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好了妝,顧祭只需要等待到啟程的時間即可。
訂婚即定婚,是婚姻走向成熟前,最后的前奏。
本來依照王朝這邊的習(xí)俗,訂婚之日本不應(yīng)該如此隆重,但兩人的身份都不一般,更何況如今天下的格局,又有誰能猜到以后的事情……
總之,在薇拉的反復(fù)強調(diào)下,這次不會太過隆重的儀式,也變得火熱起來。
可以沒有黃金白銀,但不可以沒有掌聲喝彩,可以沒有盛大的場地,但不可以沒有見證的人群。
這次訂婚儀式,倒更像是真正的迎親儀式。
簡化,不代表就會不熱鬧。
漫長的等待,顧祭就靜靜坐在屋內(nèi),等待著鐘聲響起,而外面,早已熙熙攘攘紅火成了一片。
少有的緊張感,不過少長笙絕對要比自己更緊張就是了。
捏了捏手里的紅色羽扇,顧祭將目光移向了一旁的落地長鐘,還有十幾秒。
“也差不多了。”
反復(fù)吐息,顧祭盡可能的將內(nèi)心中所有的躁動壓下,“這個丫頭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啊……”
其實這幾天,顧祭也一直在想關(guān)于少長笙的事情,隨后,顧祭就愈發(fā)確定了一點。
少長笙那丫頭當(dāng)時也是腦袋一熱,才做出了這樣的舉動。
也許推動這點變動的原因有很多,不過這都不重要了。
花朵,不是落花,水,也不是流水,這就足夠了。
起身邁步,當(dāng)顧祭走到門前時,木門正好被一推而開,而門外赫然是一支整裝待發(fā)的車隊。
以及……一只大雁。
敬雁為禮,這點小知識顧祭倒是懂得。
雁一生中只婚配一次,配偶之后便形影不離,果然,這是以訂代結(jié)啊。
扇子一揮,顧祭直接從近十層的臺階落下,拖著一席紅色的長袍,屹立主車前,朗聲道:“出發(fā)?!?p> 不知為什么,車隊的人仿佛聽到的不是一個準(zhǔn)新郎官在說話,而是行軍打仗的將軍在說話,只是這份難得的爽朗與果斷,倒也增色不少。
車隊很快啟程,顧祭坐在正中心的花轎上,面色已經(jīng)徹底恢復(fù)平靜。
此次出征——不,此次娶親,顧祭已經(jīng)運籌帷幄,準(zhǔn)備萬全。
一路上,該敲響的鑼鼓得要敲得響,該放的鞭炮,自然也不能停。
招搖過市,這樣得詞匯第一次出現(xiàn)在顧祭的身上,不過現(xiàn)在這個招搖過可不能算是貶義詞。
路線是早就選好的,自然就不用擔(dān)心擾民,相反,這條街上出現(xiàn)的所有人,都是來見識見識這個準(zhǔn)新郎官的。
坐在主車?yán)锏念櫦酪荒樦t和,笑著和周圍慶祝的人群打著招呼。
這樣親近的態(tài)度,自然也讓顧祭更受認可,而更讓人們感到高興的,則是顧祭的長相。
不是帥不帥的問題,而是顧祭的面貌,是再正宗不過的東方面貌,畢竟,顧祭本身也是從東方被教會抓走的實驗體。
雖然之前就有很多人見過與知道關(guān)于顧祭外貌的這一點,但親眼見識,絕對會有更好的效果。
當(dāng)然,這里面也不乏教國的探子來湊這個熱鬧的。
尚炎王朝的王都地處后方,距離提馬斯特教國遠之又遠,他們自然不可能帶著大軍來給顧祭找一個晦氣。
不過集結(jié)一部分人來惡心顧祭,他們還是做得到的。
在這大喜的日子里,要是能沾染上些許血色,恐怕不管是羅萊帝國還是洛水王朝,都要被惡心很久。
只是外面那些潛藏的人又怎么可能隱瞞的過景天的眼睛。
就算是混在人群中的那些探子,也早在顧祭的感知中無處遁形。
【顧祭顧祭,我的大炮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
“嗯?!庇煤苄〉穆曇艋貞?yīng)了一下,顧祭說道:“他們這次行動的目的僅僅只是為了惡心我們,所以你知道該怎么做吧?”
