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師父
“哦?”沉浸在酒液之中的阿奧斯動了動眉頭,又往嘴里灌入了一大口美酒,似是不甚在意地說道,“那就說明羅逸小子干得不錯,沒有第一次出任務(wù)就折戟沉沙?!?p> “你這人最大的問題除了愛酒之外就是不會說話?!彼辜拥淖旖浅榱顺椋敛涣羟榘愕卮疗屏税W斯的偽裝,“是誰天天上蹦下跳地念叨著羅逸的名字,擔(dān)憂得要死要活的?”
斯加捏著自己的嗓子,裝作像是阿奧斯在說話:“你還說什么‘啊,好不容易收了個尊師重道的弟子,可萬萬不能有所差錯啊?!揖筒粦?yīng)該允許他去出任務(wù),讓他老老實實地升上魂導(dǎo)師,加上他的天生神體,誰能打得過他?’”
“你這個孽徒!”阿奧斯的臉色仿佛更紅了,最后喝完一口酒液,用酒壺向著斯加扔去,被斯加一手接住。阿奧斯抻了抻懶腰,從床上翻身下來,撐著微微有些佝僂的身軀向著三人走來。
他先是拍了拍羅逸的肩膀,一切似乎都在不言中,然后眼睛微微瞇起,看向旁邊的亞諾說道:“你是哪里來的?”隨即他自問自答,“不過不管你從何而來,既然守門人讓你進來了,你就肯定沒有什么威脅,就是我們的好兄弟。”
亞諾似有些受寵若驚,連忙擺手道:“我可擔(dān)不上您的兄弟這個身份,我只不過是堅冰一脈的普通學(xué)員,亞諾。”阿奧斯抬起他帶著醉意卻仍舊清明的眼瞳看向亞諾,點點頭說道,“就是你帶著劣徒去出任務(wù)的吧,謝謝你的照顧。”
現(xiàn)在亞諾的確有些受寵若驚了,便見阿奧斯擰了擰手上的骨質(zhì)戒指,一陣華光閃爍,面前出現(xiàn)了一個人偶,人偶無臉無面,就像一個小型的娃娃。阿奧斯將人偶交給亞諾,邊示意他道:“將你的一滴鮮血滴在這個人偶上?!?p> 亞諾似乎很清楚阿奧斯是沒理由害他的,于是毫不猶疑地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人偶上。便見人偶臉龐緩緩變得透明,就像玻璃做的一樣,然后漸漸變得凝實,其上的面容赫然就是亞諾的模樣。
亞諾似有些驚奇地看著這一幕,同時聽見阿奧斯的聲音響起:“這是換命娃娃,雖然它的功效沒有它的名字那么唬人,但也能承受一道魂導(dǎo)師之下的致命一擊?!?p> 亞諾仿佛愛不釋手地摩挲著手中的換命娃娃,這可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寶物,只要境界不超過魂導(dǎo)師,這個娃娃便可救他一命。亞諾深深地向著阿奧斯彎了彎腰,真誠地念道:“謝謝阿奧斯魂導(dǎo)師?!?p> “誒,你這娃娃怎么那么多繁文縟節(jié)?!卑W斯無所謂般地?fù)u了搖手,然后便開始攆人了,“好了,如果你沒有什么別的事情,就先行離去吧,我和徒弟們還有話要說?!?p> 亞諾連忙點頭,然后向著羅逸說道:“有時間了一定要記得,我們明天還要去賣掉收獲的東西。”待羅逸肯定般點了點頭,亞諾滿意地向著斯加點頭示意,然后轉(zhuǎn)身離開了這間房間。
阿奧斯抹了抹鼻子,問道:“羅逸小子你這一趟都經(jīng)歷了什么,一五一十地跟我說說,沒遇到什么危險吧?”羅逸似乎沉吟了一會兒,便從任務(wù)開始講述著這次的經(jīng)歷,只不過隱去了遇到血肉魔神的事情。
阿奧斯瞇了瞇眼睛,和一旁的的斯加互視一眼,都為羅逸的經(jīng)歷感到懸疑,就像過山車一樣,直上直下。阿奧斯整理了一下褶皺的衣襟,似有些驚愕地說道:“也就是說是你解決的鱗獸王?天生神體就那么強大嗎,要不使一招我看看?”
羅逸無奈般揉了揉太陽穴,臉色垮了下來:“師父,天生神體不是隨便就能出招的,得先承擔(dān)反噬啊?!卑W斯站起身來,有些尷尬地說道,“是嗎,我還不知道呢,不過你小子有這么個殺手锏,我以后就能放心一些了?!?p> 羅逸心頭仿佛一暖,他能感受到阿奧斯言語中涌動著的關(guān)心,雖然他們認(rèn)識的時間不久,而且他明白阿奧斯的關(guān)心大部分是因為他的天賦,但經(jīng)歷過垃圾場的拾荒者之間的漠然涼薄,這股關(guān)心就顯得彌足珍貴。
阿奧斯擺好了桌椅,示意羅逸和斯加落座,待羅逸端正地坐好,他從旁邊取出一壺酒液,倒入羅逸面前的石碗處,那淺藍色的酒液像是有些熟悉。阿奧斯有些尷尬地說道:“羅逸小子你不用那么拘謹(jǐn),搞得我也有些緊張,這是你帶回來的——那叫什么來著,哦對,藍鑲花酒,我對這酒可是珍惜得很,就拿來邀客吧。”
斯加好奇般地舉起桌子上半滿的石碗,搖晃了一下,酒液在他的碗中搖來搖去:“我還沒見過如此清澈的酒水,想必制造這酒的人手藝也極其高超吧,師弟你是從哪拿來的這種酒?”
羅逸就在那里傻樂,斯加似有些無語地?fù)u了搖頭,說道:“算了,我也不去做那八卦嚼舌頭之事,不過能讓老頭子拿出酒來請你,說明你在他心中還有一分地,他對我們可不是這樣,把酒捏得很死,就是不請我們喝。”
阿奧斯似是羞惱地伸手拍了一下斯加的腦袋,看見羅逸在瞎樂,無奈地?fù)u了搖頭,舉起手中的石碗說道:“不說了,喝酒!”羅逸對藍鑲花酒的味道已經(jīng)很是熟悉,但斯加喝下后卻眼神一亮:
“這酒好喝,沒有苦澀味,也沒有辛辣味,就是單純的甜,而且甜而不膩,甜得甘澈,回味無窮?!彼辜诱f著,將碗中的酒一飲而盡,伸手就要拿阿奧斯旁邊的酒壺,卻見阿奧斯拿起勺子敲了一下他的手。
“這酒不多,我還要留著好好品味呢,哪能像你這樣牛嚼牡丹,敗了喝酒的興致?!卑W斯抿了一口藍鑲酒,臉上就如同其他嗜酒的人一樣的酡紅,那紅浸入他臉上的溝壑里,就像石縫里流淌的巖漿。
“切,小氣的老頭子。”斯加似乎有些無奈地咕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