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時間
誰曾想晚上張叁和王英跑過來,非要給張強舉辦一個婚禮。
“咱們家送出去那么多禮錢,要是不辦婚禮,什么時候收回?我不管你們什么時候走,反正一定是要辦婚禮的。我看了黃歷,明天就是個好日子,就選明天了。”
“……”
張強額心亂跳,“爸爸!你要辦婚禮怎么不早點說??。∶魈煳覀兌家吡?,怎么辦婚禮?”
“我怎么沒有早說!你不是一直說沒出月子吹不得風(fēng)不能辦嗎。這下好容易出了月子,自然要大辦一場了!擺酒辦席是習(xí)俗知道嗎,要是不擺酒公告天下,人家都不得承認你結(jié)婚!而且人家兒媳婦委委屈屈跟著你,連場酒都不跟人家辦,這樣像話嗎,我們老張家可干不出這么沒良心的事!”
阿潔表示一點沒覺得委屈。
平常張叁一直依著兒子,可錢的事上他是一步都不讓的。
“老子把你養(yǎng)大容易嗎我,你要這么對我?長大了翅膀硬了,就不聽老人言了?你也是養(yǎng)孩子的人了,老人家的心意你明白嗎,給你辦酒也是為了給減輕經(jīng)濟負擔(dān)呀。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難怪人家說養(yǎng)兒子沒用,果然沒用,連個心愿都不給我們達成!你要是不辦婚禮,以后老子就不認你這個兒子了!”
張強氣道:“那你也跟我商量一下不行嗎,酒宴訂好了,客人請好了,外人都知道我要結(jié)婚,當(dāng)事人卻不知道,這不搞笑嗎?”
“我跟你提過一嘴,是你自己不肯聽!反正我不管,萬事俱備只欠東風(fēng),你們明天只要出個人就行,其他不用管。但至少得出個人露個面,不然不就成了笑話嗎。”
“爸,你也知道像笑話了!”
張越心想我當(dāng)年我結(jié)婚樣樣都要自己親手料理,要是有這么好的事可能當(dāng)場會笑出聲吧。
于是酸溜溜地表示,“弟弟,你還是應(yīng)了吧。當(dāng)年我和你大姐結(jié)婚可沒有這么好的事。”
張強:“……”
這個話一說,他還好意思不去嗎。
“可是我們明天一點鐘的火車票……”
“那就改簽。你是不是付不起改簽費……”
“我已經(jīng)改簽過一次,不能進行二次改簽了!而且團隊等著我們見面,耽擱不起時間啊?!?p> 張叁老人家直接拍板,“那就是十一點開飯,你們就敬個酒,然后你二姐送你們?nèi)セ疖囌?!?p> 張越:“……”
張越能說什么,只有表示服從。
一家子鬧哄哄地勉強把問題解決掉。
第二日,張強跑去取票,阿潔才偷偷和張越道:“二姐,我代張強跟你和大姐說一聲抱歉。爸媽這樣偏心,簡直把兩個姐姐當(dāng)成扶弟魔,以前真是苦了你們了?!?p> 張越不由笑了,“想不到這句公道話居然是你講出來的。不過還好,沒有你想的那么夸張,你有張良計我有過墻梯,而且一家人嘛,過來點過去點也沒什么。小時候不懂事覺得吃虧,現(xiàn)在長大懂事了,卻覺得幫助弟弟本來就是應(yīng)該的。你看你們小兩口這么感恩圖報,我就覺得特別好。我希望我們以后長長久久的,一直都這么親熱?!?p> 阿潔認真道:“當(dāng)然的。你們和我親姐姐也沒差的?!?p> 晚上張越回去和李東遠道:“以前我們總是埋怨父母,甚至有些怨恨弟弟,恨他為什么來到這個世界上,現(xiàn)在想想真是太孩子氣了。父母雖然偏心,但也沒有過于苛刻,至少把我們養(yǎng)大成年了。而且即便做了一些錯誤的決定,可在他們的眼里,也的確是為我們好了?!?p> 李東遠最近工作壓力有點大,昏昏欲睡地,也不怎么說話。
張越輕輕按著他的太陽穴,“家里的事你不要操心,只管把工作做好。你放心,我絕不會拖你的后腿?!?p> 李東遠輕輕嗯了一聲,內(nèi)心里無比寧靜。
要摘掉貧困帽子,各種工作不是嘴巴上說說那么容易的。李東遠早出晚歸披星戴月,確實是無暇管家中大小事務(wù)。
張芳沒有家回,索性就在張越家住下了,在鎮(zhèn)上超市打工回來,就幫著妹妹管理一下豬場,算做支付吃住的費用。
張越勸張芳在鎮(zhèn)上她的房子里住,后者卻不干,“鎮(zhèn)上的人都是認識的,我不想住在鎮(zhèn)上,惹大家的閑言碎語。雖然背后肯定少不了說三道四,可只要我聽不見,就當(dāng)沒有吧。我也不想看到前夫一家,過上過下翻著白眼,日子也太累了?!?p> 張越也搞不懂為什么住下怕翻白眼,去挨著工作就不怕翻白眼了。
張芳道“你們開那么大家超市,把全鎮(zhèn)的生意都吸引過去了,我就想看著他們家鋪子怎么一點點被擠得關(guān)門的。與其大棍子找他們報仇,還不如坐等看笑話呢?!?p> “當(dāng)初那樣說不過是負氣的話,其實那里本來就計劃開家大型平價超市呢。關(guān)鍵他們家鋪子倒了,對你也沒什么好處,別忘記了,你還有個兒子。”
張芳苦笑道:“別人家養(yǎng)兒子希望家財萬貫,我卻希望那家一貧如洗。只有沒了錢了,才不會上網(wǎng)打游戲四處閑逛憨玩。那一家人也才會像個正常家庭有個正常的教育。”
張越頓了頓,終究沒有問問這兩母子的事。
姐妹嫁了人就是兩家人了,各家管各家的事,插手別人家的事就叫多管閑事的。
張芳卻笑道,“那家人每每出現(xiàn)都是痛恨的表情,這幾天更夸張,叫了神佛來詛咒呢,還是報了警才消停下來。我就跟個外人一樣看熱鬧,一點都不觸動了?!?p> 張越笑了笑,心思飄到了李東猛身上。
那個人某日在她面前晃了一眼,后來就聽說他偷了父母的錢去了深圳,然后就杳無音信了。
自從李東猛找不到人了之后,劉芬就不怎么出現(xiàn)在人前了,甚至連出來膈應(yīng)她的閑心都消失殆盡。
她已經(jīng)很久都沒見過她,也沒聽過她家的消息了。
時間就是這么神奇的東西,以前咬牙切齒恨不得他下地獄的人,如今想起來居然只是淡淡的,像以前在上海隔壁的鄰居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