【當(dāng)然!】
掐斷了電子信號,守在昏睡著的薇拉旁邊,安雅臉上勾起了一絲殘酷到極致的笑容。
就是在最開始,幫助顧祭越獄的那種笑容。
不就是不能讓這次儀式染上血色嘛~
巨大的火力,足以沖刷掉任何血色!
共計三百多門重型火炮,早就在景天的協(xié)助下,從四面八方圍住了隱藏部隊。
只要時機一到,就可以直接送他們上天,而且到時候會有煙花,來掩蓋一切。
至于城內(nèi)的探子,會由景天來解決。
悄無聲息的,一個不留!
嘆了口氣,顧祭其實微微有些感到失落,婚姻大事,本該是與死生之事完全等同的大事,然而對于顧祭來說,卻注定會存在一些讓人不順心的障礙。
不過對于這件事情,無論是安雅,還是景天和顧祭,都沒有告訴少長笙。
少女一生的大事,不能因為這些家伙壞了心情。
……
新郎官親自率領(lǐng)儀仗前往迎娶,本來按照迎親的禮節(jié),還應(yīng)該有一個攔門的環(huán)節(jié),意在告訴新郎官新娘子的重要性,不過這畢竟只是訂婚儀式,要是做的太全,豈不是要連入洞房也算上?
薇拉是第一個不會答應(yīng)的。
所以顧祭乘坐的車隊也并不需要前往少長笙的住處,而是前往早就準(zhǔn)備好的訂婚場地。
此時,少長笙已經(jīng)在那里準(zhǔn)備好了迎接顧祭的到來。
“羅萊帝國,到!”
洪亮的嗓子,與中午十二點古老的銅鐘一起響起,硬是靠著胸中的那一口氣,壓了過去。
隨后,就是浩浩蕩蕩的車隊,由動到靜,停在了高臺之下。
只有顧祭一人,用羽扇遮擋著下半臉,一步一步走上了臺階,穿行而過。
即使沒辦法看清全臉,周圍的人還是被顧祭的顏值狠狠地震驚了一把,而臺上的少長笙更是如此。
那一下顫抖的幅度,很明顯。
少長笙遮著蓋頭,看不清紅紗下的表情,不過隨著顧祭的靠近,一定是越來越紅的。
此時,主持人慷慨激昂的演講也開始了。
從今天的日子是多么多么重要,再到兩人的感情是多么多么真摯,從明顯是經(jīng)過一些偶像劇手法修飾的故事,再到今天之事對于兩國之間的影響。
只是不管主持人費盡心思準(zhǔn)備好的稿子有多么完美,不管他的口才又是如何優(yōu)秀,顧祭和少長笙都不會在意。
現(xiàn)在,他們有他們自己的話想說。
“后悔嗎,一時沖動就造成了今天這樣的局面?!?p> “師傅,你現(xiàn)在這樣說很掃興哦!”
“掃興嗎?”上前一步,顧祭猛然掀開了少長笙的蓋頭,將那如同熟透了的蘋果一樣紅的臉頰暴露了出來。
銀釵朱玉雕玫瑰,身有紅衣繡鳳凰。
面紗之下的容顏,無疑經(jīng)過了反復(fù)的修飾,讓她暫時隱去了青澀,含苞欲放。
要說少長生在顧祭的眼里,第一次不像是一個孩子,大概就是現(xiàn)在了。
愣了一下,顧祭很快反應(yīng)了過來,說道:“可我覺得你好像很緊張啊?!?p> “緊張!?”一挺胸膛,少長笙不服氣地說道:“你才是吧!”
仿佛是剛才那一下給足了自己勇氣,少長笙一咬牙,在顧祭耳邊說道:“對吧,相~公~”
唔,即使是一向冷靜的顧祭,都不由慌了一下。
這個高攻零防的丫頭……
下一秒,少長笙整個人都軟倒在了顧祭身上,輕聲呢喃著:“不后悔,一點都不后悔!”
就在這時,高空中炸開了一朵又一朵燦爛的火花,其聲勢,震天撼地。
“是禮炮!”
臺下的小孩子歡呼起來,禮炮并不少見,但聲勢和花火這么大的禮炮,還是第一次見到。
看來安雅那邊解決了……
在火光的照耀下,顧祭放下了最后的顧慮,輕輕低下了腦袋。
燦爛的煙花,不會持續(xù)太久。
但暫時還不會停。
亂寫亂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