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幼春自然是一馬當先。
他倒提著寶劍,拉開門閂,走了出去。
外面。
天已大亮。
林幼春一眼就看到了那匹已經(jīng)被怪物啃得只剩一半的馬,他不由得一咬牙。
咬牙。
既是為馬兒的枉死,也是他瞬間想起一個嚴重的問題,那就是,沒有馬車,他帶著林青兒可不好趕路。
接著。
林幼春又看了看大樹下昨晚那怪物被劍擊中的地方。
他轉(zhuǎn)頭對韓奇道:“韓兄,那怪物……”
韓奇跟在他身邊道:“那怪物白天不敢出沒的,沒事,咱們過去瞧瞧?!?p> 三人來到樹下。
樹下。
有一大灘東西,看樣子,應該是那怪物受傷后流出來的血,只是,這血卻絕非紅色,看上去,倒像帶著一些綠。
林幼春不由愕然。
“韓兄,并沒有那個怪物的尸體,你說,它是死掉了還是逃到哪里去了?”
“料想未死。”
“那……要是沒死的話,它會不會記仇,會不會纏上我們吶?”
韓奇眨眨眼:“這個也不好說,不過,它在林兄手下吃過虧,想必,不敢再來的了?!?p> 林幼春點點頭。
雖然韓奇的話,多多少少算是一點安慰,但是,他還是有些擔心的。
不過。
林幼春并未將擔心掛在臉上,他不動聲色,沖旁邊臉上表情豐富的林青兒道:“妹妹,這車上的東西,都不能要了。
咱們到了前面鎮(zhèn)子,再重新購置好了?!?p> “嗯!
一切由哥哥作主。”
三個人在院中看了一陣后,再呆下去,也沒什么意義了,于是,就將昨晚搬到殿中的東西簡單收拾了一下,走出這廟。
林幼春撥楞了一下腦袋,想了想,將那株撿來的牡丹也從酒壇中提了出來。
“帶了一路了,還是繼續(xù)帶著它吧,扔了有點可惜?!?p> 韓奇一笑:“林兄真是愛花惜花之人?!?p> 林幼春咧咧嘴:“已經(jīng)帶一路了,又舍不得扔掉了。
如果扔掉,早就扔了?!?p> 這時。
官道上。
遠遠的似乎有一行人正從遠處過來,看上去有車有馬,林幼春不由一陣高興,他笑道:“還好還好,有順風車坐了?!?p> 三個人立在路旁,安心等待。
不多時。
那行車馬就已經(jīng)到了面前,林幼春霍然發(fā)現(xiàn),這一行人,居然是那一群花草販子。
那個姓丁的管家,正一邊趕路,一邊教訓手下的隨從:“大家都加把勁,不要偷懶,前面鎮(zhèn)子有酒有肉,大家伙到那歇腳不好么?
走……
快點走?!?p> 林幼春見車馬已來到身邊,慌忙招手喊道:“兄臺,兄臺請留步?!?p> 聽見他喊。
車馬停下。
丁管家斜眼看著他:“這位老兄,叫我們,什么事?”
林幼春上前一步,陪著笑臉道:“老兄……麻煩老兄搭我們一程,可不可以?
……你看,我們有女眷,沒有車馬,趕路實在不便?!?p> 丁管家眼依舊斜著,雖然他上上下下將林幼春三人打量了一遍,但卻未再說話。
這時。
倒是旁邊一個長相頗老成的隨從說話了:“哎……這位兄臺,你手中拿著的花木,極似我們?nèi)拥舻哪侵?。?p> 林幼春忙笑道:“應該就是吧……你們真會買東西,個個都是內(nèi)行,我見這株花造型甚好,花株出挺飽滿,覺得扔了可惜,就撿了它想栽。
當然了……活不活,那只能看它的造化了。”
“不好說,這花株已枯?!?p> “嗯,試試唄?!?p> 此人一來遞話,倒讓林幼春與丁管家的說話有了閃轉(zhuǎn)騰挪的余地,林幼春又對那管家說了一通好話,見他似有松口之意后,干脆趁熱打鐵,又取出一錠銀子遞了過去:“兄臺,你們只需載我們到前面鎮(zhèn)子就可以了,這點小意思,給兄臺買杯茶喝?!?p> 丁管家臉色漸漸放緩下來,他雖然拒絕了林幼春的銀子,不過,倒松了口,同意林幼春他們?nèi)齻€,一同乘車。
大概。
他覺得林幼春會來事,又或,有一些更深的想法,也未可知。
就這樣。
林幼春三人,也算是蹭上了順風車。
隨著頭車的車把式一聲“駕”,車馬,又動了起來。
這時。
韓奇卻道:“林兄,前面二十里的十里坡,那里有我一個親戚,我去那里投親,你們……你們可以先行,不必等我?!?p> 林幼春點點頭。
他卻不知道,韓奇說的是慌話。
原來。
韓奇畢竟是陰間鬼判,現(xiàn)在這個車隊人數(shù)眾多,聲勢較大,韓奇被這些人的陽氣一沖,感覺自己跟這些人久了,會折損這些人的陽壽,所以,他就決定與林幼春分手。
反正。
他要想找林幼春,不過舉手之勞。
另外。
韓奇想回地府一趟。
林幼春自然不知道韓奇的算盤,他想的是車馬俱損,那么,只能到前面鎮(zhèn)子上再購置了。
……
……
長話短說。
日上正午的時候,韓奇在十里坡與林幼春告了別,一個人走了。
林幼春招呼道:“韓兄,有機會,請到長安找我?!?p> “一定,一定。”韓奇打了個拱手,轉(zhuǎn)過坡去了。
這些販賣花木的車隊,則繼續(xù)前行。
林幼春早已和他這架車的把式混熟了,兩個人稱兄道弟,說說笑笑,那個叫張三的車把式,得知林幼春是個兒科大夫后,對他分外尊敬。
“林大夫……我們這車花木,是替我們守備大人買的,長安城的張景義張守備——也是我本家?!?p> 張三特意將本家二字咬重。
林幼春一陣好笑。
他知道,生活中有許多人喜歡這樣表達,喜歡有意無意地提起自家有權(quán)有勢的親戚,縱然這親戚從未給過他半點好處,可是,只要兩個人未鬧翻,就值得一提。
這。
也算是變相貼金的一種吧。
林幼春就順著張三道:“張三哥,你們張家,在長安也算大家族了吧?”
張三傲然一笑:“那當然了,不光是我堂哥張景義張大人當著守備,張景恒大人的哥哥張景仁,那更厲害,他可是朝廷中赫赫有名的吏部侍郎,大權(quán)在握,跺跺腳,京城都要顫三顫?!?p> 林幼春不由“哇”道:“哇!真厲害。”
張三面有得色:“林大夫,你若在長安,有什么難處,盡管找我?!?p> 林幼春嘴上連連道謝。
雖然他明知胡亂保證和許諾之人的話未必靠譜,可是,鑒于張三的熱心,林幼春還是好好地夸獎了張三幾句。
“張三哥,你心真好,待到前面鎮(zhèn)子,兄弟請你喝酒。”
林幼春一夸獎,張三高興地眉毛都立起來了。
原來。
有時男人的快樂,也很簡單。
張三將鞭子凌空一抖,大聲喲喝道:“駕!
駕!”
林幼春回頭。
沖林青兒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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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東永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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