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接機
1993年1月1日,神州北平,首都國際機場
一輛嶄新的紅旗轎車自落滿積雪的道路上緩緩駛來,后面還跟著兩輛綠色的吉普。那輛紅旗在這么滑的道路上差點沒有剎住車,不過最后還是穩(wěn)穩(wěn)的停在了停車桿的前面。
市政人員正在抓緊動員市民清理積雪,不過那還需要時間。
機場的安保人員看著這輛車皺了皺眉頭,隨后跑到了停車桿旁邊。
黑牌的?
安保人員在看到這輛車的牌照時明顯愣了一下,因為黑色的牌照在神州是只頒發(fā)給外事用途車輛的,這種牌照甚至比后面那兩輛綠吉普掛著的白牌還要稀少。
隨后他便想起了剛剛領(lǐng)導(dǎo)給他的通知,今天似乎是會有一位外賓通過首都國際機場入境,而且還和神州的陸軍有一些關(guān)系。
“您好,請出示一下您的身份證件”。
那位安保人員敲了敲紅旗駕駛員的車窗玻璃。
“給”。
車窗緩緩地降了下來,坐在駕駛位的是一位很年輕的軍官,看上去大約也就是二十四五歲的樣子,冬款軍大衣的領(lǐng)章上是一杠兩星的標(biāo)致。
這是一位中尉。
這位安保接過了中尉遞給他的軍官證還有介紹信,仔細核查對照無誤之后立刻將這些東西還了回去,隨后打開門,走進了因為冷風(fēng)倒灌而變的不那么溫暖了的崗?fù)?,按下了桌子上的電鈕。
停車桿在寒風(fēng)中緩緩升起,為這只小小的車隊讓出了道路。
“真冷啊”!
羅毅恒中尉在駕駛位上狠狠的搓了搓自己的雙手,然后重新把手搭在了方向盤上。
“待會兒還有的你受呢,首都氣象臺說大約20分鐘以后這里就會下起鵝毛大雪,到時候你該擔(dān)心的就是我們該怎么把這輛車開出去了”。
坐在副駕駛上的另一位軍官淡淡的說道。
“哈!氣象臺報的天氣預(yù)報什么時候準(zhǔn)過?每次都是說下雨必須晴天,說放晴就必須會往下砸黃豆大的雨點子”。
羅毅恒中尉從包里翻出了自己的皮手套戴在了手上,然后一腳油門踩了下去。
“欽天監(jiān)預(yù)測過的事情就從來沒錯過”。
坐在副駕駛上的軍官搖了搖腦袋,小聲的自言自語說道。
這輛車慢慢的開進了出去還算干凈的機場。
“待會迎接外賓的時候,記得把手套摘下來,別因為手套打滑轉(zhuǎn)錯了方向盤”。
坐在副駕駛上的神州陸軍中尉出言提醒道。
“放心吧,我還不至于犯這種錯誤,剛才只不過是因為開車窗灌進來的冷風(fēng)太冷了才帶的手套,等到待會暖氣熱起來的時候我會把手套摘下來的”。
羅毅恒把車最終停在了跑道旁邊的行李運輸區(qū)。
因為這場惡劣的暴風(fēng)雪,神州航空公司不得不停飛了許多的航班,所以在跑道上原本遍布的大型客機全都被拉進了倉庫進行日常的保養(yǎng),此時的跑道反而顯得空蕩蕩的。
“啊,這么久了還沒有問你叫什么”。
羅毅恒中尉看了一眼坐在副駕駛上的軍官,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拍自己的腦門。
“沈劍”。
坐在副駕駛的中尉看著窗外的積雪,隨口回答。
“額,老兄啊,我知道我問這個問題很不禮貌,但是我還是想問一下,你今年多大”?
羅毅恒中尉看著自己這位同僚那過于年輕的面龐,有些不太確定的問道。
“今年13,馬上14了”。
沈劍回頭看了他一眼,然后回答道。
“啥”?
羅毅恒中尉瞪大的眼睛,臉上充斥著一種你在逗我的表情。
神州合法服兵役的年齡是16歲以上,這孩子居然說他還沒到14歲?
“隔壁珠心算部隊的中尉甚至于少校都比我還小呢,神州軍部設(shè)立一些特殊部隊來招錄我們這些孩子總是還有原因的,并不值得這么驚訝”。
沈劍有些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隨后打開了轎車的右車門,冷風(fēng)瞬間便灌進了車內(nèi)。
“出來透口氣吧,想抽煙的話就盡快,這位外賓應(yīng)該是對煙草非常的厭惡”。
沈劍對著已經(jīng)被凍了一哆嗦的羅毅恒中尉說道,隨后鉆出了車外,厚實的軍靴踩到了雪地里。
羅毅恒點了點頭,隨后關(guān)上了轎車的門,從自己的懷里掏出了一個精致的黃銅打火機給自己點上了一根煙。
“要來一根”......
羅毅恒中尉本來想問問沈劍要不要抽上一根煙,話說到一半才想起來這只是一個14歲的孩子,隨后便把剩下的半包煙重新揣到了懷里。
“我也特別不喜歡煙味”。
沈劍搖了搖頭,隨后挺直了自己的上身。
“話說小老弟,你知道這位外賓是什么來頭嗎?我看對面空軍的領(lǐng)導(dǎo)在開會的時候可是高興的夠嗆”。
羅毅恒深深的吸了一口煙,然后緩緩的從鼻孔里吐了出去,最后舒暢的嘆了一口氣。
“這位外賓是代表法國軍方來的,而且算得上是歐洲那邊的一位貴族,他是來和我們的空軍談銷售 F14雄貓戰(zhàn)機的事情的”。
沈劍看著遠處天空中那越來越近的大片陰影,若有所思的說道。
“啊,原來是這樣啊,我說怎么空軍那邊現(xiàn)在都這么高興,就差還沒過年就放一掛鞭了”。
羅毅恒中尉把已經(jīng)抽完的香煙扔到了雪地里,然后抬起腳狠狠的踩了踩。
“我靠,哎哎哎,你還真說中了,這他娘好像真就馬上就要下雪,而且看樣子還不小”!
羅毅恒中尉在整理自己外套的時候無意間看見了天上那團烏云,臉色頓時便垮了下來。
“還是把你的鹿皮手套帶上吧,盡管下雪有利于氣溫的回升,但是剛下雪的時候還是很冷的”。
沈劍無奈的聳了聳自己的肩膀,對著羅毅恒中尉說道。
羅毅恒中尉也是十分無奈的從兜里掏出了那雙手套,結(jié)果緊接著機場的空地上便刮起了一陣子刺骨的寒風(fēng),凍的他差點就沒有成功的把手伸到手套里面。
可是多年以來從事參謀工作的他還是發(fā)現(xiàn)了一些細節(jié)。
沈劍這手上并沒有戴手套,可是他仿佛在這零下30℃的嚴(yán)寒中絲毫不受影響一般輕輕的抓著自己的頭發(fā),那白色柔順的短發(fā)隨著強風(fēng)而劇烈的抖動著。
羅毅恒曾經(jīng)聽說過一個傳聞,首都軍區(qū)內(nèi)勤旅的旅長是一位女性。
她的頭發(fā),好像聽別人說就是純白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