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皇帝的李昂,自然是不會相送自己皇弟的。
而且。
李炎去西川任節(jié)度使,這本就不是他愿意看到的事情,李昂又哪有這個臉面去相送。
李昂在遙望西方之時。
王府的王淑等人,也正遙望著。
“殿下,你去了西川,一定要保重身體啊,莫要與他人交惡,害了自己的性命?!币酝跏绲扰?,今日不敢送李炎。
同時。
也是李炎交待過的,他出行不必相送。
李炎不喜歡這種相送的場面,哪怕就是自己出行也是如此。
前世是這樣。
今世還依然是這樣。
西內(nèi)苑。
廉氏跪坐在一間小佛堂內(nèi),嘴里念念有詞,“觀音在上,信徒廉氏求觀音護佑我兒平安......”
廉氏這個母親,身在西內(nèi)苑。
她到是想送一送自己這個唯一的兒子。
可規(guī)矩迫使得她沒得選擇,只能跪坐在眼前的這尊菩薩之前,祈求菩薩保佑自己的兒子了。
而此時。
李炎不再騎馬,到是坐在屬于自己的馬車內(nèi),正與著一位中年人說著話。
“舅舅,到了西川之后,官府的事情,我會讓你去協(xié)辦。不過,你可別亂了分寸,把官府搞得一團糟?!崩钛淄鴮γ娴闹心耆诵÷暤慕淮恍┦虑椤?p> 是的。
此人正是廉恭甫。
也就是李炎母親廉氏的那位弟弟。
李炎離開長安,去往西川,沒個自己人可不行。
這不。
李炎就把廉恭甫給帶上了。
廉恭甫聽著李炎的話,兩眼不離李炎,“炎兒,你放心吧,舅舅不是一個不知輕重的人。炎兒初去西川,舅舅知道那邊水深,必然不會拖了炎兒的后腿。”
左一句炎兒,右一句炎兒。
聽得李炎甚是頭疼。
可人家輩份擺在那兒呢,而且又有自己母親的交待,他李炎就算是不想聽到這個詞,那也得受著。
李炎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那好,我就不多說什么了。舅舅做官都這么些年了,想來也早就熟悉了這官場上的路數(shù),比我這個初入官場的人肯定要懂得多?!?p> 廉恭甫年歲不大,也僅才三十五歲。
比起他那位姐姐來,要年輕七歲。
這樣的年紀,又有著自己那位姐姐在,才只做了一個大理司直,這著實有些凄慘。
而今。
廉恭甫算是傍上了外甥大佬了,跟著李炎去西川做官去。
怎么說,廉恭甫乃是李炎的舅舅,這官少說也得是一個州的刺史之職了。
畢竟。
西川之地,所管轄的就有十好幾個州,每個州都可安排一名刺史。
即便那些刺史之位早已有人坐著,李炎也可以幫其弄一個下來,再推上去。
但是。
李炎心中早已有打算。
刺史,他廉恭甫是做不成了。
要做,少說也是一個支使之職,更或者有可能是西川節(jié)度副使。
至于觀察使。
李炎心中早已有了人選,而他自己,卻是想分出這個官職出來。
觀察使乃是地方軍政長官,原名為觀察處置使。
此官職之位,僅次于節(jié)度使。
而此官職,基本都由著節(jié)度使兼領(lǐng),除非是沒有節(jié)度使的州,才會設(shè)立一個觀察使之職。
其職權(quán)很大,可以統(tǒng)領(lǐng)數(shù)州之地,凡兵甲財賦民俗之事無所不領(lǐng),謂之都府,權(quán)任甚重。
一連十?dāng)?shù)天。
李炎一行人,從陸路變水路,后又水路變陸路。
終于。
十來天后,一行人平安抵達了大散關(guān)。
大散關(guān),為周朝散國之關(guān)隘,所以故稱散關(guān),乃關(guān)中四關(guān)之一。
大散關(guān)位于寶雞市南郊秦嶺北麓,自古為“川陜咽喉”之地。
據(jù)史料記載。
大散關(guān)曾發(fā)生過七十余起戰(zhàn)役,可見其在戰(zhàn)事之上的重要地位了。
就如劉邦,就曾采用了韓信之策‘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其所經(jīng)之地,正是大散關(guān)。
關(guān)中四關(guān)。
西就是這大散關(guān)。
至于其他三關(guān),東關(guān)乃函谷關(guān),不過此關(guān)到了東漢后,被潼關(guān)所取代。
南關(guān)為武關(guān),北關(guān)乃是蕭關(guān)。
這四大關(guān)塞,在華夏歷史之上,見證了所有的血雨腥風(fēng)、金戈鐵馬的歲月,一直屹立于東南西北四個方向。
隨著李炎一行人抵達大散關(guān)后,李炎卻是不再走了。
“本王太累了,先休息三天再出發(fā)?!崩钛渍衼韯⒔y(tǒng)領(lǐng),以及被高天德派過來的小內(nèi)侍放話道。
高天德不來,他李炎也不好去提過來當(dāng)面交待。
不過。
李炎一路也沒關(guān)注他,他高天德愛干嘛干嘛,只要不亂了軍紀,他高天德就算是天天赤條條的奔走,他李炎也不多管。
劉統(tǒng)領(lǐng)等人得話后,立馬安排去了。
李炎有此安排,說來也是為了等消息。
這不。
第二天之時,李炎就收到了來自于方道們的消息了,“殿下,來消息了?!?p> “說說,情況如何?”李炎見時寬急步奔了過來,心下見喜。
時寬看了看周邊,發(fā)現(xiàn)四下無人后,附耳道:“殿下,馬都他們已經(jīng)抵達利州,人員也已經(jīng)如數(shù)安排妥當(dāng)?!?p> 馬都。
眾方道之一。
“還有什么消息。”李炎繼續(xù)問道。
時寬又側(cè)頭四下看了一眼后,又附耳而道:“有發(fā)現(xiàn)。馬都傳信說,殿下離開長安后當(dāng)天,北司那邊就有不少的人員動靜,猜測人數(shù)不下于兩千?!?p> “好嘛,看來他王守澄這真是坐不住了,還真想在路上弄死我啊。時寬,你認為何地屬于最好的伏擊點?”李炎一聽北司有動靜,心中就猜測,這必然是王守澄要動手了。
李炎等的就是他王守澄。
要不然。
他李炎也不至于會在大散關(guān)修整三天。
時寬想了想,“回殿下,咱們只要過了大散關(guān),那這一路之上可就是走的水路了。水路一道,我不是很熟。但依我推算,王守澄想要動手,最有可能會在殿下快要抵達西川之時。至于何地,這個還需要馬都他們的回信。”
“那就繼續(xù)等消息。傳話下去,就說本王突然患疾,需要安養(yǎng)十?dāng)?shù)日?!崩钛茁勗捄?,看著時寬笑了笑。
時寬隨之回了一笑,“殿下患疾真是好時候,那我這就去傳話。”
李炎惜命。
惜自己的命,也惜跟隨他的人的命。
即便他李炎有一個強大的金手指在,可真要是有人要暗算他,那說不定也會喪命的。
還是小心為上,省得著了別人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