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萱是在注射了疫苗Yx102后的第五日重新出現(xiàn)在幸存者的視野里。
這期間,因張大媽和陳嬸兒心有顧忌沒有付出實際行動。但其他人又不是眼瞎,一個個都琢磨著占便宜,紛紛想要登船搶上那么一把,陳嬸兒和張大媽他們既不幫忙也不攔著,把自家人歸做了看客。
事實證明,他倆家的謹慎沒有錯,僅是黑珍珠一只就沒叫那些壞心思的人好過。
林嘉萱這期間是沒有出船,但她在注射疫苗前期就已做好了準備,準備了足夠的食物,只是現(xiàn)實比想象中的還要殘酷,連動彈一下都成了難,這才導致成了今日的局面。
由得黑珍珠這一只貓來做主,在船上食物告竭的前期,林嘉萱終于有了些許氣力,沒恢復到普通人水準,也萬沒有融合萬象種之后的巨力。
唯一值得開心的就是,她可以自己弄食物了,不用再吃那夾雜著貓毛的魚,生魚吃的她想吐,又腥又臭,還不新鮮。
可是有了行動力,不代表她的癥狀在恢復,有所好轉,反而伴隨著每一個動作全身上下的肌肉組織跟著抽動,分不開,也避免不了!還時時刻刻會掉下壞掉的血肉組織,整個人幾乎沒法看了。
這里少了一塊皮,那里少了一塊肉,滿身都是紅皮膚,輕一塊,重一塊,別說下海捕魚了,她眼下劃槳都不成。
全身包裹衣物,給予身體的重量再次得到了增加,天在下雨,衣物在滴水,就是精致的面容也覆上了一張口罩,擋了二分之一。
只把最是合的來的張大媽和陳嬸兒看得直皺眉頭,這天氣雖是整日下雨,但溫度一直維持在25度到30度左右,長袖長褲根本不是這種天氣下穿的了的,況且整日的下雨,這樣的長衣物,除了增加自身重量根本沒有絲毫保暖的作用。
斂去心頭的尷尬,于她們眼里,這純粹是瘋子行為,就是一個個感染了紅皮膚后也沒這樣遮掩過。
“嘉萱??!你這幾日是咋地了?”開頭最是難,過了那陣難受勁兒,自己就調整了過來,說話的是張大媽。
“你這可不是生病了吧?生了病可不能這樣忌諱治病,藥物這一類的,雖是貴了點但能把人給治好就劃得來,要知道只有人活著才能暢想其他?!?p> “對頭!你都好多日沒出船了,生了病就得趕緊去拿藥,不然小病拖成了大病,那才難治,你可不能叫你家人們擔心吶!只有養(yǎng)好身體,好好的活下去,終有一日能和你家人們重逢?!?p> “說不定解決了糧食危機,山海號我們也能進的去,還是里面安穩(wěn),至少不用風里來雨里去,生命還常常得不到保障。話說,嘉萱,你們家也太能耐了吧?一次就搞到四張船票,我要是有那個好命吶,我……”陳嬸兒還在幻想不可能的事,她或許是在編制那個畫面后正在抉擇。
畢竟誰走誰留就是一個難事,實在是手心手背都是肉。
林嘉萱想笑,但不能,她的唇角邊附近有著一塊脫了皮的血肉,當血液流盡就是肌肉組織的表演,被濕口罩覆蓋她面上的每一個表情都會拉扯著她的傷勢,擴大,還是維持原樣都源于她自個兒。
她沒有和張大媽陳嬸兒搭話,猶如一根木頭樁倚靠在船艙上,目光幽幽,似是在等待,又單純的在發(fā)呆。
沒得到回應的張大媽和陳嬸兒即尷尬又沒臉,還有一種被無視了的惱怒,雖然知曉先前的事是她們做的不對頭,但人嘛,慣是會裝無辜,會選擇性的忽略自己的惡行以及將它美化和修飾。
正主兒不回話,她們也不能一直去拿熱臉貼冷屁股,于是就各忙各的事兒,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起了別的小道新聞。
