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內氣氛卻有些尷尬。
不,準確來說,應該是云聘有些尷尬。
她大腦一片空白。
我是誰?我在哪?
而身后的男人還保持著撐著門的姿勢,在別人看來就成了壁咚。
沙發(fā)上一個男人開口了:“我怎么聽說溫少都是不近女色?怎么還上手了?”
“那都是傳聞,我聽說的版本還有他是情場老手,身經百戰(zhàn)的呢?!?p> .........
“溫煜?”云聘此時已經轉過身,面對著男人。
云聘有些懊惱:怎么又是他?一整天地都沒好事。
燈光昏暗,溫煜忽略了云聘那像吃了屎一樣的表情。
“想跑去哪?”
云聘穩(wěn)下心來,抬眸。
“關你事?”
要是換做其他人,云聘也許就會好好跟他解釋這些發(fā)生的事了。
可是,不知為什么,她就是不想跟溫煜好好講話。
她一向不是這么不理智的一個人,她甚至都沒發(fā)覺自己會變得如此“刻薄”。
“是啊,就關我事?!?p> 溫煜頂了頂腮幫子,同樣沒好氣道。
“怎么?來干陪酒小姐不就事要討好客人嗎?還是,你的總管沒有教你?”
“要不要我來教你”溫煜停頓了一下,“怎么服務客人?”
云聘看著說著說著越靠越近的溫煜,皺起的眉都要夾死一只蒼蠅,她不斷往后靠,試圖拉開與溫煜的距離,后背都要鑲進門里去了。
溫煜感覺到了她的抗拒與不情愿,心中更不爽了。
他想:他身上有什么味道嗎?
沙發(fā)上那群人還在起哄著。
云聘余光看向聲音比較大的那個人,對方明顯的二世祖做派。
一頭要沖天的棕發(fā),就跟他本人一樣囂張。
鐘其沒注意云聘打量著自己的視線,他右手拿著酒杯,左手摟著女人,右臂還攬著一個女人,赤裸裸地看了過去。
“嘖嘖嘖,溫少把人家堵那干滿呢,要是不滿意的話,就讓她來陪小爺我喝一杯。”
鐘其那目光,把云聘上上下下看了個遍,心里也是篤定了要把這個極品搞到手。
但是溫煜的身份地位壓他一頭,他也不敢貿然跟溫煜搶,只好盼著溫煜能主動讓出來。
“她不同意?!?p> 云聘:?我有說過嗎?
鐘其:?
“她愿不愿意那又怎樣?她一個陪酒的還能挑‘金主’不成?”
鐘其話中的“金主”一詞很微妙,在場的人除了他自己外,其他人的臉色都有些微妙。
方才與云聘搭話的女人忍不住嘀咕:“你以為誰都想傍上你?陪酒女又怎么樣,不都是工作,不都是為了賺錢,哪有什么高低貴賤.....”
云聘皺眉,心想:什么金主?他要是不會說話我不介意教他做人。
她眼底閃過一絲狠戾。
“鐘少,你可能沒聽太懂我意思,我不介意再說一次。”
溫煜放下撐在門上的手,轉而摟住云聘盈盈可握的腰,手臂一用力,把云聘拉進懷里。
“她,我要了。”
男生身上獨有的氣息瞬間撲面而來,一股強硬的侵略性將她包圍。
云聘第一時間就下意識地抵住男生的胸腔。
她心在這一刻亂了,有些手足無措。不過很快她又冷靜下來,想要掙脫開來。
誰知溫煜的手按得更緊了。
“別動?!?p> 男生低下頭,湊近云聘耳邊,低語道:
“你要是不想惹事的話,就乖乖別動?!?p> 鐘其見狀,立馬反應過來,一副我懂了的樣子,滿臉賠笑。
“哈哈,那我就不跟你搶了?!?p> .......
云聘坐在絳紫色的沙發(fā)上,雙手無處安放,她身邊還坐著溫煜,他在坐下時就已經松開了放在她腰上的手,就像什么也沒發(fā)生過一樣,此時和他的朋友們喝酒聊天。
可能是云聘的長相太過惹眼,在場的男生眼神都時不時地往她身上瞟。
云聘感受到往自己身上投來的視線,淡定地看了回去,反而是偷看被抓包的人不太好意思了。
她干坐著有些不耐煩了,胳膊肘碰了碰溫煜,說道:“我先走了。”
便不再等他說什么,就先走一步了。
出了門口,一股熱浪襲來,云聘感受著與室內冷的要死的不同,外面則是熱的要死。
夏天的夜晚,連風都是熱的。云聘汗腺發(fā)達,盡管穿得清涼,后背也出了一層細汗。
她站在路邊,準備打車回去。
這時一輛奔馳緩緩停在她面前。
云聘見這車擋住她打的士了,便往旁邊挪了挪。
誰知,這奔馳也跟著她倒車了,再次停在了她面前。
云聘又往右邊走了幾步,誰知車子也跟著她往前移。
她不懂了。
心想:拐賣兒童?
