小的身軀,承受著整個家族的巨大壓力,多么辛苦。
她的親人,家里的頂梁柱,都在那遙遠的北方,她此刻是在懷念她的家人吧。
“小游游,我……”
李婳一句我字說完,就摔倒了,陸北游一下子抓住她,她墮入他的懷里。
陸北游坐在摘星樓,不,從今天開始就改名為明月樓,的樓頂木欄上,八月的風依然寒涼,應了那句“高處不勝寒”,寒涼的風吹著,他急忙將自己的外袍和披風都脫下,蓋在她的身上。
“小游游,我準備我寧古塔,看望我爺爺和父親……”
“小游游,我的婢女你訓練的如何了……”
“小游游,我要賺好多好多錢,以后你缺錢找我啊……”
“小游游……”
一句句,一聲聲,全是醉話,在陸北游耳朵里聽來,仿若情話……
此日清晨,李婳似乎覺得有些冷,就往更暖和的地方鉆著,那小女子的形態(tài)真是表露無遺。
似乎覺得不太舒服,就睜開睡眼惺忪的眼睛,看到了一雙清亮的眸子。
她也沒看清是什么,就又閉上眼了眼睛,這才反應過來,猛然睜眼,看到陸北游正柔柔地看著她。
“啊!”
李婳已經(jīng)驚叫,從他身上跳了下來。
“啊,陸公子,抱歉抱歉!”
李婳臉色羞紅,說著抱歉就騰騰騰往樓下跑,慌亂間,還他的外袍跌落在地,抱著他的披風就消失不見。
陸北游坐在那里,還保持這之前的姿勢,一動不動,臉上那叫一個凄苦悲涼。
不是他不想動,實在是夜里怕她驚醒,自己保持那個姿勢一動不動,現(xiàn)在他是除了該硬的地方不硬,其他地方全部僵硬、酸麻。
“橐橐橐!”
一陣踩樓梯的聲音,不過,并沒有上的樓來,陸北游只能在樓梯那里看到一個小小的發(fā)髻。
“陸公子,小女子昨夜可曾失態(tài)?”李婳帶著某種羞赧的惴惴不安。
“失態(tài)倒是沒有,就是有些……”陸北游臉上含著笑,故意遲疑了片刻,才吐出兩個字:“可愛?!”
“橐橐橐!”這次是真的下樓,走遠了。
“喂,明月樓很好,我很喜歡!”
陸北游望著她遠去的背影,喊了一句,而這時候,仿佛太安城的早市才正式開始,做點攤的炊煙,饅頭鋪子的白霧,水煎包的刺啦聲,串巷子的吆喝……
這幾日,李婳格外忙,連月的大雨已經(jīng)耽誤了行程,她必須趕緊出發(fā),不然到了寒冬,真的怕爺爺和父親他們扛不住。
李婳準備了一輛巨大的馬車,里邊最重要的物資有兩種:藥品和棉衣、棉被。
那個年頭,還沒有棉花,除了李婳這里,一般富家子弟冬季御寒都穿皮裘等,里邊還是單子,或者厚實的絲綢。
論起保暖性,還是棉衣更保暖。
離開前,李老夫人將家里的各房夫人匯集一堂。每個人都有所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