臨近黑夜完全降臨時,一艘?guī)в猩胶L柟俜綐酥镜难策壌倎砹诉@個區(qū)域,林嘉萱心想:來了。
這也是她今日為什么出船艙的原因,她現(xiàn)在這狀態(tài),在這個區(qū)域已經(jīng)待不下去,意圖偷盜和搶劫的人會越漸增多,這和叢林里雄獅一旦虛弱就會叫貪婪的同類給欺凌是同種道理,沒有足夠的力量,就守護不了相對應的財富。
就在昨日,她和她大姐也就是林嘉馨真實的敘述了她的情況,也表達了想要進入研究所的愿望,不愿等死的她只有這一個選擇。
等待身體的自然康復,就和等待老天爺開眼的將洪水退卻一樣的荒繆,她不再是孤獨的漂泊海上,想要求助而求助無援的那一個夜晚,她自己解決不了的難題,可以叫別人幫她想對策,前提是不會叫人看她一眼就將她當怪物般給直接槍斃。
這也是她沒有直接去求助山海號官方醫(yī)療診所的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就是林嘉馨有徐御銘的那條線。
他地位的超然注定了他的話會起到一定作用,他的人脈會幫她這個未來小姨子省去很多現(xiàn)在解決不了的困難,眼下隸屬山海號的巡邏船就是證據(jù)。
黑珍珠的去留,昨夜林嘉萱和黑貓兒單獨的談過話,私心里她是希望黑貓能和她同行,它的特殊就注定了人類要以禮相待,即便是表象。
但她覺得以自由的代價去換作國寶一般吃喝不愁,還有狗血電視劇追的生活……其實她個人就喜歡這樣的當個米蟲啦!
但黑貓兒的思想不是她能左右的,人和貓的追求應該有所不同。
黑珍珠直至此刻還沒給她答復,但選擇的自由權在黑貓兒身上。
她林嘉萱是以實驗體的身份登上山海號,不是以病人,也不是以普通居民,她什么都可以不用帶,研究所會配備她一切的生活必須物,甚至能在一月后領到2500左右的個人“工資”。
也就是說她的這一艘船,她若不兌換成信用點,就會成為“海上垃圾”,雖沒那么夸張,但畢竟會有別的二環(huán)幸存者給霸占。
帶不走的東西,林嘉萱與其便宜給其他人,還不如留給黑珍珠。
它若不愿意放棄自由,選擇在海上漂泊,一艘船會是最好的禮物。
當然,它要是選擇米蟲一樣的生活,做山海號的一只國寶,適當?shù)恼宫F(xiàn)自己的能力,是談判桌上最好的價碼,要想被禮遇就得有非凡的價值。
事實證明,這只黑貓沒有追求。
在林嘉萱登上巡邏船后,躲在船艙一直不出來的黑珍珠再也按耐不住,以人類難以捕捉的速度直接給躍進了林嘉萱的懷中,一個趔趄險險的穩(wěn)住身形。
林嘉萱不顧面上的傷勢,裂開嘴,沙啞的笑出聲。她那恐怖的面容,直接叫先前還在震驚黑珍珠速度的巡邏船上戰(zhàn)士一陣頭麻。
他們也是見著了此次目標,才知曉為什么再三叮囑要穿防護服,眼前這個都不是人樣,如同只行走怪物,但偏偏思維邏輯,語言對話都很是正常,除了稍微虛弱外。
此時的林嘉萱,她褪去了多余的衣物,駭人的外表直接展現(xiàn)在眾人眼下,即在戰(zhàn)士們面前表露了身份,也是讓自己更為的好過,要知道身體本就疼痛難耐,再加上多余的衣物去摩擦表皮和血肉,就是等同雪上加霜。
最吃驚的要數(shù)張大媽和陳嬸兒,嘴張的可以塞下一個囫圇蛋,她想她們又多了可以吹噓的資本,只是這一次的主角是她林嘉萱本人。
頂著異樣的目光,林嘉萱把黑珍珠當行走空間袋,大大的木船被化作了小小紋身,一點也不留的,打包帶走。
她林嘉萱及黑珍珠才沒得那么大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