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客官,各位公子,現(xiàn)在開始競拍與咱們菀兒姑娘的一夜春宵,起拍價二十兩?!?p> “我出二十五兩?!?p> “我出三十兩。”
云城的醉夢樓里擠滿了各家的公子少爺,大家都爭著搶著花錢買下與花魁柳紫菀的一夜纏綿。沒錯醉夢樓是云城最大的青樓,而柳紫菀就是這醉夢樓里頭牌名妓。
多少人一擲千金只為博紅顏一笑,一領(lǐng)她的風(fēng)采。但這柳紫菀也是奇怪,平日里只在臺上戴著面紗彈奏古琴,彈得那叫一個精妙絕倫,似高山流水般令人流連忘返,將臺下賓客迷得連連稱贊,但她就是不接客,只有每月的十五,醉夢樓里的媽媽才會擺下競拍擂臺,價高者能與她共度良宵,享一次與她醉生夢死的機(jī)會。
坊間流傳只要能和菀兒姑娘溫存片刻便死而無憾了,這話越傳越廣,整個云城便都已知曉,女人們罵她是狐媚子轉(zhuǎn)世,雖不露臉,但她那雙丹鳳眼會勾人,她的手是狐貍爪子所以才會彈出那樣動聽的旋律,而男人們卻道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fēng)流,久而久之,十里八鄉(xiāng)的男女老少都會趕在每月十五前來醉夢樓,男人們想要一領(lǐng)這傳說中狐貍精轉(zhuǎn)世的女子到底美得是多么驚世駭俗,而女子們雖不得入內(nèi),但也想隔著這醉夢樓的大門聽聽那勾人魂魄的琴聲是何等玄妙。
醉夢樓里臺下的加價聲不斷,才沒多一會竟?jié)q到了六十兩。
“我出七十兩!”
“喲!李公子真是豪杰?!?p> “我出八十兩!”
“呀!張公子也是出手闊綽。”
眼見著這兩個人爭著加價,杠了起來,這老鴇媽媽可是樂得嘴都合不上了,一個勁兒地溜須拍馬。
可偏偏這兩個人哪里是什么翩翩公子,什么人中龍鳳,一個是肥頭大耳的土財主,一個是妻妾成群的浪蕩子,自然都不是什么好貨色。
這來醉夢樓的男人們哪個不是圖些什么才來的,大抵都不是什么好東西,一個個穿得人模狗樣的,可都瞪著一雙色迷迷的眼睛,爭著往簾子后面,那面帶薄紗的小娘子望去,沒錢的就只想要一睹她的芳容,有錢的便拼命抬價,想要的卻不只是一覽芳容那么簡單了。
唯一角落里,有一男子和這熱鬧的場景顯得格格不入,他衣著樸素,甚至邊角處已有破損,頭上連根像樣的發(fā)簪都沒有,只是拿布條包著,就連腳上的布鞋都已洗得泛了白,全身上下唯一看上去不那么破舊的也就是腰間那個荷包,但上面的圖案也是幾年前的老款式了。
他的桌子上只有一盞茶水,就連一碟小菜,一壺好酒都沒有,更別提能有個姑娘陪他這窮酸鬼了。
蜷在角落的他眼見著這價格越叫越高,他心急如焚,不自覺地用手捏了捏那腰間掛著的不鼓的荷包然后又無奈地嘆了氣,他的眼睛雖死死盯著臺上那身著華裳,滿身珠光玉翠的女子,但無半分色意,只充滿了恨自己沒有能力的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