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莫入睡的很快,他的懷抱很溫暖也很安心,失眠已久的她難得好寐。
懷里的人傳來均勻的呼吸聲,蒲夏知道她睡著了,吻了下她額頭,低低道:“你只想要你好好的。”
夏日的太陽都升得很早,稍不留神就已經(jīng)遍地陽光,清澈的光芒照進來,空氣中的塵埃都能瞧得見。
小莫被鬧鐘吵醒,睡眼惺忪的按掉鬧鐘,緩了幾秒后睜開眼,蒲夏也被吵到,他翻個身繼續(xù)睡。
小莫從背后抱住他,手貼在他腹肌上,隨著他的呼吸上下起伏。
一睜眼他就在,真好。
南風早已把他的的被子曬了曬,就是希望他回來的時候可以感受到家的溫暖。
何西嗅了嗅被子,被子上滿滿的陽光的味道。
出差在外,幾乎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一回到家,這會兒困意邊席卷而來。
陪小榆樹鬧了一會兒,他更覺得累了。
南風早早地便催促他睡覺休息。
何西照她的話,洗完澡就躺在了床上,聽著南風在廚房里“叮叮咚咚”的聲音,很快他便進入了夢境。
南風出來后看到他已經(jīng)入睡,他睡著的樣子像個孩子,很乖巧。
南風安頓好小榆樹,輕輕的爬上床摟住他,輕輕的攬住他的背,“你回來了,我就安心了。”
夜幕降臨,落下一屋子的星河。
南風也慢慢的合上了眼瞼。
昨夜下了場暴雨,下午的時候淅淅瀝瀝又開始下起小雨,今天還沒有停下來。
南風站在窗前,窗外是鱗次櫛比的居民房,在左邊有個三角路口,車輛來往密集,路邊有些年代的香樟樹巍峨聳立,樹葉飄動,雨點細密,陰涼的雨天沖刷走塵埃,雨后的世界好似一切都是新的,同時也是渾濁的。
她一向不喜歡下雨天,尤其這種淅淅瀝瀝的小雨更是讓她覺得討厭,街上很少有人撐傘,等到了醫(yī)院的時候,衣服上附上了一層密密的小水珠,衣服潮濕。
南風摸了摸衣服,莫名的心情很差。
換了干凈的衣服,南風拿上血壓計去查房,剛拐到二樓就聽見干嘔聲,一聲比一聲激烈,她一滯,尋著聲音跑到病房里推開門,昨天車禍剛住進來的女人,躺在床上半曲著身子對垃圾桶干嘔個不停。
南風放下手中的東西,給她順背,她嘔的喘不過氣,苦膽水都吐快了出來。
“你今天吃什么了?是不是亂吃什么東西了??”南風順著背問。
女人擺擺手又干嘔幾下終于停下,虛弱道:“沒有亂吃東西,就是突然有些反胃。”
“那……”
“敏蘭,你怎么了?”南風剛說出口的話被突然跑進來的男人打斷。
南風抬眼看了一眼男人,沒有說話,站直了身子。
她在他眼睛里看一絲蔑視和很強的恨意。
她有些吃驚,她與男人的交集并不多,她不明白這個男人的敵意來自哪里。
不過,就當是個小插曲,忙碌起來她就把這些都忘記了。
驟雨很快停了下來,太陽很快升了起來,溫度也慢慢的升了起來。
南風上了洗手間出來,卻看到男人在洗手間外。
這里是三樓,而女人的病房在五樓。
男人靠在墻上吸煙,手機拿著手機不知道在說什么,看起來有些暴躁,明明沒有看向她這里,可她卻暗暗心驚。
她總覺得他這是在等她。
初夏的夜涼快清爽,不像冬夜,總帶著一股孤寂蕭瑟之感,蟲蛙鳴叫,心靜則無聲,心燥則有聲,人在憂慮時一丁點的聲音都會被放大。
這一層的洗手間平時只有醫(yī)生使用,這會兒正是交班吃飯時間,樓道里幾乎無人。
這個男人如何這個時候?qū)λ麆邮?,她呼救是沒有任何作用的。
他慢慢的抬腳向她走了過來,她看到他將手伸入口袋,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陰暗。
“你……有什么事兒嗎?”南風握緊手心里的筆問。
她已經(jīng)做好了準備,如果他敢動手,那她手里的筆必須起到作用。
“你下班了,你吃過晚飯了嗎?要一起吃嗎?”
男人一臉陰沉,直直的看著南風,仿佛她不答應(yīng),就出不了這里。
南風口中的‘不’字剛發(fā)一半音就活生生被咽下,他看見何西從她的辦公室出來,正往他們的方向走來。
男人又問:“想去哪吃?”
“南風,怎么了?”下班了沒?”何西的聲音在這一刻如同天籟。
男人似是沒有想到何西會突然出現(xiàn),前行的腳步瞬間停下,南風看到他有些僵硬的扯了扯嘴角。
南風立馬跑到何西旁邊,抓住他的手道:“剛下,我們一起吃飯吧?!闭f完,拉著他準備走。
何西看了看背站著的男人,想要看清楚他的臉,可是他被南風拉著往電梯那邊走去。
進電梯之前,他回過頭又看了男人一眼,可能是因為職業(yè)的緣故,他直覺這個男人身上有一股很重的戾氣。
等電梯的間隙,看著樓層數(shù)一次一次的變化,南風的心跳更快了,慢慢的往后靠了靠,何西的影子隨著燈光折射過來,將她籠罩住,電梯門開,她快步走進去轉(zhuǎn)身按樓層的時候看到何西看向了那邊。
她有點害怕,伸手將何西拉了進來,快速的用指尖按了下行鍵。
直到電梯門合住,她才感覺到自己的靈魂歸位,那個男人在靠近她的時候,她腳底發(fā)寒,她以為今天她是躲不過去了。
直到他的出現(xiàn)。
察覺到身邊人的緊張和不安,何西將她攬到自己懷里,安撫的拍了拍肩膀,細聲問:“怎么了?剛才那個男人是誰?”
南風向他的懷里靠了靠,靜了靜心,半晌道:“我想小榆樹了?!?p> 何西緊了緊擁著南風的手。
終于出了醫(yī)院,風卷著路邊的塵埃呼嘯,吹進南風的眼里,一時酸澀不已,雨后悶熱的空氣宛如勒在脖頸上的繩,越勒越緊。
南風依舊覺得手腳有些發(fā)涼。
那粒沙子磨著她的眼睛,南風抿唇抬頭吸了一下鼻子,道:“何西,剛才那個男人向我走來的時候,我不知道為什么,我好像突然看到了自己死去以后你和小榆樹孤單的樣子,那一刻,我感覺到自己的靈魂開始遠離我的肉體,這是第一次,我這樣子深切的感受到死亡?!鳖D了頓,她接著說:“何西,我很怕。特別怕。”
鐘小粉
每一個周一都提不起來精神……