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驚羲微怔,從來沒見過顧知淮這樣失禮的舉止。她放下手機,盡管手機的消息一條條地涌進來尋找她的下落,她依然不是很在乎。
下周,林清鋒就要一無所有了,她不會輸在這一步。
倒是顧知淮,為什么這樣生氣?
她主動彎腰撿起了瓷杯:“顧師兄,你怎么了?”
“你要結(jié)婚了?”他睫毛微微顫抖,“什么時候的事情,為什么都不告訴我?”
“你這么多年也沒和我有過聯(lián)絡(luò)啊……”
他和師父吵得上了新聞,一點面子都沒留給師父,她當(dāng)年夾在中間里外不是人,直到現(xiàn)在才稍微緩和一些。
她哪敢主動和顧知淮聯(lián)絡(luò),何況顧知淮也沒找她不是嗎?
“可惜有裂痕了……”林驚羲低頭,有些惋惜地看著那只灰貓裂開的笑臉。
顧知淮沉默了很久,從她手里接過了那只瓷杯,輕輕地說了聲“對不起”。他望著那張從未在腦海里消失的臉,終究是眉心舒展開來,微微俯身摸了摸她的腦袋:“驚羲,你長大了。”
他望著那只完好無損的瓷杯,和那只破碎的相比,確實不入眼。
他忍著心尖泛著的酸澀,一言不發(fā)地收回了手。
“我……”
林驚羲剛想和顧知淮解釋,不要命的電話又打了過來,她低頭看了一眼,本想罵人,卻因為陌生號碼而不知道罵誰好……
她接了起來,那旁的男人笑聲震天響:“對不起啊林小姐,我真沒想到我弟會把你從酒店踹出來,實在太好笑了哈哈哈……”
歲明盛緩了緩,止住了笑聲:“但你放心,我歲家一定會對你負(fù)責(zé)的?!?p> “什么負(fù)責(zé)?”
林驚羲納悶了,怎么還有人上趕著來找罵的呢?他是嫌自己的惡作劇還不夠惱人嗎?
“林總打電話問我爸,問我們有沒有你的下落,我說有,你在我弟的房間里。”
這林清鋒是吃飽了沒事做嗎,怎么連歲家都騷擾?他怕不是在豪門圈張了貼要抓她。
林驚羲的右眼皮跳了起來,她倒吸了一口涼氣,終于遏制不住自己罵人的心情:“歲明盛,你給我等著,你完蛋了!”
“你還要感謝我弟弟把你送出去呢,不然剛剛你哥估計就當(dāng)場抓著你回去教訓(xùn)了?!?p> “放心,為了彌補你,我已經(jīng)跟我奶奶和我爸說,今晚去你們家正式提親了?!?p> ??!
林驚羲覺得她自己真是倒了血霉,叫了一輛車,鬧了一系列烏龍。
她現(xiàn)在得趕緊去歲家,希望還能攔得住歲老夫人和歲伯伯去林家。
收拾好東西,林驚羲草草和顧知淮道別,就從門口飛速沖了下去。
顧知淮甚至沒來得及告訴她,她喝水的那只瓷杯,是他來到BJ第一次親手捏的,想要送她的瓷杯。
顧知淮輕聲道:“或許,驚羲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喜歡小貓了吧?”
她或許已經(jīng)忘了,在去BJ的前夜,她翻到師父的院子里和小貓說了一晚上的話,一次次保證她一定還會回來的。她在槐樹下蹲了一整夜,他在槐樹邊便看了她一整晚。而顧易征也沒想到,他看著長大的這兩個孩子,在未來的某一天,漸行漸遠。
他最驕傲的兩個孩子,沒有一個能繼承他的衣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