這時,后排車窗開了,漏出溫煜那張臉。
“上車?”
云聘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畢竟跟他又不熟,而且,坐同一輛車不會打起來?
溫煜好像也就是處于禮貌性地問了問,云聘話音剛落,他就讓人開走了。
她突然想起,溫煜現在不應該是在里面嗎?
另一邊。
車上,司機從后視鏡看向溫煜,問道:“少爺,那是你朋友?”
溫煜一時間沒回答。
他想:朋...友?呵,算了吧。
司機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說道:“我看你朋......她好像喝了酒吧,一個女孩子,大晚上的,不太安全。”
溫煜忽的想到白天那一幕,沒好氣地說:
“跟我有什么關系?!?p> 司機見狀,默默地閉上了嘴。
十幾分鐘后,溫煜回到泰和居。
他輸入指紋時,頓了頓,轉頭看向對面的門。
?。簢K,我擔心她干嘛,跟我又沒關系,她不過只來了一個星期不到。
奇怪的是,越是這么想,溫煜的心越是亂糟糟的。
他給自己找理由道:一定是我醉了,才會這么心神不寧,看會電視就好了。
溫煜平時是個從來不看電視節(jié)目的人,他此時也不知道要看什么,就隨便按了個頻道。
這頻道上放的是法律科普節(jié)目,主持人現在剛好講到一件真實殺人案例。
“就在6年前的今天,xx省的xxx街道發(fā)生了一起故意殺人案件,受害者這天晚上,因醉酒與人發(fā)生沖突后,被殘忍殺害....”
溫煜眼皮跳了跳,迅速切到下一個頻道。
“20xx年八月,江西的吳某在某酒吧門口殺害了一名酒吧服務工作者,第二日凌晨,目擊者在xxx發(fā)現了......”
溫煜手不停地切頻。
“歡迎來到今日說法....”
“艸,什么玩意”溫煜看不下去。
這次他直接關了電源,拿起手機就往外走。
走到門口,又拐了回去,在衣柜里隨便撈出了一條長襯衫。
在等電梯時,他給司機打了一個電話,讓他過來小區(qū)門口接他。
他也不清楚自己在慌什么,走在小區(qū)道上的時候腦子里亂哄哄的。
他想:要是她出了什么事,最后還得怪到我頭上,畢竟剛剛和她接觸最多的人是我。嘖,真麻煩,要不是為了我名聲,我才不會去找.....
溫煜用著這種蹩腳的借口,為自己找理由。
.......
他第一次覺得,小區(qū)是這么的大,半天都走不到門口。
.......
五分鐘后,溫煜小跑著到門口,直奔自家奔馳。
“少爺,你要去哪?”
“原路返回,去酒吧?!?p> “不是才回來嗎?溫總吩咐了,12點以后不能讓您外出?!?p> 溫煜火氣上來了。
“你現在是我的司機?!?p> “可是.....,好吧,那我跟溫總報備一聲。”
“算了算了!不用了!”
溫煜下車,砰的一聲,重重關上車門。
“少爺,我也是公事公辦。”司機降下車窗,說。
溫煜心煩地抓了把頭發(fā),沒理他。
“現在大半夜的,我去哪找車?!彼F在后悔下車了。
可回頭一看,自家車已經開走了。
........
云聘在溫煜走后的十多分鐘打到了車,不久就到了泰和居。
“到了,慢走?!?p> “嗯謝謝?!?p> 她在小區(qū)門口的路燈下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溫煜?
一個長相惹眼的男生在和路燈桿子“糾纏”,時而靠在燈柱上,時而踹向柱子,時而用腦袋撞燈柱。她不注意都不行。
她頗為新奇地站在一旁看了一會,感覺實在熱得受不了了,就抬腳進了小區(qū)。
這時溫煜似有所感地抬眼一望,一個窈窕的身影闖進了眼里。
“云聘?”
她回來了啊,那就是沒處事了,那就好。他想。
嗯?我在意她做什么?
“嘖。”溫煜感覺自己今晚可能不太對勁,“果然是喝多了。”
他看了手中的襯衫,這原本是打算給云聘披著的,不過也用不著了。他攥著襯衫的手緊了緊,也跟在云聘后面進了小區(q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