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國大陣的破碎只是時間的問題,相比之下,顧祭更在意之前瞭望塔上的那個教會走狗。
他也許是因為尚炎王朝戰(zhàn)事告急才來的,但現在他無疑知道了顧祭在這里的消息。
如果自己來這里的消息被傳達給提馬斯特教國的前線,羅萊帝國西方本陣就可能會面臨極大的危機。
“你在擔心什么?”
聽到護國大陣后,尚炎之帝的詢問,顧祭笑著說道:“實不相瞞,我是偷偷來這里的?!?p> 慘然一笑,他瞬間就明白了顧祭的意思,說道:“所以殺我只是順帶嗎?”
“殺不殺你我沒想過,不過來這里的確是臨時起意。”
“呵呵……那我期待著,羅萊守護者的實力。”
沉默了一下,落寞的皇帝眼中燃起了無窮的戰(zhàn)意,大聲說道:“享受戰(zhàn)斗吧,不需要有所顧忌!剛剛的那個人已經被我所殺,剩下的,全部交給運氣就好!”
這樣說著,他卻又不由得生出了其他的想法,如果虛無縹緲的運氣真的存在,如果這份運氣又正好站在了他的尚炎王朝……
“呵,想什么呢?”
拔出腰間的寶劍,暴君再無悔意。
他的實力只有萬人屠級別,但作為尚炎王朝歷代的第一暴君,他并不害怕顧祭半分!
……
另一邊,景天終于回過神來,推開了站立不動的孟常侍。
他死了,不過不是被景天殺死,而是被他自己殺死的。
為了突破景天的眼,孟常侍在短短一秒內燃燒了他所有的精神力,徹底崩潰。
那個時候,他就已經死了。
只是他的身體還在按照他的意志行動,硬生生的為武將軍創(chuàng)造了擊傷景天的機會。
舉目天下人神,景天不敢說自己是最強的,但景天從不認為擊敗一位人神會有什么困難。
但現在,景天認可了眼前的兩人,尤其是已經燃盡生命的這個太監(jiān)。
“我……你……”
兩次開口,兩次無話可說。
景天不知道該說什么,敬佩的話,還是嘲諷的話?
也許都無所謂了,只是眼前這個男人,應該被很多人銘記。
搖了搖頭,景天迅速止住了胸口的傷勢,走向了城門下負手而立的顧祭。
此乃必勝之戰(zhàn),但代表著洛水王朝的所有人都沒有因此而高興。
一聲輕響傳來,顧祭的眉頭微微挑起,說道:“諸位,準備好了?!?p> “城,要破了!”
又是一聲脆響,顧祭率先發(fā)起了沖鋒,本來只是布滿裂縫的護國大陣,轟然破碎。
見此,踏入末路的暴君高舉起手中的寶劍,第一個沖了出來。
廝殺聲,從有到無。
也許是破陣的聲音太大,蓋過了廝殺聲也說不定。
總之,暴君沒有再聽到任何聲音,只能感受到風、熱烈的風從臉上滑過。
“對,就像是火一樣,如此的熱烈!”
成為皇帝之后,他癡迷于美女、財富與絕對的權力,卻忘了他在年輕的時候,最渴望的東西。
而如今的這種感覺,無比的暢快!
“咔嚓——”
剎那間的拼殺,仿佛永恒,他看到了顧祭面無表情的樣子,看到了那把由鮮血組成的刀,看到了顧祭身后望不到頭的敵軍……
最后,他看到了自己身后熱淚盈眶的士兵們,到這里,他的頭顱狠狠砸在了地面上。
一代暴君,就這樣草率的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并不體面,但也并不丟臉。
他死在了城破之前,死在了城門之前,而他的身后,將會是將繼續(xù)追隨他的人。
血刀一翻,顧祭的雙腳踏在地面上,沒有任何停頓,撲入了后方的人群。
景天也緊隨其后,輕而易舉地帶走了無數條生命。
寬大的城門道,對于大軍之間的碰撞來說,還是太過狹小。
人擠人、刀碰刀,雙方甚至都不能痛快地揮舞手中的兵器,去奮勇殺敵。
但肉與肉之間的搏擊,也同樣震撼著戰(zhàn)場的每一個人。
“啊啊啊啊啊啊??!”
用拳頭去回應咆哮,每一下帶著鮮血的扭打,都在展現著他們各自的勇武。
觀者畏之,如果不是深入此陣,沒有人可以理解他們?yōu)槭裁磿谌氲竭@樣恐怖的拼殺之中,并且如此忘我!
其實他們自己也不理解,只是因為一腔孤勇,只是因為他們現在站在了這里,而不是后方!
拋棄生命,分開雜念,只用進攻即可。
這就是戰(zhàn)場!
將血刀插入了一個麻子臉的士兵胸口內,顧祭怒喝一聲,在無數血肉之軀組成的墻壁里,開了一個缺口。
刺目的光芒射下,顧祭透過尸山望著太陽,一時有些愣神。
隨即,顧祭的右手轉化為了機槍的形態(tài),一臉冷漠地凝視著下方的士兵。
顧祭不瞄準房屋,因為人民已經放棄抵抗。
士兵們同樣也不會躲在房屋后,因為這樣會連累人民。
一雙雙眼睛就這樣瞪著顧祭,他們的血肉之軀,已經做好了堵住顧祭槍口的準備。
深吸了一口氣,顧祭閉住了眼睛,再次凝視了過去。
這一次,眼神更加冰冷,已經不帶著一絲人性。
“戰(zhàn)爭,沒有憐憫。”
機槍的槍口開始旋轉,眼見子彈就要冒出,身后的景天突然將槍口舉起。
人神級的子彈,瞬間就給堅不可摧的城墻開了個天窗。
“你!”
“能不背負鮮血,就不要背負,這是甲寒交給我的?!?p> 話一說完,一顆比之前任何眼睛都要巨大的眼球浮現在了天空中。
“凡人不可直視神,這句話也許只是教會對于神權至高無上的詮釋……但在我這里,確實如此?!?p> 隨著景天的話語落下,被眼球吸引了目光的敵軍開始莫名其妙的倒下。
“這是我的能力,天眼?!?p> 顧祭解除了機械右席的機槍狀態(tài),說道:“遠比我想象中的要強大得多?!?p> 殺紅了眼的士兵很快涌入了城內,瘋狂的將刀刃送入了還站立著的敵人體內。
不過有景天和顧祭在,他們也沒有把這一份瘋狂帶給放棄抵抗的人。
“你殺死,和我殺死又什么區(qū)別?”
“你那樣的殺法,更像惡魔?!本疤靽@息一聲,眉宇間略帶憂愁,“這并非屠殺,而是戰(zhàn)爭。”
顧祭沒有在說什么,將在路上準備好的信件遞給了景天,匆忙地踏上了返回羅萊帝國西陣的路途。
一刻也不能停息,暴君可以在放下一切后,妄想著命運揮劍,但顧祭不能。
很有可能,提馬斯特教國已經在自己露面的瞬間,發(fā)起了進攻。
“一定要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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