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新郎李君碩,這會兒正站在二樓的陽臺,望向自己原來的家。
當(dāng)初,他固執(zhí)的為了姐姐來到這里,卻固執(zhí)地愛上了唐幽幽,又固執(zhí)的想要和她在一起,同樣固執(zhí)的母親出手了,她徹底的拆散了他們,也踩滅了他原本就卑微的希望。
然后,他用這份固執(zhí)還擊了母親,娶了江怡云。
他用力的抓緊窗邊欄桿,抓的指骨泛白。
昨夜狂風(fēng)暴雨,他還記得昨天清晨路過門口時看到墻邊盛開的一朵玫瑰。
他的目光隨著回憶落在了墻邊,玫瑰花瓣零落,早沒了應(yīng)有的美麗。
他想到唐幽幽那張梨花帶淚的臉,心就疼的揪在一起。
他固執(zhí)地以為,昨天他會從容地面對她,可在看到她擁入別人身后,他的心就如同碎了一般。
他恨她!
再看到摔倒的她后,他又恨不起來她!
他重重地嘆了口氣。
“怎么了?”江怡云就像昨天幽幽抱住別人一樣,從身后擁住了他。
他同樣驚了一下,對這種突然間的改變,有些不適應(yīng),身體僵了一下,才整個人塌下身來。
他高貴的肩膀好像很難再挺直起來一樣。
“沒事,只是看到昨天的壞天氣,把院子里的花草都?xì)Я?。”李君碩回應(yīng)道,盡量不讓別人以為他在應(yīng)付,這是他們李家的品格。
江怡云看向樓下,又轉(zhuǎn)頭看了眼旁邊的李家,以及再旁邊的原來的自己的家。
李家為了他們的婚禮,把旁邊的別墅買了下來,原來是鄰居,現(xiàn)在依舊是鄰居。
李家不會為了憐憫她而讓未來的繼承人住在她家的。
不過這些有什么重要?
父母已經(jīng)被判了,因為有過失殺人傾向,所以沒有判死刑,有那么一刻,她竟然希望他們被判死刑,因為她不想再見到他們。
她抱著李君碩,這個漂亮又高貴的大男孩,曾讓她一見鐘情。
現(xiàn)在,他們真的結(jié)婚了!
她知道他忘不了唐幽幽,但現(xiàn)在決定李家未來的人,是她,不是唐幽幽。
她心底里笑了。
“哎呦,看看這小兩口,大早上起來,還舍不得分開!”樓下響起了李太太的聲音。
李太太不喜歡唐幽幽,不喜歡梅林,也不喜歡江怡云,但如果非要在這三個人中選一個,她固執(zhí)地選擇了江怡云,僅僅是因為不喜歡前面兩個人。
江怡云急忙羞紅著臉,離開了李君碩。
李君碩先一步下樓,和父母問好。
李先生看了眼屋內(nèi)陳設(shè),因為倉促,比較簡單,但比起江家那棟毫無半點品位的房子,還是強了太多。
他再看向跟著下來,滿臉笑容的江怡云,如果不選梅林,他寧可選擇唐幽幽。
但木已成舟,他整個人坐進了沙發(fā),頹然地接受了現(xiàn)實。
這一切,發(fā)生的太突然,怎么能是他們李家的做法?
他詫異地想到。
同樣心存詫異的還有兩個人,那就是警察夫妻李浩然和蘇暮云,他們倆個昨天回到住處便詫異地想著唐幽幽的舉動,這個墨如夜是誰?
蘇暮云是警局里的專家,李浩然依舊是借調(diào)來的刑警,就算改為了長期借調(diào),但他的待遇還是比蘇暮云差的遠(yuǎn)遠(yuǎn)的。
這會兒,李浩然正在自家媳婦的辦公室,喝著雨前龍井。
而一旁,還有個不識趣的大燈泡張升,也抱著一碗茶,裝做只是在聊公事。
“老張,我們還有工作要談,你不能總跟著我??!”李浩然儼然把這里當(dāng)成了他的地盤。
“哎,我也是來談工作的,你可別是說你們倆來這里談情說愛,辦公室里可不允許。”張升品了一口茶,認(rèn)真說道。
“那你來這里比我還勤,是不是要注意點?”李浩然叫道。
張升斜睨了李浩然一臉,嘴角一扯,不緊不慢道:“浩然,你可別忘了,現(xiàn)在我是隊長,我和蘇博士討論案情比你多一些,那是肯定的?!?p> 李浩然氣的俊臉一橫,真想一拳頭過去。
以前他不理解吃醋的人會發(fā)瘋,現(xiàn)在他理解了。
蘇暮云輕笑道:“你們也該出去,茶都喝到第四杯了,再喝也沒味道了?!?p> 李浩然立刻站起來,一把拉起來張升。
張升剛要說話,李浩然伸出四個手指,拉著他就出去了。
蘇暮云笑著搖了搖頭。
都說警察們是了不起的英雄,其實他們一個個也是長不大的孩子,只是面對案件,他們不得不收起童心,勇敢前行。
“蘇博士,新案件!”
蘇暮云的思想被張升突如其來的話給打斷。
她看向半推著門,伸著腦袋還沒進來的張升。
幾個人來到會議室,張升讓一邊的民警拿出資料,投到屏幕上。
蘇暮云看到,是個男人,臉上皮膚潰爛,衣服褶皺,廢棄的廠房……
“今天清晨,幾個晨練的人到郊外跑步,遇到了陣雨,躲進廠房,發(fā)現(xiàn)了這具尸體。”張升說道。
“尸體周圍沒有打斗痕跡,但臉被強酸燒毀,身上及周邊未找到相關(guān)證件?!?p> ……
“蘇博士,這次您來幫忙解剖尸體吧?”張升詢問道。
見蘇暮云點了點頭,才向其他人說道:“浩然和我負(fù)責(zé)再去勘察,小趙和小王查看這兩天有沒有走失人員報案,盡快找到人員信息?!?p> 李浩然和張升來到現(xiàn)場,廠房雜亂不堪,破舊的只差倒了。
他們查看了一圈,什么線索也沒找到,有些失望,不用說,這里不是第一現(xiàn)場。但昨夜下過雨,尸體上沒有痕跡。
他們回到警局,蘇暮云也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有什么發(fā)現(xiàn)?”李浩然期待地望著蘇暮云。
張升用胳膊捅了他一下,這不露餡了,兩大刑警,去了半天的現(xiàn)場,竟然要靠醫(yī)學(xué)專家來幫忙。
李浩然回頭瞪了張升一眼。
蘇暮云低下頭,假裝沒看到他們倆的小動作。
她直接道:“死因是窒息而亡!”
兩人急忙坐下,坐直了身體。
蘇暮云繼續(xù)道,“臉部是95%以上濃度的硫酸覆蓋性潑灑導(dǎo)至,強酸遇到皮膚會瞬間腐蝕,所以我們看到的整張臉都模糊不清?!?p> 張升咧了下嘴。
“死者手上也有部分硫酸殘留,懷疑是想用手擦拭而沾染?!?p> “你是說他還活著的時候被潑了硫酸?”李浩然問道。
蘇暮云點點頭。
“那死因呢?”張升追問。
“咽喉也被強酸腐蝕,口腔、鼻腔、食管、氣管均受到嚴(yán)重?fù)p壞,所以是窒息而亡!”
蘇暮云說完看向兩個人。
“這得是多大的愁啊,做出這種缺德事!”張升扯了下嘴角說道。
李浩然看著蘇暮云桌上的照片,皺起了眉頭,“暮云,他這身衣服看著很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