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往事(一)
“媽媽,我們這是要去哪?
回我們自己的家嗎?”
安陽看著窗外的風(fēng)景,興致勃勃的問道。
“嗯,你也快開學(xué)了,我們到時候再找一個新的家,然后媽媽陪著你們,好不好?!?p> “好,那爸爸什么時候回來呢?
我們換了新家,爸爸會不會找不到我們?!”
“爸爸病好了以后就會來找我們的,到時候我們可以打電話告訴爸爸新家的地址,好不好?!?p> “嗯,好?!?p> 看著乖坐在那里看著窗外風(fēng)景的安陽,以及在她懷里安睡的安安,初始忍下心里的一陣酸澀。
她不知道華皓還會不會好起來,也不知道能不能主動聯(lián)系她們。
不過依照他現(xiàn)在的狀況,她心中所想的一切都應(yīng)該只是一種奢侈。
華皓孝順,她一直都知道,可是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華皓會是這樣的孝順。
總是顧全著他的那個大家,卻總是委屈著他們的這個小家。
每次他的爸媽一張口要錢,無論多難,他總是會想辦法滿足。
可是在面對自己的小家的時候,兩個孩子想要吃一個漢堡,都是一種奢望。
每個人的生活都不容易,她也能理解。
孝順父母,她也能理解。
可是她無法理解,自己的孩子想喝一杯粥都不行,而華皓卻能拿出幾千塊錢去給自己的父母。
安安和安陽兩個孩子,從小都很聽話,很懂事。
知道自己艱難,所以兩個人很少有調(diào)皮的時候。
現(xiàn)在坐在她身邊的,是她的軟肋,也是她一生所要守護(hù)的人。
不知不覺車子已經(jīng)到站,喊醒了安安,三個人一起下了車。
“你們餓不餓,媽媽帶你們?nèi)コ詽h堡,好不好?”
“歐耶,我終于可以吃到好吃的漢堡咯?!?p> 一句簡簡單單的話,讓初始聽得眼淚差點(diǎn)兒流下來,強(qiáng)忍著眼中的淚花,摸了摸安陽的腦袋:
“走吧,我們?nèi)コ詽h堡,不過咱們可得先說好,漢堡不能多吃,最多一個月吃一次,知道嗎?”
“嗯嗯,媽媽,最愛你啦。”
安陽說完就親了一口蹲在那里的初始,而安安看到后,也是像模像樣的親了一口。
帶著倆人心滿意足的吃了一次漢堡,初始就開始打電話尋找房子。
幸好這是她生活了十年的城市,所以對于這里的一切都還是比較熟悉的。
比如哪里的房子便宜,哪里的菜最實惠。
帶著兩個孩子找好了家,初始便開始忙活了起來。
而兩個孩子更是乖巧的跟在她的后面做些力所能及的活兒,這讓初始甚是欣慰。
有時候,感覺人生確實很難的,但是每當(dāng)看到自己家的兩個寶貝,又覺得生活充滿了動力和希望。
因為還沒有開學(xué),所以初始只能暫時的在家?guī)е齻儍蓚€,也慶幸自己手里還有四萬塊錢的備用錢,不然真的不知道該如何生存。
“媽媽,你又要工作了嗎?”
“嗯,媽媽需要先忙一會兒,你能帶著妹妹玩一會兒嗎?”
“那媽媽好好工作,我就和妹妹在客廳里玩。”
“好,有什么事,你就叫我,可別帶著妹妹調(diào)皮,知道嗎?”
“知道了,媽媽?!?p> 看著安陽帶著安安安靜的玩起了玩具,初始這才安心的坐在了電腦面前。
一年前,她懷著安安的時候,生活遭遇了重大的變故。
當(dāng)時因為知道她懷的是個女兒,所以婆婆對她一直都是不好的態(tài)度,更甚至不讓她進(jìn)家門,說不是她的家。
而她的妯娌也是借此發(fā)揮,說是不能在她家坐月子。
當(dāng)時他們在這里租的房子,房東也是忌諱,說是不能坐月子。
本來打算回老家生孩子,結(jié)果沒想到家里人又是這樣的態(tài)度。
她當(dāng)時就像迷了路的孩子,不知道該怎么辦。
去打聽了一下月子中心,最基礎(chǔ)的就是一萬五,還有更貴的。
可是以她們的生活條件,又怎么可能住得起月子中心。
最后她百般打聽下,終于找到了一家不介意她坐月子的房東,一個月一千塊錢的房租。
本來這是她和華皓已經(jīng)商量好的事情,倆人也算是達(dá)成了共識。
但是當(dāng)華皓和婆婆打電話說這事的時候,婆婆一聽就不樂意了,說是老家給她簡單的搭了一個棚子,周圍都擋了起來,也搭好了一張木床,回去就可以坐月子。
一次兩次的,華皓也沒有同意,而她婆婆更是不死心的每天打電話勸說。
直到最后華皓同意了她的話,聽著華皓給自己說著如何坐月子,在哪里坐月子。
初始的心,是第一次覺得涼。
也是那一次,她才算是知道,婆婆在華皓心中的地位。
那時,倆人都很沖動,初始也是倔著脾氣一定要住那個一千塊錢的房子,而華皓卻倔著讓初始回老家。
倆人多次鬧得不愉快,又加上初始挺著大肚子帶著安陽,以至于到后來,安安提早一個多月生了。
那時候,她已經(jīng)有了陣痛,打算去就近的醫(yī)院,但是華皓卻非要拉著她回老家。
回老家,需要四個小時的路程,而初始卻知道自己根本堅持不了那么遠(yuǎn)。
“我去第一人民醫(yī)院,如果你想讓我死,那你就讓我去老家。”
這是初始第一次在趙華皓面前說重話,說完之后,頭也不回的就帶著安陽離開了。
宮縮越來越明顯,而她也知道自己堅持不了那么久了,她不能拿肚子里的孩子開玩笑,她也必須要堅強(qiáng)。
到了醫(yī)院,需要交藥費(fèi)的時候,初始也是第一次認(rèn)識到了錢的重要性。
那時候,家里的財政大權(quán)全都掌握在趙華皓的手里,平常的時候也只是給她一個零花錢。
而她住院就需要一千塊錢的押金,就是這一千塊錢,難為住了她。
初始忍下心里所有的苦楚,向自己的朋友借了五千塊錢。
“初始,你的家屬呢?
沒有來嗎?”
初始忍著眼中的淚水搖了搖頭:
“醫(yī)生,我自己來簽字,可不可以?!”
“不行,必須得由你家屬來,你現(xiàn)在馬上都該生了,你家屬怎么還沒來?”
“醫(yī)生,我沒有家屬,再這樣拖下去,我怕自己堅持不住了,我來簽字,一切后果由我承擔(dān),拜托你了?!?p> “你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